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知道京都不安穩,可沒想到在他們不知不覺間,竟已有無形的手向了他們。
而錦兒更是因為診治哥哥而到了牽連,說的云淡風輕,可一個弱子面對歹人,該是何等的兇險。
“錦兒,對不起,是我們把你牽扯了進來……”沈嫵簌簌落淚,眼中滿是自責。
“其實……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份,可是我怕你和哥哥會尷尬,所以便一直裝作不知。
若是我早早與你挑明,若是我每日陪著你回府,可能就不會讓你傷了。”
沈嫵掩面啜泣,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子宛若風中的花,無助抖。
“阿嫵快別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事都已經過去了,以后我們多注意一些就是。
我與你說此事只是想讓你提醒沈世子,你若是因此自責愧疚反是會讓我難安啊!”
顧錦璃輕輕拍著纖的后背,溫聲寬著。
沈嫵倚靠著顧錦璃的肩膀無聲的啜泣了一會兒,待心緒平靜才止住了眼淚,
靠著顧錦璃的肩膀,的肩明明與自己一般纖細,卻會讓人毫不懷疑相信和依賴。
“好了阿嫵,快去凈面吧,一會兒若是讓沈世子看到你哭了,怕是會誤會我男扮裝輕薄了你!”
顧錦璃是想逗笑,沈嫵卻是僵的牽了一下角。
錦兒扮男裝,哥哥還能故作無視,可現在恢復了子打扮,不知道哥哥還能否穩住他的心……
當兩人就這般出現在沈染面前時,沈染一時靜默,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看向了沈嫵,眸中盡是疑。
沈嫵抿了抿,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干笑道:“哥哥,有件事說了你可能不信。
其實,晉大夫就是錦兒。”
沈染仍就那般看著,眸中的疑慮一未。
沈嫵正想解釋,顧錦璃卻是開口打斷了,“抱歉沈世子,我一直以來都瞞了份。
子多有不便,所以我才扮男裝,可我現在實在不方便男裝出行,所以還請沈世子別介意。”
沈染是個溫潤有禮的人,若是知道因他傷,怕是又會自責愧疚。
可實在不擅長安別人,剛剛安穩好阿嫵,若是這兄妹兩人一同對激涕零,真的就無從應對了。
沈染眼中浮現了一抹驚慌,他連忙搖頭,急切的道:“我怎麼會介意,反是我……我才覺得抱歉。”
他沒敢抬頭看顧錦璃,只垂下眼睫低聲解釋著。
讓一個孩子做到這種地步,該道歉是他才對。
見沈染如此,顧錦璃坦然一笑,云淡風輕的道:“沈世子不必介懷,對于醫者來說,病患不分男,所以沈世子千萬不要覺得抱歉。”
沈染怔然的抬起頭,眼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沈嫵無奈扶額,不忍再看。
錦兒真是在無意中給了哥哥一記重擊,聽到喜歡的孩子說“我本沒拿你當男子看待”,這應該是世上最殘忍的拒絕了吧!
纖細的著一件淺藍的長,羽般的烏發上只著一支白玉芙蓉簪,簡單自然卻更顯得清麗無雙。
半垂著頭,側清瘦致,專注的眸更為增不。
沈染忽的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這番話也就只有能說得出,不愧是他曾想結為好友的“晉大夫。”
在他心頭的郁郁突然一掃而空,心中暗藏的那憾和不甘亦隨之煙消云散。
世間景繁多,皓月星辰、朝晚霞,每一樣都的令人驚嘆,可每一樣又何曾被任何人所得?
有人在他短暫的人生中畫下了一筆艷麗的彩,留下了一份難以臨摹的景。
他如此幸運,還有何所求?
沈嫵不知道哥哥在想什麼,只知道哥哥和錦兒之間不但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尷尬,反而還甚是坦然。
顧錦璃為沈染換好了藥,笑著道:“沈世子的膝蓋恢復的很好,等這三副藥敷完,沈世子應便可以走路了。”
沈染一眼,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那日,晉大夫會來嗎?”
顧錦璃點了點頭,的角微微揚起,笑容昳麗,“自然會!沈世子康復之日,我這個大夫豈有缺席之理?”
沈染彎而笑,輕輕頷首。
有在,他會更安心。
“對了晉大夫,你之前曾與我說,待我傷勢恢復想讓我幫你做一件事,你不妨這便告訴我,也好讓我提前準備。”
顧錦璃略一思索,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來。
沈染聞后竟略有失,“只是這般?
