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森剛開始其實打算誓死不說的。

    畢竟隻要他不說，誰還會為難一個可憐的老頭。

    但在齊洧燃麵平靜的講述往事的時候，尤其講到他孫的事上時，對方語氣的輕快跟懷念，易行森覺得沒有任何人聽了會不容。

    關鍵這小夥子還是低音炮啊，有哪個老頭會拒絕低音炮！

    “爺爺，我有個疑問。”

    就在老爺子沉浸在低音炮的世界中無法自拔的時候，齊洧燃再次開口。

    回過神來的易行森一點頭：“你說。”

    “您不覺得我說的易青橘跟您回憶中小時候的格不一樣嗎？”

    別的不提，這世上有幾個屁大點的年紀就有了舍棄尊嚴，上街要飯賺錢的魄力？

    易行森：“原來是這件事啊。”

    他站起把廚房的推拉門給關上後，坐回去小聲的問齊洧燃：“小齊啊，你既然查到了那筆錢是我拿出來的，那你有有沒有查到我用那筆錢去做了什麽？”

    齊洧燃搖頭。

    老爺子先是歎了一口氣，隨後眼神逐漸放空，把自己再次丟進回憶中。

    ...

    “別走好嗎？你不要走——”

    看著電視裏麵站在傾盆大雨中哭著追趕著坐車絕塵離去主的男一號，易青橘跟團子同時發出了啜泣聲。

    “太慘了。”小團子聲音哽咽的從茶幾上了兩張紙，自己用一張，另一張舉起到易青橘麵前。

    易青橘吸吸鼻子，接過那張紙。

    “易青橘，我你這輩子有人跟你說過‘別走’嗎？”

    想了想，隨即點點頭。

    小團子眼睛瞬間就亮了，裏麵的八卦之魂好像在燃燒著。

    “唯一一個對我說過‘別走好嗎’的人，那是很多年的事了。”易青橘語氣懷念。

    “他是我的育老師，每次在我跑圈懶的時候，都會說：別走好嗎？跑起來跑起來，快快快！”

    團子：“.......”

    他選擇的把故事分兩半。

    待會就告訴小叔，你以前跟育老師談過一場深的。

    “乖孫， 爺爺做好飯了——”

    眼看著到了男主得癌癥的劇後，易青橘聽到廚房裏傳來了爺爺的聲音。

    把懷裏的團子抱到一邊， 自己站起來：“爺爺，我來端菜。”

    說著，走進了廚房。

    一抬眼便看到了那背對著自己，寬肩窄腰大長的背影，還有一個好看的腦後勺。

    “先生，我來端菜。”

    沒有得到回應的易青橘察覺到氣氛的詭異，心裏有些納悶：【怎麽還呆站在這裏，該不會背著我在那下砒霜吧】

    【別啊老齊，你又不修什麽無道，可別搞什麽殺妻征道啊，咱可是現代頻道】

    “先生？”

    又了一聲還是沒有得到回應的易青橘沉默了。

    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這人了，手去端熱乎的湯碗，結果手指才剛剛到瓷盤，便被燙了一個哆嗦。

    “嘶——”

    邊影突的籠罩過來，鼻尖嗅到了悉的香水味道，接著手指便落了另一隻溫度微涼的大手中。

    被人牽引著拉到了水池邊，冰涼的水衝刷著灼熱的指尖，疼痛變得遲鈍起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

    帶著責備又暗含關心的聲音自上方傳來，易青橘沒忍住的抬頭，卻出乎意料的沒跟想象中的琥珀雙眸對上。

    易青橘眼中閃過不解。

    【幹嘛啊這是，錯覺嗎？怎麽覺齊洧燃在躲避我的目？】

    關上水龍頭，齊洧燃鬆開的手指，卻沒走，而是垂眸定定的注視了一會兒，目流連於五的每一，尤其在眼睛上的停留，時間更久。

    易青橘怔愣幾秒，呆呆的回視。

    【嗯？財神爺殿下這是沾染上人間煙火氣，不認識我了？】

    齊洧燃。

    他本來是想問‘你還記得我’嗎？

    但一想到易行森說的那些話，還是沒開口。

    “我來端吧，你去坐。”

    他嚨有些幹，聲音也，不知易青橘有沒有聽出什麽異樣。

    易青橘當然能——聽出來就怪了。

    “哦好。”

    說著，就真走了。

    “爺爺，你怎麽鬼鬼祟祟站在外麵啊。”

    一出門差點把老爺子撞出去的易青橘嚇了一跳。

    老爺子訕笑一聲：“你這丫頭，怎麽用語，爺爺哪裏有鬼鬼祟祟的。”

    幽幽的聲從下方傳來：“他沒有鬼鬼祟祟，他是明正大的在看。”

    易行森：“......”

    瞥一眼站在旁邊牆角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小孩，老爺子：“.....這小孩，真有趣。”

    易青橘：“......團子，進去幫你小叔端菜去。”

    把拉到一邊，老爺子看一眼廚房的位置，小聲問：“乖孫啊，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六歲時候的事啊。”

    易青橘眼神一變。

    【小嘰嘰，原主記不記得】

    小嘰嘰聲音懶洋洋道：【你走後，原主在知道自己去世後，便發了一場大燒，把在桃源村的事全都忘掉了】

    易青橘一噎，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覺。

    “不記得了。”回道，隨後眼神出恰到好的疑：“六歲之前怎麽了爺爺？”

    老爺子臉上閃過一瞬的失，而後很快便收拾好緒：“沒事，爺爺就是想起來這件事，所以問問。”

    看來，他的乖孫不記得小齊了啊。

    看著麵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孩，易行森心中有些慨。

    易青橘出生的時候，爸背了一屁債，便把孩子扔掉了，他人當時還在外地，是他老伴察覺到這件事把孩子撿走了，恰好當時自己犯渾，說了不好的話，把人給氣走了，誰承想他一找就是六年。

    最後找到的卻是他老伴的一罐骨灰還有一個孩子。

    孩子看起來呆呆愣愣的，當時他顧著沉浸在失去心之人的悲傷中，沒有太多力去照顧。

    直到那天夜裏，這孩子一泥的回來，便因為高燒昏了過去。

    本來最後的時候都沒氣了，他本無力支撐那昂貴的醫藥費，卻意外打翻了木盒，發現了裏麵的支票。

    最後那筆錢也全都砸進醫院裏，換回了他孫一命。

    “爺爺，怎麽發起呆了，快來吃飯，團子要把你的紅燒排骨全都吃嘍。”

    剛剛拿起筷子的齊席年：“......”

    愚蠢的大人，他又不是小小花，哪有那麽能吃。

    帶著老爺子坐下，易青橘剛要在團子邊坐下，拿了雙份碗筷的人突然出聲道——

    “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