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府中。
趙文漪一直在等著吉祥的消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趙文漪不由皺起了眉,時間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外間傳來匆匆的腳步聲,趙文漪心中一喜,“事怎麼樣了?”
可進來并非只有平兒一人,來的還有永寧侯夫人邊的孫媽媽。
孫媽媽臉沉,語氣冰冷,“大小姐說的是何事?”
趙文漪心中一,忙站起來,笑著道:“沒什麼大事,孫媽媽怎麼來了?”
孫媽媽瞄了趙文漪一眼,莫說敬意,那眸似染了毒一般。
“夫人要見大小姐,大小姐快著點吧!”
孫媽媽一向仗勢欺人,雖是個奴才,但仗著是永寧侯夫人的親信,是以十分囂張,甚至從未把趙文漪一家放在眼里。
趙文漪雖心中有怒,卻也不敢得罪,只能跟著孫媽媽去了永寧侯夫人的院子。
只心有茫然,不知道永寧侯夫人喚何事。
趙文漪剛邁進屋子,還未等看清屋的人,便猛的被人了一個掌。
這一掌力氣很大,將趙文漪的臉都偏了。
“趙文漪,你居然敢算計我大哥,你真是好大的膽子!”趙文鳶目眥咧,一掌不解氣,還要再打。
“鳶兒,住手。”永寧侯夫人冷冷開口。
趙文鳶不服氣,“娘,這個小賤人還算計哥哥,決不能輕饒了。”
“后日便是宮宴了,你可不能傷到手,你坐在一邊瞧著去。”
趙文鳶聽了,輕輕甩了甩手,冷哼一聲,“也是,這樣的小賤人哪里值得我手!”
趙文漪面頰火辣辣的痛,委屈的淚水滾滾落下。
趙文鳶打,大伯母不但不訓斥趙文鳶,反是怕趙文鳶打傷到了手。
們憑什麼這麼對?
趙文漪忿忿不平,捂著臉正要分辯,可抬頭才發現吉祥正跪在屋。
瞳孔微,又掃視了一眼屋,見趙楚也在,而且正用一種殺之而后快的眼神盯著。
趙文漪心中泛起了一冷意,可更多的是茫然。
吉祥為何在這跪著,不是該引著顧錦璃去酒樓嗎?
吉祥手里有催香,只要放在香爐中點燃,進去的人不過片刻就會迷失理智。
早已安排好了人手,絕對能徹底毀了顧錦璃的名聲。
那是一個地無賴,被這樣的人占了子,顧錦璃一輩子都別想好過!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永寧侯府夫人等著趙文漪回話,眼中滿是恨意。
這小賤人派個丫鬟勾搭楚兒,還在房間里點了催香。
之后又找人故意撞破,害的楚兒與這丫鬟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這若是被姜家知道,可如何是好!
“夫人饒命啊,奴婢是無辜的啊!奴婢本就不認得世子,在街上到世子時正好有人推了奴婢一把,奴婢就撞到了世子上。
之后去酒樓定雅間也是小姐吩咐的,小姐嫌酒樓收拾的不仔細,吩咐奴婢要仔細打掃,可奴婢也沒想到,一進去里面之后就……就……”
吉祥伏在地上幽幽啜泣,稍稍抬起頭來,出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夫人,奴婢若是知道小姐有這般打算,便是借奴婢幾個膽子也不敢啊!
奴婢若是算計了世子,夫人豈會饒過奴婢,奴婢怎麼會自尋死路!”
吉祥將陳晴教給的話說的是聲淚俱下,我見猶憐。
趙楚瞧著掛滿眼淚的小臉,再想到剛才的云雨,心中便了幾分,“母親,我覺得說的有道理。”
永寧侯夫人恨鐵不鋼的瞪了趙楚一眼,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為這丫鬟說話!
不過,也覺得這個丫鬟說的有幾分道理。
不過一個實丫頭,哪里來的膽子算計侯府世子,這不是擺明了找死嗎!
“賤婢!你污蔑我!”趙文漪面大變,雖尚未理清來龍去脈,卻也知道出了大事。
趙文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用力的搖著頭道:“大伯母,事不是這樣的!