此事太過簡單,就算普通朋友也會出手相助。
此事我會幫你,但不能算還你人,你若還有何需要,可隨時來找我。”
顧錦璃含笑搖頭,“此事對沈世子來說也許簡單,但我卻無法做到。
世子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已很是激,怎還能再勞煩世子。”
“可是……”
見沈染仍蹙眉不展,似是不為做點什麼就愧疚難安,顧錦璃想了想,笑著道:“那不如這般,我想要開一間賣胭脂水的鋪子,也想賣一些香料。
沈世子調香造詣甚高,屆時我若是有何不懂,還請沈世子不吝賜教。”
“這是自然,這些都不過是一些小事,我隨時都可以幫你。”沈染連忙應下。
治好了他的傷,無異于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他也總要為做點什麼才好。
沈嫵送顧錦璃離開,側眸看著顧錦璃,棕的瞳孔泛出熠熠澤,輕的喚了一聲“錦兒。”
“嗯?怎麼了?”顧錦璃側過頭,與沈嫵四目相對。
“錦兒,溫涼公子心儀的子就是你,對吧?”
“啊?呃……這個……”
顧錦璃沒想到會突然問這個,一時語凝,不知該說什麼。
沈嫵卻是抿一樂,出一個了然的神來。
怪不得溫涼公子那日對甚是耐心,果然是借了錦兒的。
哥哥輸給了溫涼公子,倒也不算可惜。
“錦兒,你瞞的可真夠深的!”沈嫵抿了抿,埋怨道。
顧錦璃一時窘,只干笑兩聲,慌的錯開話題,“阿嫵,你發上的金簪好漂亮,可我記得你不是更喜歡玉簪嗎?”
沈嫵神微僵。
抬手了發間著的那支累點翠金簪,手冰冷。
不喜歡金飾的艷麗華貴,所以多以玉簪挽發。
可那人說過,玉簪圓潤,不若金簪鋒利,無法給人致命一擊。
即便事已經過去多時,可每每想起仍心有余悸,便特意戴上了金簪。
“沒什麼,就是心來。”沈嫵笑笑,隨口答道。
反正事已經過去,還是不要說出來讓大家擔心的好。
顧錦璃拒絕了沈嫵相送,沈嫵目送的馬車離開才又回到臨風院。
沈染倚床而坐,目落在床邊瓷瓶中著的那一支紅梅。
聽到響,沈染抬頭向沈嫵,目清明睿智。
“阿嫵,今日為何突然坦明份,我要聽你說實話。”
沈嫵輕嘆一聲,知道自己瞞不了哥哥,便將事一點一滴如實道來……
隨著沈嫵的講述,沈染的眸越來越深,那雙時刻含著暖微的眸子竟泛出刺骨的鋒芒。
他沒有說什麼,只低低的垂著眸,袖下的手卻握著。
他欠的真是越來越多了……
……
顧府秋堂中。
“祖母,您喚孫兒有事?”
一看見李鄴,李老夫人的那張老臉上就瞬間堆滿了笑意。
“鄴兒快來,祖母特意讓人給你煲了湯,快趁熱喝。”
李鄴謝過,捧著湯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看著孫兒俊逸的姿容,李老夫人心中便是藏不住的歡喜和驕傲。
見李鄴將湯全部喝下,李老夫人才笑瞇瞇的道:“我聽說你最近都讀書到深夜,學業雖重要,但也要仔細子。
若是累了便出去走走玩玩,磨刀還不誤砍柴功呢!”
李鄴頷首應下。
李老夫人看他一眼,笑著試探問道:“鄴兒,你覺得顧府的兄弟姐妹都如何啊?”
李鄴想了想,開口回道:“大表哥玉樹臨風文采斐然,想來也會在會試名列前茅。
二表哥雖話沉默,卻是個可靠之人。唯有三表弟,略略輕浮了些。”
李老夫人隨耳一聽,并不放在心上,而是笑問道:“那你覺得幾位表妹呢?”
李鄴微一蹙眉,不解的看著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也不藏著,徑自問道:“你覺得你錦表妹如何?”
“祖母,您這是什麼意思?”李鄴一驚,祖母該不會在為他相看吧!
想到這個可能,李鄴忙道:“祖母,孫兒對錦表妹沒有男之,您可千萬別為孫兒擅自做主!”
李老夫人一挑眉,“怎麼,你沒看上錦丫頭?”
李鄴抿,為了不讓祖母牽紅繩,只得如實道:“孫兒喜歡腹有詩書的子,錦表妹雖貴為縣主又相貌不俗,可孫兒不喜歡。”
他的妻子應該氣質如蘭,飽讀詩書,便如那人一般……
李老夫人正想勸他兩句,錢媽媽突然走了進來,稟告道:“老夫人,碧竹院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李老夫人的八卦之心瞬間暴漲,忙開口問道。
“好像是有人要加害二夫人,靈毓縣主了怒,正在對院中的丫鬟婆子用大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