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沈嫵和宋碧涵兩人反目仇,顧錦璃決定自己一個人坐。
三輛馬車從顧府門前出發,一路朝著巍峨的皇城而去。
皇城門前停滿了馬車,熱鬧堪比上元佳節。
而當到了花園,顧錦璃才明白什麼做姹紫嫣紅,百花爭艷。
冬日本是寒冷蕭索的。
可放眼去,花園中滿了青春貌的。
們穿著各的彩,將花園點綴的格外鮮艷,竟有種寒冬已遠,暖春已來的覺。
“這麼多人啊!”宋碧涵也愣住了。
參加過許多次宮宴,但這麼熱鬧還是第一次。
原來京中有這麼多未出閣的嗎?
這還僅僅是五品以上員家的嫡,若再加上庶,可真是不得了了。
宋碧涵突然間覺得一點不寂寞了。
娘親總是急著要給相看人家,有什麼可急呀,這不還有這麼多人沒嫁出去嘛!
沈嫵要先去鸞宮拜見皇后,便對兩人道:“我先去拜見皇后娘娘,一會兒便回來。
涵兒,這是錦兒第一次進宮,你可要一直陪著才好。”
宋碧涵翻了沈嫵一眼,見沈嫵走遠了,才攬著顧錦璃的肩膀道:“阿嫵說不說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你說阿嫵是不是年紀大了,怎麼變得這般啰嗦呢?”
阿嫵真是太狡詐了,臨走還要錦兒賣個人。
顧錦璃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問道:“涵兒,你和阿嫵吵架了?”
“沒有呀!”宋碧涵坦然搖頭。
顧錦璃更是費解,既是沒有吵架,們之間的敵意是哪來的呢?
“這里人太多太吵了,我們往前走走。”
因為今日許多小姐都是第一次進宮,們心中張,自是不敢走遠,便都圍在了花園邊上。
宋碧涵拉著顧錦璃往花園深走,果然是越走人越稀,只偶爾能看見三五個相的小姐湊在一起談天。
“陛下到底怎麼想的呀,怎麼請了這麼多人來宮里。
以往只有三品以上大員的家眷才能參加,這次居然還請了四五品,攪得宮里都是窮酸味,煩死了。”
“誰說不是呢?聽說這次宮宴很有可能是要為幾位皇子選妃,找那些個窮酸的來干什麼呀,又不是選丫鬟!”
幾人低低笑了起來,語氣里是滿滿的優越。
宋碧涵拉著顧錦璃,一邊走一邊若無其事的笑著道:“錦兒,你知道給皇子選妃的第一條要求是什麼嗎?”
顧錦璃搖頭。
那幾個孩兒都了過來,豎耳聽著。
“宮中最重視謹言慎行,像那等長舌婦宮中是萬萬不會要的,就連做丫鬟的資格都沒有呢!”
幾個孩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卻又礙于宋碧涵的份不敢多說什麼,只悄悄的用小眼神瞪著們。
顧錦璃微微勾,心中。
雖不在乎這些人的話,可有朋友護著,十分暖心。
兩人相視而笑,只見不遠有一個穿橘小襖的對們揚笑著,無聲鼓掌,正是兵部尚書府的小姐姜悅。
“宋小姐,你剛才說的真好!說人家壞話的人最討厭了!”
姜悅雖笑著,可眼眶有些紅,看著便像哭過了。
宋碧涵與還算悉,忙關切的詢問。
姜悅了鼻子,委屈的道:“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前兩日永寧侯世子做了丑事,我父親便將我們兩府的婚事退了。
其實我本來對趙楚就沒有覺,不過是父母之命妁之言,退了就退了唄。
正好我很想參加這次宮宴來看看熱鬧,但因為之前有親事不能參加,現在親事退了,我就央求著父親給我也弄了一張宮帖。”
宋碧涵看了顧錦璃一眼,心想,這姜悅和錦兒一樣,心都大。
姜悅卻是癟起了,悶悶不樂的道:“可誰知道們都把這件事當做笑談,還暗暗嘲笑我長得不如一個丫鬟,否則趙楚怎麼寧愿舍了姜府也要和那個丫鬟在一起?
