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鵬殺害自己的孿生兄弟趙立晨之後,又如法炮製,在廢棄的藥廠進行了分。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接到溫的電話。
對方指示他在午夜時分,抵達新城東的一條二級國道路口。
陳鵬依約而去,而且還提前了十五分鍾。
在指定的地點,他和溫重遇。
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已經從一個社會上一文不值的小混混,化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屠夫。
為了以防萬一,他隨藏了殺豬刀,一旦溫搞鬼,決定當即將其幹掉。
雙方見麵,自然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愫。
在陳鵬的眼中,溫再也不是風華絕代的佳人,而是和他一模一樣的魔頭,甚至是比他更加恐怖可惡的存在。
而溫,也不再溫,變得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們彼此心中都明白,此刻所做的事,天理難容。
陳鵬並不知道溫下一步計劃是什麽。
所以,在提前十五分鍾趕到,早就把周圍的環境打量得一清二楚。
這段公路在夜間幾乎沒有任何車輛行駛,公路兩側都是一眼不到邊際的田地。
他心中做了各種的假設,假如和溫翻臉,他要如何逃走,已然是竹在。
一輛雪白的奔馳,一輛銀灰的報廢麵包車,靜靜的停在路邊。
兩人都站在各自的車邊,保持在安全距離之。
冷冷的夜風,將溫上的黑風吹得胡飛舞,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遊弋在夜裏的黑蝴蝶。
陳鵬冷冷的看著溫,用同樣冷冷的聲音問:“你的計劃是什麽?”
溫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腕上名貴的士手表,淡淡的說:“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陳鵬哼了一聲:“溫,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樣,否則我不在乎多殺你一個。”
溫厭惡的瞥了他一眼:“陳鵬,別用這種威脅的語氣跟我說話。現在,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出了問題,大家都一起完蛋。”
陳鵬嘿了一聲,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
可是,如果真的把他急了,玉石俱焚又能怎樣?
反正,很快,他就不再是他。
似乎察覺到了陳鵬心中的殺機。
溫吐了口氣,語氣忽然變得溫了一些:“陳鵬,其實,這件事你完全可以選擇另外一種方式,沒必要把自己到懸崖邊上。”
陳鵬惡狠狠的瞪著溫,憤怒的說道:“都是因為我信你這個惡毒人的鬼話,要不然怎麽會搞現在這個樣子?”
溫聳聳肩:“就算沒有這些事,你認為你的人生會變得好嗎?別天真了,你欠了高利貸,又沒地方搞到錢,你也知道那些人的手段,結果會更慘。”
陳鵬無言以對,膛劇烈的起伏著著,半天才甕聲甕氣的問:“你沒對陳瑞新下手?”
溫搖搖頭:“沒機會,當時你們給他鬆了綁,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他。而且,也許是因為綁架的事兒,他生出了很強的戒備心。這些天對我十分的提防,也許是我不夠謹慎,無意中出了馬腳。”
陳鵬譏諷冷笑:“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說不定陳瑞新早就看出了你的歹毒,隻不過沒有揭穿你罷了。”
溫嘿嘿笑:“沒關係,他很快就會倒黴的。”
陳鵬狐疑的看著,一時間猜不到的心思。
這個外表溫,骨子裏卻惡毒到了極點的人,讓他覺到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遠的公路上,一支車隊忽然衝破黑暗,向他們風馳電掣而來。
陳鵬頓時張萬分,在刺目的車頭燈中,他看到那是一支由十輛平頭卡車組的隊伍,巨大的車廂上麵,蓋著黑的防雨苫布。
隨著車輛的疾馳,無數的水滴在四飛濺。
這是運煤車。
就在他驚訝之際,溫努努:“來了,一會兒不要出聲,我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
陳鵬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很快,車隊從他們麵前呼嘯而過。
而最後一輛,卻在他們前戛然而止。
一個皮黝黑的中年人,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向溫比劃了一個手勢。
溫點點頭,就轉向陳鵬:“把東西都丟到車鬥裏去,作快點,我們隻有幾分鍾時間。”
陳鵬自然知道所指的‘東西’是什麽。
時間迫,他沒工夫詢問到底怎麽回事。
就飛快的打開麵包車的後車門,將一個個裝著塊的黑塑料袋取出來。
溫皺了一下眉頭,沉聲說道:“隻扔裏麵的東西,塑料袋不能帶著,容易被查出問題。”
陳鵬隻得將塑料袋全部扯開,取出裏麵的塊,使足了力氣往車鬥裏丟。
他發現,車鬥上麵的苫布被掀開了一大塊,想必是溫已經提前代過。
他心中忽然想:“我得把溫也拉上一起拋,以後要是出了事兒,也別想跑。”
於是就故意裝出氣籲籲的樣子:“溫,東西太多,你過來幫忙。”
溫是何等明的人,自然猜出了陳鵬的心思。
可猶豫了片刻,就走過來幫忙。
撿一些小塊的往車上丟。
當看到又半條大混在其中,不惱怒的說:“陳鵬,你搞什麽,為什麽不多切幾塊,這樣目標太大了。”
陳鵬抓起那條斷,狠狠的丟上車:“你知道個屁,你以為分那麽輕鬆啊?大骨堅得很,又巧手電鋸沒電了。”
溫搖搖頭,沒再說什麽。
很快,塊全部都丟到了車鬥中。
溫朝那個司機擺擺手,對方離開將車開走。
看著這輛龐然大絕塵而去。
陳鵬惡趣的說:“溫,你不會跟這個黑家夥睡過吧?”
溫惱怒的看著他。
陳鵬卻毫不在意,揶揄的笑:“黑白配,場麵很刺激啊。”
溫怒哼一聲:“別說那些沒用的,明天一早,馬上離開新城,從今以後,你不再是陳鵬,而是遠在X縣的趙立晨,給我記住了。”
陳鵬嘁了聲:“不用你提醒,我還沒活夠呢。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今晚這麽做,到底想要幹什麽了吧?”
溫的臉,頓時變得鬱可怖起來,嘿嘿的笑:“這是瑞新煤場的運煤車,你可以想象一下,當警方發現了這些塊,經過仔細的調查,發現了死者的份。而這些人,卻又是綁架過陳瑞新的人,他們會怎麽看?”
陳鵬愕然的看著溫,終於明白了的計劃。
這人,要陷害自己的老公。
的心腸,歹毒得令人骨悚然。
溫沒有理會陳鵬的錯愕的表,而是淡淡的說:“我後來仔細想過,不管是我自己手,還是雇人殺他,都難免會留下蛛馬跡。
與其冒險,還不如借著這個機會,讓他變殺人犯。
殺害六人,足夠他吃槍子了。
雖然如此一來,對瑞新產業會造重創,可那又能怎麽樣?他的家產,足夠我瀟灑一輩子了。”
“你真狠!”陳鵬豎起了大拇指。
溫的眼睛,卻瞇了起來,幽幽的說:“你不懂我經曆了什麽。”
陳鵬已經懶得再去了解溫的任何事,他隻想著馬上遠離這個人,永世不要再產生任何的瓜葛。
當下就轉上車。
沒想到,溫卻走到車門前,過車窗看著陳鵬:“小鵬,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保重。”
小鵬,這是陳鵬和溫每次親熱的時候,對他最甜的稱呼。
可是此刻聽在耳朵裏,卻是莫大的諷刺。
陳鵬一腳油門,麵包車在轟鳴著消失在了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