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夜雨，異常的刺骨。

    淩晨兩點鍾。

    李沐和葉靜心趕到了向胡同。

    距離很遠的時候，他們就看到紅藍相間的警燈在胡同深閃爍。

    影替中，十幾名警員正在忙碌。

    李沐在空氣中，聞到了一悉的腥味兒。

    那是十二年前，同樣在這裏，大雪紛飛的早晨，他見到鄭文欣時，曾經聞到過的味道。

    相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發生了一樣的命案。

    兩人一前一後，頂著刺骨的冷雨，小跑到了跟前。

    沈飛站在一輛警車前，閃的警燈，使他的臉看上去明暗不定，裏叼著的香煙，在明滅中升起淡藍的青煙。

    還不等飄散在空氣中，就被從天而降的雨滴湮滅。

    李沐臉蒼白的看著沈飛，聲音低沉而沙啞：“沈局，唐龍越獄了，他回來了！”

    沈飛吐了口煙，嗯了一聲。

    李沐轉向一旁，法醫杜雪正在檢查一。

    雪白的，赤果的，平坦沒有一贅的小腹上，被人用利切開了目驚心的十字切開。

    過那紅的傷口，能看到裏麵的髒。

    恍惚間，那些髒仿佛還在蠕著，仿佛還殘留著一的生機。

    那是生命的頑強，不肯向罪惡屈服的最後掙紮。

    站在李沐邊的葉靜心不敢再看下去，飛快的別過頭捂住了。

    杜雪站起，看向李沐和沈飛，臉有些低沉。

    歲月在俏麗的臉上留下了無的痕跡。

    可的眼神依舊明亮，亦如當年。

    緩緩的走過來，並沒有陳述初步檢的結果，而是緩緩的說：“手法和十二年前一樣，惡魔重現人間。”

    沈飛重新取出一支煙，想要點燃，好像忽然想起李沐也是煙民，就隨手把煙丟給他。

    兩人各自點燃，很默契的深深吸了一口。

    “沈局，發布紅通緝令把，如果不能在短時間抓捕唐龍，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遇害。”李沐凝重的說道。

    沈飛皺了皺眉頭：“唐龍是從秦城監獄越獄出逃的，秦城監獄方麵沒有向上匯報。我們新城警方，在沒有進一步證據證明兇案就是唐龍做下的，無法地域執法。這件事，我得向上級匯報開會研究，還要和秦城警方取得聯係……”

    不等沈飛說完，李沐就怒了，大聲吼道：“沈飛，難道，你還想看到當年的悲劇重演嗎？開會研究，開會研究……能研究出個屁來？難道，這淋淋的就擺在我們麵前，唐龍那標誌的十字切口就在害者的肚子上……這還不是證據嗎？你們這些僚……”

    李沐的吼聲，把現場所有的民警都嚇了一大跳，不約而同齊刷刷的看向他，臉上寫滿了驚訝之。

    “李沐，你他媽的給我冷靜點。”沈飛也吼了一聲。

    兩人彼此怒目而視。

    杜雪和葉靜心見他們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想要上前阻攔，可卻又猶豫著不敢采取任何的行。

    沈飛和李沐，早就已經不是上下級的關係。

    在外麵眼中，他們一個是，一個是民。

    怎麽勸呢？

    現場安靜的可怕，隻有刷刷的雨聲。

    許久，沈飛才深吸一口氣，最先平靜了下來。

    對杜雪說：“杜法醫，你組織大家，把送和現場采集的證據送回市局，其他的事等我回去再說。”

    杜雪點點頭，蠕了一下，低聲的說：“老沈，注意方式方法，別衝。”

    沈飛聳聳肩，不置可否。

    杜雪又拍了拍李沐的肩頭。

    這才轉離開。

    很快，警車載著而去。

    幽暗甬長的向胡同裏，隻有沈飛和警車，李沐和葉靜心。

    李沐膛不斷的起伏著，盡量克製這自己的語氣：“沈局，唐龍逃出來了，他這是故意再次向我們發起了挑戰。相信我，如果不馬上把他緝拿歸案，這新城將會為他的修羅場，還會有比當年更多的害者出現。”

    沈飛吐了口氣，看向胡同的出口：“小李子，你在係裏待過，知道我們辦案要講規則講方法，我現在雖然是市局的一把手，可很多事還是無法做主。不管你心裏頭怎麽想我，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向上級爭取的。”

    說著，微不可聞的歎口氣：“小李子，這段時間，你也要注意安全，你當年不但親手抓住了他，還在他的右上打了一槍，這筆賬他肯定會找你算的。”

    李沐哼了一聲。

    沈飛搖搖頭：“還有，別擅自采取行，如果你犯了法律，我會毫不容的。”

    說完，打開車門坐進了進去，開始發車子。

    “喂，深更半夜的，你們打算走回去嗎？”車子啟後，沈飛語氣裏帶著一揶揄的問。

    李沐翻了翻白眼，悶聲打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葉靜心見狀，也趕跟上：“沈局，謝謝。你別見怪，老子這兩天心不好。”

    沈飛一言不發，緩緩將車子開出了向胡同。

    到了四分之三偵探所門口。

    沈飛停穩了車，想了想說：“小李子，再提醒你一句，不管唐龍怎麽挑釁你，都一定要沉得住氣……他是想，把你也一起拖無盡的深淵。”

    李沐默不作聲的推門下車。

    目送沈飛的警察消失在黑的雨幕中。

    李沐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他媽的。”

    葉靜心抱著胳膊，著脖子，瑟瑟的問：“老李，我們怎麽辦？坐等市局那邊的消息嗎？”

    李沐嘿了一聲：“坐等？黃花菜都涼了！明天早晨，我們就去和平街打聽消息去。唐龍既然在當年的地方，利用相同的手法殺人，那麽我就有辦法查出證據來。沈飛不是要證據嗎？我李沐就給他證據。”

    葉靜心愣愣的看著李沐，發現他的臉霾，目兇，心裏頭不由得打了個突，預恐怕要有什麽不可控的事發生。

    兩人在雨中靜立了兩分鍾。

    李沐才轉去開門。

    結果打開門的時候，赫然發現門裏又出現了一張紙條。

    上麵寫著：

    李警，怎麽樣？這份大禮你還滿意嗎？三天後，我將再次出手，地點你知道。哈哈，你可以提前準備好來抓我。

    落款，依舊是一個的十字。

    李沐瞬間將紙條握了紙團，咬牙說道：“唐龍，你這樣明目張膽，我要是不抓你歸案，我李沐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