可明明是我們姜府退的婚,哪里就是他不要我。
我真是不明白,們為什麼不指責趙楚下流無狀,卻是要來嘲笑我呢?”
顧錦璃對此深有,世人對子的確多有見。
正字斟句酌的思索著該如何安這個遇人不淑的姑娘,宋碧涵卻是搶先一步,拉著姜悅的手腕道:“別為那些個不值得的家伙生氣。
走,前面寬敞,咱們踢毽子去!”
“嗯!好呀!我最踢毽子了,我們快走吧!”
顧錦璃:“……”
看著兩個挽手跑開,還不停沖招手,示意跟上的。
顧錦璃搖頭一笑,這姑娘的心可真大。
不過,這樣也好。
……
乾坤殿中站著兩個材拔的男子,一人宛若皓月清風,若謫仙,一人眉目深邃,冷峻恣意,皆是容貌極佳。
建明帝看了兩人一眼,臉上漾起一抹笑來,“原來是阿,這麼多年沒見,一晃竟是已經長得這麼高了,也就比溫涼矮一點點了。”
溫:“……”
陛下咋還這麼不會說話呢,怪不得父王當年揍了陛下一頓。
建明帝臉上笑意不改,看著十分慈可親,“你離京多年,這次既然來了就多留下玩幾天,不必著急回去。”
溫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陛下的心眼可真多,留一個質子不夠,還想再留一個,想的可真。
“陛下,微臣這次來京都想多待幾年,暫時沒想著回去。
可父王那邊還需有人幫襯,陛下不如讓溫涼回去吧。
反正他留在京中也沒什麼用,臣聽說溫涼現在是兵馬司指揮使,臣直接接手就可以。”
溫說的十分坦然。
在南城,他帶的兵可比兵馬司的人多多了。
“你要留下,讓溫涼回去?”建明帝詫然。
溫點點頭,“父王說他有點想溫涼了,想讓溫涼回去待兩年,臣留在這也一樣為陛下分憂。”
建明帝:“……”
一樣個屁!
這話一聽就是溫自己編的!
建明帝自恃份,自然不會和一個小輩計較,便只笑著道:“溫涼在京都已經待慣了,就算回了南城只怕也會不適應。
你好好玩幾日,待玩夠了再回南城幫你父親分憂就好。”
溫挑眉,心中冷笑。
還沒聽過誰當質子當習慣的了,這分明是不想放人嘛!
難道在陛下心里,自己這個平王府二公子就比不得溫涼了?
陛下真沒眼,難道父王總想揍他。
“好了,今日是宮宴,你們就別陪著朕說話了,出去玩樂吧,一定要玩的開心啊!”
建明帝說這話時沖著溫涼挑了一下眉,一臉的高深莫測。
溫涼淡淡掃他一眼,心中越發明白了當年父王為何要揍他了。
著實有些欠揍。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建明帝出一抹欣的笑來,“小陳子,溫涼兄弟兩人你覺得誰更好?”
陳總管瞄了建明帝一眼,將他的神盡收眼底,“兩位公子都是人中龍,百里挑一。
但老奴還是覺得溫涼公子更勝一籌,畢竟溫涼公子自在陛下前教導,不論才學還是能力都鮮有人及。”
這個馬屁拍到了建明帝的心坎里。
建明帝舒心一笑,溫涼到底還是要比溫好的,估計手應也是如此。
建明帝暗暗琢磨,該找個什麼理由讓兩人打一場呢?
一看建明帝那神,陳總管就猜到了這位主怕是又沒想好事。
陛下就是作妖,怪不得年輕的時候總挨平王的揍,都一把年紀好了,還一點不穩重。
真是可憐了他,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為陛下屁。
……
距離花園不遠有一座依勢而立的雙層廊亭,廊亭之上正好可俯視花園中的景。
園中其實只有寥寥幾種不畏寒冬的花卉,可今日著彩的們將花園點綴的格外明艷。
歡聲笑語飄在花園的上空,若有似無的脂香隨著風忽遠忽近。
傅冽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打著噴嚏,“這人多了就是煩啊,這胭脂味太濃了,難聞死了。”
“有嗎,我覺得還好啊。”傅凝撐著回欄向花園眺,只覺得面前的景甚是賞心悅目,“那個綠服的姑娘不錯,清新秀麗,小家碧玉。
那個紅裳的也不錯,冷艷明麗,氣質一絕。”
傅冽瞟他一眼,冷冷道:“你沒忘咱們今日的目的吧?”
