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到他頭上？怎麽會怪不到他頭上呢？要不是那個臭小子，咱的霓兒能掉到水裏麵去？你瞧瞧，這麽一個弱子，在那麽冷的天掉進了湖裏，好在邊有人，若是邊沒人的話，我都不敢想會有什麽後果。枚枚，我知道你大度溫賢淑，但是這件事上，你聽我的，定要將那小子嚴懲一番。”皇帝不依不饒，若是別的事還好，傷害他的兒，就如同要了他的老命一般，他又怎麽會隨隨便便的罷休？

    郝枚自然是不讚同的搖頭，可瞧著他現如今正在氣頭上，也不便再說什麽，便按下了心頭的想法。

    “皇上，霓兒剛好了一點，咱們先出去吧，讓好好休息。”郝枚輕聲勸到。

    雖然有些不舍，但媳婦兒這麽溫的同自己說話，當然是要聽的。

    於是，皇上小心翼翼的將雲霓的手放進被子，又輕輕的了的臉，才站起了。

    “你們，一個個的警醒著點，公主有什麽需求，手腳都給朕麻利一點。若是有半點伺候得不好，朕要了你們的腦袋！”皇帝似乎習得了一種特殊的變臉本領。

    在麵對郝枚和雲霓的時候，那張臉上的溫，似能夠融化冰雪。可當他麵對別人的時候，那便是寒冬臘月。

    隻要一對上眼，便能將人凍得心下一片冰涼。

    雲霓生病的事，宮裏早就傳開了。

    皇上最寵的公主生病，那是多麽了不得的大事。

    急於表現的，生怕落後的，命婦貴們一個個的都長了脖子著能進宮去看看。

    要送的禮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什麽時候得到皇上允許了，便能第一時間去表現自己的心意了。

    在這種事上，命婦貴們的都是無師自通的。

    宮外的人們翹首以盼，宮裏的近水樓臺，那便更是上心了。

    惠妃走進小庫房，到了庫房的最深，在一麵純金打造的櫃子前，珍而重之的戴上極品金蟬手套。

    拿了放著的鑰匙放進鎖孔，輕輕一轉，隻聽“哢”的一聲響，櫃門應聲而開。

    惠妃打開櫃子，手進去，捧出一個手掌般大小的盒子。

    惠妃打開盒子，隻見繡著五彩金雀的殷紅綢緞中，靜靜的躺著一顆極品海東珠。

    將鴿子蛋一般大小的珠子用淩雲錦緞拭了好多遍，才輕手輕腳的放進了鎏金紅木錦盒中。

    將錦盒蓋好之後，又仔細的瞧了瞧，見並無不妥，才遞給了旁的宮。

    “先收起來，仔細著點，千萬別弄髒了。”惠妃代道。

    “是！”宮點點頭，認真的將盒子收好。

    站在邊的拓跋雲玉看見了，一臉的不屑。

    “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落水涼多大點事兒？也值得娘親這麽慎重，大驚小怪的，好似全天下就隻有這個丫頭過風寒似的。”

    “行了，這樣的話在娘親這兒說說就是，出了這個屋子，就把給我閉好。若是被有心人聽見，便不是一丁點的是非了。”惠妃嚴厲的看過去，眼中全是警告。

    拓跋雲玉見狀，心頭更是不爽，“恨隻恨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寒，病不死那個臭丫頭，若是……”

    “好了！越說越離譜，張口一個臭丫頭，閉口一個臭丫頭，好歹是你姐姐……”

    “算是哪門子的姐姐？你當是一家人，在眼中你不過是個奴才，我也不過是個奴才。都是父皇的兒，上流的都是一樣的龍，憑什麽就比咱們高上一等？你瞧瞧，不過是了點風寒，一個個的便都像是烏眼似的盯著，生怕落了後。別人也就罷了，怎麽娘親你也要腆著臉往上湊？還將如此貴重的海東珠拿出來，這玩意兒老值錢了吧？還記得從前我見過一次，想要從娘親手裏要來玩玩，娘親都不願意。沒想到，今天竟然願意拿出來倒那個臭丫頭，娘親，是不是年紀大了，你越活越糊塗了？”拓跋雲玉麵上不虞，說出口的話便不怎麽經過腦子，想到哪裏，便隨隨便便的說了。

