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麽又咳的這麽厲害？”

    燈亮起。

    穿著舊睡的清瘦急急忙忙跑進臥室，擔憂的看著陳川河。

    “晴晴......爸沒，沒事......咳咳咳咳咳咳咳......”陳川河擺擺手，卻咳的更厲害了。

    “爸！”連忙去倒了一杯溫水回來，一邊幫著父親喝下，一邊給父親拍背。

    陳川河終於好了些，手按著口捋順了氣。

    “爸沒事了，晴晴。”

    “爸，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去那個什麽舞蹈班。學費那麽貴，害你累的又病發了......”清麗的小臉滿是疚。

    “我明天就去退了......”

    “不能退！怎麽能怪你，都是爸沒用。”陳川河用力的搖頭，看著兒的眼神充滿心痛。

    十五六歲，出落的亭亭玉立，正是花一般的年紀。

    上的睡卻又老又舊，還是幾年前賣的最便宜的款式。寬寬大大的套在上，顯得手腳更加纖瘦細長。

    兒從小就懂事，為了省錢，服總是買大一兩號，就沒穿過幾件漂亮的服。

    “是爸對不起你，沒給你好的生活，苦了你......”陳川河鼻子發酸，輕輕了兒的頭發。

    “爸你瞎說什麽呢！”

    表嚴肅的打斷他的話。

    “我一點都不苦！你把最好的都給了我，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我一定好好學習！再過兩年，等我考上大學，上了班，我要掙好多好多錢，不讓爸再辛苦。”

    陳川河眼底泛起一層淚花：“有你這麽好的兒，爸這輩子值了......”

    “什麽這輩子那輩子的！爸，你才40出頭，還年輕呢！好日子在後頭，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掌大的小臉，因為瘦，明亮的眼睛顯得更大。

    如同一汪清泉，盛滿希。

    “嗯，一定會好的！”

    陳川河蠟黃的臉展開欣

    以後的日子真的會變好。

    “爸沒事了，你明天還要上課，快去睡吧。”

    “爸，你也早點睡。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我。”

    像個大人一般認真叮囑。

    “放心吧。”

    陳川河笑著擺擺手。

    兒出去後，他躺在床上還是久久不能睡。

    幹瘦的手裏握著父親留下的。

    “二十多年了，玉牌終於有反應了......”

    喜極而泣，卻不敢表出來。

    隻能任憑眼淚在黑暗中無聲的流下。

    因為他知道，窗外有雙惡毒的眼睛正冷冷的盯著他。

    夜風輕輕穿過暗寂靜的街道。

    子時已過。

    沒有顧客上門。

    陳默並不意外，站起來打烊。

    今天不過是開門的第一天，來日方長。

    “每月初一十五，夜晚零時開門，醜時關門。”

    爺爺留下的規矩很古怪，和普通的紙紮店完全不一樣。

    開張以後，白天營不營業無所謂，但每月的初一十五這兩天必須開門。

    有沒有顧客都是如此。

    而且，就算有了顧客還要挑選，必須符合條件才能應下這樁生意。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紙紮店了吧。”

    陳默收回紙紮招牌，取下門口的紙燈籠，抬手正要關門。

    “且慢。”

    屋外忽然傳來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

    陳默抬頭朝外去。

    隻見街對麵，漸漸走來一個渾漆黑的人。

    雙不知道有什麽病，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怪裏怪氣。

    “不好意思，打烊了。”

    關門時間一到，就算天王老子來也不接待。

    陳默雖然對那怪人很好奇，但店鋪的規矩不能破。

    “朋友，等一等。”

    怪人著急的加快腳步，搖晃的跑過來擋住門板。

    “朋友，幾天不見，容我進去坐坐如何？”他的語調也很奇怪。

    明明是個男人的聲線，說起話來就像是剛學會開口的孩子，跟這些字語還不悉。

    “我們認識嗎？”陳默上下打量著他。

    個頭不高，穿著一件像是撿來的皺長風，一頂草帽罩住整個腦袋。

    長長的蓋住雙腳，雙手攏在袖子裏。

    全上下遮擋的嚴嚴實實。

    “前幾日，我曾幫過你一個小忙。”怪人朝陳默微微欠，態度誠懇，“就容我進去說幾句話，如何？”

    “幫過我？行，請進。”

    陳默想起些什麽，讓怪人進門。

    “多謝！”

    陳默取下紙麵，既然對方見過自己，那就沒必要再藏了。

    “請坐。”

    櫃臺前有一張凳子。

    怪人嚐試了幾下，好像不聽使喚，屁就是落不到板凳上。

    他的作很稽，形明明是個的男人，但笨拙的就像個剛會走路的。

    “咳咳.....”怪人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窘迫，然後懇請道：“朋友，可否也請你幫我一個小忙？”

    “哦？你說。”陳默出饒有興致的表。

    怪人鄭重的朝陳默鞠了一躬。

    然後，腦袋微微抬起，幾長長的胡須從帽簷下麵出。

    “朋友，你看我像人還是像仙？”

    古怪的語調。

    古怪的問題。

    陳默的眼睛微微一瞇。

    討封！

    自古以來，民間就有不向人討封的故事。

    怪修煉到了某個瓶頸，就會扮作人的樣子口吐人言，向人討封。

    若是對方給與肯定的回答，那麽它的修行就會上一個臺階。

    “朋友，你看我像人還是像仙？”怪人見陳默遲遲不答，有些著急的抬高了頭，又問一遍。

    草帽下麵，是一張茸茸的黑臉。

    臉上有一隻綠的獨眼閃爍著期盼的芒。

    “果然是它！”

    陳默點了點頭。

    怪不得之前要幫他，原來就是為了向他討封。

    “黃皮子討封的故事聽了不，貓討封還是第一次見。”

    這黑貓可真夠明的。

    一般的怪討封，都隻問你看我像人嗎，可他卻問像人還是像仙。

    不管陳默回答像哪一個，他都算討封功了。

    “朋友，你看我像人還是像仙？”黑貓心急的再問了一遍，綠獨眼盯著陳默，既張又期待。

    陳默迎上他的目，微微一笑。

    “我看你像我桌上的招財貓！”

    話音一落。

    黑貓的眼神頓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