“當然沒忘!”傅凝不悅的收回視線,“宋兄走了,咱們得幫他看著顧錦璃啊,這不正找呢嘛!”
“難得你還記得,我怕你看花了眼,迷暈在了百花叢中。”
傅冽說話是慣有的怪氣,傅凝抿抿,決定忍了,可傅冽卻是又道:“腦袋里面別老想著人,小心年紀輕輕就傷了腎,到時候腳步虛浮,可別怪我嫌你丟人,不理會你。”
傅凝攥了攥拳,忍無可忍,便也沒慣著他,“若論腎好,誰也比不得六皇兄,畢竟六皇兄的腎還從來沒用過。
六皇兄,潔自好是好,可也得適度,不然別人怕是會誤會六皇兄腎虧虛弱……”
“傅凝!”
傅冽惱了,將手里的瓜子皮隨手一扔,扯著傅凝的領子就要揍人。
可他剛抓住傅凝的領子,便聽到下面傳來一聲驚呼,“誰扔的瓜子皮,沒看見這有人啊,是不是瞎呀!”
傅冽傅凝相視一眼,暫擱了兩人的恩怨,扶著欄桿向下去。
只見溫涼邊站著一個陌生的玄男子,眉目猶如刀割,冷峻如峰,只他的頭上沾滿了瓜子皮,看起來十分稽。
傅冽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溫,眉頭一挑,冷冷道:“你是什麼人?
居然敢在宮中大呼小,出門在外你爹沒教你規矩嗎?”
溫的暴脾氣一下子就被點著了,“狗屁規矩,你們往下扔瓜子皮就有規矩了?
不道歉就算了,居然還敢如
此趾高氣昂,小爺我真是給你們臉了!”
他父王才不教這規矩呢,他父王可是連陛下都揍過呢!
“哎呦呵,還敢在我們面前自稱小爺,你膽夠啊!
有種你給我上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除了溫涼,傅冽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狂傲的人,當即指著溫的鼻子囂道。
溫自小混跡軍中,有他打不過的人,但是還沒有他怕的人。
不過溫還是留了個心眼,問向溫涼,“這兩人你認識不?”
若是份尊貴,他一會兒下手輕點。
溫涼仰頭向了傅冽和傅凝,看著他們那兩張令人生厭的臉,又想到了他們剛才說的話。
要幫宋達看著顧錦璃?
呵呵……
溫涼收回視線,看著溫的眼睛,輕輕淡淡的吐出三個字,“不認識。”
……
鸞宮中。
婢雙手疊垂,低眉垂首的走進殿,輕聲稟道:“皇后娘娘,五公主來了。”
威嚴冷艷的沈皇后目瞬間化為一池水,略一頷首,聲道:“傳進來。”
不多時,一個穿逶迤拖地紫連珠團花襖的緩緩邁殿。
輕攏慢拈的云鬢里著累團云骨鈿花,并著一支點翠芍藥花金步搖,若凝脂,相貌與沈皇后有幾分相似。
只因年紀小,面容上并無冷肅威嚴,反是明艷麗,正如頭上的那朵芍藥花般。
雙肩端正,脊背直,儀態不俗,盡顯皇家公主應有的尊貴。
“兒臣給母后請安。”
聲音清脆悅耳,行禮的姿勢更是標準的挑不出一點錯來。
正是建明帝的第五,也是大梁唯一的嫡公主玉華公主。
沈皇后眼中笑意更深,著兒的目盡是欣和疼。
只有一個兒,宮中所有人都想生兒子,可從未覺得憾。
孩可以在宮里活的輕松爛漫,可若是男孩,能安然活著便是不易。
玉華公主坐在沈皇后邊說話,乖巧伶俐,總能逗得沈皇后舒心而笑。
母兩人正說著話,婢來報,“承恩侯府小姐求見。”
玉華公主眸一亮,姿卻依然端正。
沈皇后看了一眼,笑著道:“玉華,你先行去花園,母后要與你嫵表姐說幾句話,一會兒再讓你嫵表姐去找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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