我沒有算計大哥哥,我……我是想算計顧錦璃,我這一切都是為顧錦璃準備的啊!”
“顧錦璃?”想起某個牙尖利但容貌絕麗的,永寧侯夫人的太不控制的突突直跳。
趙文漪連連點頭,此時也顧不得遮掩,將自己的打算全都吐了出來,“大伯母,我就是討厭顧錦璃,看不得能去參加宮宴,所以才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教訓。
我真的只想教訓顧錦璃,絕對不是要敗壞大哥哥的名聲!”
永寧侯夫人蹙了蹙眉,心中有所松。
吉祥卻在這個時候低低哭泣起來,神哀怨又無辜,“原來小姐一開始就想好了讓奴婢做替罪羊,甚至還想出了這般的說辭。”
苦笑著落淚,挽起了自己的袖口,纖細白的手臂上依稀可見未褪的傷痕,“奴婢自從跟著小姐后,一直都在做院子里的活。
若是真如小姐所說,這般重要的事,您會代奴婢去做?”
“我讓你去做自然是因為你曾是顧錦璃的丫鬟,只會對你放下戒心!”
趙文漪恨的咬牙切齒,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是被吉祥這個賤婢擺了一道。
吉祥凄慘一笑,“小姐,您忘了我是如何被逐出顧府,隨您回侯府了嗎?
顧錦璃對我恨之骨,會相信我的話嗎?”
吉祥潸然落淚,臉上滿是迷茫心痛,“小姐,您……您到底為何要這麼做啊!
你毀了世子的名聲,對侯府有何好,對您有何好啊!”
趙文漪只覺得氣直沖腦門,氣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了。
這賤婢真是天生的戲子,怎的那般會做戲,真不愧是顧錦璃的大丫鬟,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賤人!
趙文漪還想再分辯什麼,趙楚突然開口問道:“你以前是顧府的丫鬟?”
吉祥點了點頭,咬著下,默默流淚。
這般可憐無助的樣子讓趙楚想到了顧府的那只小白兔,而又是顧府的丫鬟,想來也會更了解那小白兔一些。
趙楚心中已有定斷,“母親,我覺得這婢說的在理,畢竟我可沒在那酒樓看到什麼顧錦璃。”
“大哥,我沒有!”趙文漪忙搖頭否認,急得直哭,“我真的沒有這麼做,我這麼做又能得到什麼好啊!”
“你當然有!”
冷眼旁觀了許久永寧侯夫人沉沉開口,“楚兒若是名聲盡毀,陛下自會廢棄楚兒的世子之位。
侯爺只有一子,屆時這爵位豈不就便宜你們二房了!”
“什麼?趙文漪,你居然有這般的膽子?”趙文鳶的小臉頓時沉了下來。
若是讓二房撿了世子的爵位,和趙文漪的位置豈不是就要顛倒過來了?
若真是如此,那以后府中最好的東西是不是都得可著趙文漪,還得捧著,哄著?
只是想想,那種場景便氣得趙文鳶渾發。
“賤人!”趙文鳶脾氣火,沖上前去便又了趙文漪兩個掌。
這次永寧侯夫人沒有阻攔,而是任由發泄。
相比趙文漪,倒是寧愿相信這個丫鬟說的話。
整件事策劃完整,絕不是一個困在院的使丫鬟能做得到的。
好一個貪心不足的二房,侯爺往日對他們不薄,他們竟是敢將手到楚兒上,真是豈有此理!
永寧侯夫人瞇了瞇眼睛,眸凌厲,正要說話,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不好了!姜家來退婚了!”
屋幾人臉瞬間巨變。
“你說什麼!”永寧侯夫人震驚的站起來,卻因為起太快,只覺一陣眩暈。
子晃了一下,撐著桌子勉強穩住形。
“姜府派誰來的?可把人請了進來?”