    惠妃差點沒被這句話給氣死，年紀大了這樣話，也是輕易能對人說的？更何況是這樣不寵的嬪妃。

    再加上說這話的是自己的兒子。

    惠妃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手捂著自己的口，抖著說不出話來。

    跟在一旁的宮見狀，連忙手扶住了惠妃的子。

    “娘娘莫惱，殿下也是心疼你。那海東珠是娘娘的陪嫁，珍藏多年的寶貝件了。且不說那寶貝價值連城，是當年老爺夫人好不容易才的得來的，就說娘娘傾注在上麵的，也不是一般的金銀可以比擬的。殿下看在眼裏，也是心疼娘娘在心裏，說話沒太注意分寸，也實在是無心之失，娘娘可千萬不要誤會了殿下的意思，白白生了氣。若是傷了子，可就糟蹋了殿下的一片孝心了。”

    “你聽聽，好好的話不會說，非要氣死娘親才甘願嗎？”惠妃的氣雖然沒有盡消，但宮的話多還是有安到。

    緩了口氣，依舊有些煩悶。

    拓跋雲玉倒是一臉無所謂，翻了個白眼，瞅著宮手中的錦盒。

    “這竟是娘親的嫁妝？難怪這麽寶貝。隻是這樣的好東西拿去便宜那個臭丫頭，人家也不見得領。依我說，娘親實在是不用這麽大的手筆，隨便送點什麽金就是。這海東珠還是留著，與其拿來便宜別人，還不如將來留給你兒媳婦兒，也總算是水不流外人田。”

    惠妃皺了眉頭，倒是沒見得多生氣。

    不僅沒生氣，反而稍安的看著他。

    “你能想著娶媳婦兒，也總算是有點出息，可你為皇子，又不寵，一言一行得更加注意，千萬不要出去胡作非為，讓人抓住了把柄。你父皇本就不喜歡你，若是再被人在背後使壞，指不定就更加厭棄你了。”惠妃許是真的上了年紀，絮絮叨叨的說些拓跋雲玉討厭的話。

    拓跋雲玉忍無可忍，板著臉頂了，“行了，我知道我不父皇的喜歡，你也不用一直說。可這麽多年了，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麽讓父皇討厭的事，父皇為何不喜歡我，這背後真正的原因你還不知道嗎？倘若你能像那個人一樣，得到父皇的喜，他又怎麽會正眼都不瞧我一眼？”

    ‘啪！’響亮的耳聲響起，惠妃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扇了他掌的手微微發抖。

    “為娘不寵，為娘也護著你長了這麽大，你現在長大了，翅膀了，敢這麽和母親說話了是吧？是啊，我是沒用，得不到你父皇的喜歡，那個人可以，那你去找啊，讓做你的娘親啊，有了的庇護，從今往後，你就能平步青雲，做皇後的嫡子了！”

    淚水不控製的落了下來，惠妃一顆早就幹枯的心，似乎正被扔進絞架中不斷的絞著。

    零零落落的碎片往下死命的墜，墜看不見的深淵，再也無法合攏。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胡思想！”見到母親的眼淚，拓跋雲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手胡給母親了。

    才有些悻悻的說：“別哭了，我也是一時急，腦子不清醒才說了那些話，你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哪裏會棄了你去尋別人當娘。”

    “那你不嫌我讓你不寵了？”惠妃抹了眼淚，噎噎。

    “不寵便不寵吧，也好過認賊做母的好！”拓跋雲玉歎了口氣，這事他也沒辦法，總不能湊到皇上的跟前去，質問他要求他喜歡自己吧。

    見自己的兒子一臉落寞，惠妃死灰一般的心卻又重新點燃了些許。

    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這世上的事，本就不會是絕對的，事沒到最後，誰也不知笑到最後的人是誰。你別看著們這會兒風無限，但人啊，站的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疼。隻要咱們不放棄，便總是有機會的。”

    拓跋雲玉很是意外，挑眉看著惠妃：“娘親什麽意思？”

    “你是皇子，所求的難道隻是吃得不愁，安然樂嗎？”惠妃哼了一聲，麵變得冷峻。

    拓跋雲玉心頭一，看著這樣的娘親，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這，真的是？

    一直以來安分守己，弱弱的？

    在心裏，竟然有著這樣一份心思？

    “娘親，你是認真的？”拓跋雲玉小心的確認。

    他為皇子，怎麽會不那樣的心思？

    隻是苦於自己不得寵，便也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一想，心裏過一把穿龍袍的癮而已。

    至於將來可能有這麽一天，那些太過於遙遠的，像皂泡一般的憧憬，是斷然不敢抱上希的。

    可沒想到，今天母親竟然提了出來。

    沉間，惠妃的目像是利刃一般，刨開了拓跋雲玉的皮，直窺他的心。

    似乎看見了令自己滿意的答案，惠妃的角，總算是翹了起來。

    “你以為，娘親這麽多年的忍辱負重是為了什麽，將自己最珍貴的寶送出去又是為了什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再珍貴的寶也不過是件死而已，留著自己欣賞，倒不如讓它發揮應有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