華宮正月裏最是熱鬧,每日都有宮裏的嬪妃或宮外的命婦求見。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端的是香鬢影,燈燭輝煌。
衛貴妃也是意氣風發,華麗貴氣,不是皇後,勝似皇後。
今日這宴,是專門為王卿瑤辦的,主打賠禮道歉,連太後也請來了。
除了太後,陳妃也來了,另外就是七七八八各類嬪妃,用來襯托衛貴妃,打扮一水地偏素淨。
直接就把衛貴妃襯了孔雀。
除了陳妃娘娘。
陳妃也是用心打扮過了,說起來姿隻算中等,在如雲的後宮本排不上號。
但經曆了歲月的沉澱和這麽多年上位者的熏陶,上有一種沉靜的雍容氣質,比起娃娃臉的衛貴妃,似乎更像一個尊者。
衛貴妃看到,臉上的神就沒有那麽高興了。
衛貴妃寵冠六宮二十多年,一直沒有對手。
卻在兒子被立為太子後,忽然跑出了一個競爭者,而是一向以低調著稱的陳妃娘娘。
衛貴妃想不通,陳妃怎麽就忽然有了上進心?
華宮裏,除太後外,以衛貴妃和陳妃為尊,這會兒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太後兩側,看著倒也和睦。
衛晴和衛雨立在衛貴妃側,正側著頭說悄悄話。
不多時,王卿瑤到了,太後招手讓坐過去,拉著的手問:“南歌郡主沒和你一起來?”
衛貴妃也給馮江朵發了帖子,不過馮江朵以不適推掉了。
王卿瑤嗔笑道:“還以為太後念著我呢,結果一開口就是問南歌郡主,哎,不提了,人了親就是沒有姑娘家招人喜歡了。”
太後被逗得哈哈笑,解釋道:“南歌那孩子子冷,一向隻和你親厚。”
衛貴妃笑道:“南歌郡主子不舒服就沒來。”
太後點了點頭。
陳妃聲道:“太子常去定南王府拜訪,想來和馮家孩子都相得不錯。”說著,看向衛雨,“是吧?”
衛雨一愣。
太子的確去過好幾次定南王府,他有心和定南王府好,不過定南王每回都有事。
倒是定南王世子招待過他幾次,不過定南王世子生灑隨意,對政事不大冒,倒是很喜歡陪世子夫人賞花、畫畫、彈琴等,是個溫又多的男人。
太子和他聊過幾次,實在聊不到一塊兒去,便轉向了定南王的兩個孫子,馮江義和馮江博。
男孩子之間的友誼是很容易建立的,鬥、喝酒、賽馬、打馬球,隨便玩幾日就是好朋友了。
馮江義和馮江博來端京後,的確也是這麽玩的,邊已經聚集了一堆好友。
可是太子是儲君,是未來的天子,他不能這麽玩。
史臺的老家夥們都盯著他呢。
他有心拉攏,也無力摻和這些吃喝玩樂。
隻得作罷。
定南王手握兵權,誰都想拉攏。
可是太子已經是太子了,還想著去拉攏手握兵權的重臣,聽上去就有些貪心了。
衛雨愣了一下,馬上出一個心虛的笑:“馮家兩位公子難得來端京,太子理應盡地主之誼。”
陳妃:“太子真是熱。”
聽不出是真心讚揚,還是反諷。
衛雨出一個笑,沒敢接話。
心裏卻有些不滿:陳妃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也了奪嫡的心思?
衛雨看不上七皇子,自然也看不上陳妃娘娘,角不自覺就帶了涼涼的笑意。
王卿瑤和陳妃目相接了一下,笑道:“陳妃娘娘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好像更漂亮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太後笑:“你不知道,陳妃是被滋潤了。”
太後也不正經的,一向喜歡後宮爭妍鬥豔,對於衛貴妃一家獨大,頗有些不滿,這會兒陳妃竄上來了,還滿意的。
衛貴妃的臉就黑了一度,勉強還維持著笑意。
王卿瑤同地看了一眼,淡淡道:“難怪。”
難怪什麽?
衛貴妃覺得話裏有話,正想說什麽,王卿瑤一手捂著口,一手拿帕子掩住,麵難地咳嗽了幾下。
陳妃馬上關切地問:“定安王妃怎麽了?可是子還沒好?”
王卿瑤出一個虛弱的笑來:“大夫說是大好了,可是我每回想起那事,總又覺得心驚,心慌,不上氣來……”
“哎,”陳妃同地說,“你這是心病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可憐的孩子。”
太後也深有同地點了點頭。
衛貴妃這宴本來就是專門給王卿瑤賠禮道歉的。
這幾天衛家賠的禮已經太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反而還能在太後和皇上麵前拉好。
既然王卿瑤提了這話茬,衛貴妃馬上愧疚地說:“都是本宮教導無方,把衛雲這孩子寵壞了。”
王卿瑤眨著眼睛看:“怎麽能怪娘娘呢?娘娘也一樣疼榮王妃和衛二姑娘,們兩個不是好嗎?可見品好的怎麽寵都不改初心。是衛雲太會藏了,讓娘娘以為是個好的。”
太後點點頭:“定安王妃說的不錯。”
衛貴妃:“總歸是我們衛家的孩子,我也是有責任的。”
王卿瑤誠摯地著:“娘娘不把衛雲的死算在定安王府頭上,我們已經很激了,娘娘有多疼衛雲我們是知道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求了皇上賜婚,給這麽大的臉麵,對吧?”
衛貴妃才不疼衛雲,不過不能說出來。
隻能跟王卿瑤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客套話。
宴席擺在大花廳,這會兒準備得差不多了。
衛貴妃過去看了一眼,又回來和陳妃一人一邊攙著太後過去。
剛走了幾步,衛貴妃邊的一個宮就了一聲:“娘娘,你的盛華簪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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