姜家只有姜悅一個兒,姜尚書夫婦兩人對待兒那是如珠如寶,容不得兒一點委屈。
他們雖貴為侯府,但若說實權其實遠不如姜家。
京都城里的侯府一抓一大把,可是兵部尚書卻是只有一位。
姜尚書擇婿要求頗高,若非因為老永寧侯曾對他有恩,兩家婚事也不會順利定下。
猜到了待此事傳開后,姜家勢必會鬧起來。
可沒想到姜家得知的速度竟然這般快,甚至未曾責難,便直接選擇退婚。
小廝戰戰兢兢的低著頭,結結的道:“請……請不進來,是姜尚書親自過來的。”
若是尋常管事,就算不進來,他們也能給拖進來。
可對方是兵部尚書啊,他們不敢啊!
“姜尚書親自來的?”永寧侯夫人的聲音有些抖。
察覺到事不妙,永寧侯夫人雖被氣得,但還是讓孫媽媽攙扶自己去見姜尚書。
可還未等邁出房門,便又有小廝急急來報。
“夫人,不好了!
姜尚書將咱們侯府給的納征全都退了回來,現在都堆在大門外,當著眾人的面一件一件清點呢。
他還說咱們家公子立不正,居然在婚前弄出這般丑聞,讓咱們侯府以后都別登姜家的門。
以后姜小姐和世子各自婚配,再無瓜葛!”
小廝口齒伶俐,吐字清晰,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連大氣都沒一下,也同樣沒有給永寧侯夫人息的機會。
“完了……都完了……”
永寧侯夫人雙眼放空的喃喃道,一口氣沒上來,氣險些得昏厥了過去,卻在看到趙文漪的時候,又生生被氣醒了。
“來人!把這個小賤人給我按住了,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兩個婆子走上前來抓趙文漪,趙文漪竭力掙扎,“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可是侯府的小姐,你們誰敢我!”
兩個婆子愣了一下,就算趙文漪是庶房的小姐,那也是府中的主子。
永寧侯府夫人恨的目眥咧,咬牙切齒的聲音好像用匕首在瓷上磨蹭,十分刺耳。
“你說的不錯,你是侯府小姐,的確不能隨意你。”
趙文漪略略松了口氣,便聽永寧侯夫人低吼道:“來人,去請族里長老,我要將這個小賤人逐出侯府!”
……
顧婉璃又來了錦華院蹭糕點吃,顧葉璃想了想也跟了過來。
顧錦璃明日就要參加宮宴了,模樣不錯,若真能哪個貴人的眼,以后念著姐妹誼,多也能幫上一些。
姐妹三人正喝著茶水,吃著點心,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吧嗒吧嗒的傳來。
如意顧不得行禮,一躍蹦進了間,小臉跑的紅一片,像極了剛的水桃,“小姐小姐,你猜怎麼著?”
這急吼吼的樣子逗得幾人都忍俊不,抿輕笑起來。
顧錦璃無奈的看著如意,“我猜,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和我說。”
如意沒聽出顧
錦璃語氣中的調侃,反是連連點頭,“小姐就是聰明,奴婢可聽說了不得了的事呢!”
見幾人都向了過來,如意心中一陣小小的得意。
可隨即又皺起眉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你不是有不得了的事要說嗎,怎麼又不說了?”
如意一臉苦惱,“這件事有點,先容奴婢理理。”
幾人搖頭笑了笑,各自啜茶,心里都沒覺得如意能帶來什麼正經的消息。
如意突然一拍掌,聲音輕快的道:“事是這樣的,永寧侯世子……”
顧婉璃的小臉“唰”的沉了下來,上不控制的泛起一層皮疙瘩。
現在只要一想到趙楚那個人,就覺得胃里翻騰,惡心的想吐。
正想讓如意別提那個惡心貨,卻聽如意如竹筒倒豆子般,叭叭講道:“永寧侯世子在酒樓與丫鬟廝混,被人撞破,鬧得滿城風雨。
兵部尚書知道了以后,氣得當即就把永寧侯府下的納征全都退了回去,當著圍觀百姓的面與永寧侯府退了親!”
看著幾人一臉震驚的模樣,如意得意的翹起角,“是不是覺得很出乎意料?可還有更出乎意料的呢!”
“趙文漪……”如意臉上的幸災樂禍已經完全掩飾不住了,故意放緩了一下語速,見眾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才略拔高了嗓音,“趙文漪被永寧侯府掃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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