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葉璃被拖了出去,顧大夫人將顧婉璃摟在懷里,心中仍好一番后怕。
沒想到們邊竟養著這樣一條毒蛇,若是發現不及,后果真是
不敢想象。
顧葉璃被送到了普寧庵,家丑不可外揚,對外便只說顧府二小姐抱恙外出養病。
溫涼聞后并未放在心上,他只知道顧錦璃很在意顧三小姐,至于顧二小姐是誰,他本就沒有印象。
馬上就到平王府來顧府納彩的日子了,溫涼想親手抓兩只活雁做為納彩禮送給顧錦璃。
所幸功夫不負有心人,溫涼終是活捉了一對完好無損的大雁。
納彩并不像納征那般熱鬧,可街上卻還是圍滿了人,只因騎白馬的男子太過矜貴俊。
溫涼因不喜吵鬧,是以多數時間都乘車而行,百姓雖聞溫涼盛名,卻難以得見。
今日他著藍衫白裳,冷漠疏離的姿容宛若聳于蔚藍天際的雪峰,讓人心向神往,甘愿仰。
他的俊讓男子看了自慚形愧,子看了忍不住掩面而泣。
大梁第一佳公子就這般英年早婚了?
以后們豈不是又了一個幻想的對象?
得知溫涼會親自來送雁納彩,顧老夫人在幾日前便指揮著府中下人將顧府里里面面上上下下仔細打掃了一番,就差將青石板路翻起來,將里面的泥土摳掉了。
府中下人更是都換上了嶄新的裳,甚至比年節時分還要熱鬧。
眾人在松鶴堂招待溫涼,因顧婉璃是眷又是小輩,是以只能待在后院。
為了喜慶今日穿了一胭脂紅的芙蓉,擺上繡著散落的公英。
雪白如絨球一般的公英淡卻了紅的,顯出獨有的俏麗來。
抱著小兔子坐在花園石凳上,可聽到前院傳來的熱鬧聲響,輕輕嘆了一聲,那雙總是水靈明亮的眼中縈了一層淡淡的愁緒。
“你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里長吁短嘆?”
背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顧婉璃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跳了起來,連連后退兩步,待看見后的人,才一臉驚愕的道:“六殿下?”
傅冽覺得好笑,“這里是你府上,你怕什麼啊!”
顧婉璃絕對是他見過的最膽小的人,在自己地盤上居然還會害怕。
“誰讓你突然跳出來的……”顧婉璃抱著小兔子抿嘟囔道。
“你說什麼?”
顧婉璃連忙搖頭,“沒……沒什麼。”
“六殿下,你怎麼來了?”在自家后花園看到傅冽,怎麼想怎麼奇怪。
傅冽輕咳了兩聲,轉了轉眼睛道:“我……我是陪著溫涼來的,溫涼來你們府上納彩,想要我陪著充充場面。”
他早就想來顧府了,可他不認識府里的公子,總不好突然登門拜訪。
正巧溫涼要來顧府納彩,他便厚著臉皮跟了來。
溫涼娶了顧錦璃,就變了顧婉璃的姐夫,跟著溫涼總會有機會見到。
至于宋達……呵呵,他只能說莫能助了。
招招他都使過了,可每次無一例外都被溫涼狠狠收拾一頓。
他是郡王,也是要面子的,總這樣被打就算吃的消,心靈也不了啊。
顧婉璃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悶悶點了點頭。
傅冽垂眸看,這張臉并非傾城之姿,可就是莫名讓他念念難忘。
見眸中似有愁緒,傅冽蹙眉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長吁短嘆的?”
“唉……是我二姐姐……”
話說一半,顧婉璃輕輕搖了搖頭,不肯再多說半字。
雖已時隔多日,可還是無法接姐妹相殘的事實。
大姐姐和溫涼公子是兩相悅,二姐姐為何要憎恨大姐姐。
冥思苦想多日也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你二姐姐?怎麼了?”見顧婉璃不肯說話,傅冽心中焦急。
傅冽一再追問,顧婉璃也只嘆了口氣,悶悶不樂的道:“姐妹之間的事,就算說了六殿下也不會懂。”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你別小瞧我,我的兄弟姐妹加起來可有十多個呢!”傅冽不甘示弱,拍著心口保證道。
顧婉璃抬頭看看他,想了想,試探著問道:“那六殿下與其他幾位殿下相的如何?”
見顧婉璃肯與自己心,傅冽勾起角,隨即又很快斂起笑意,繃著臉道:“我與三皇兄乃一母所出,關系自然非比尋常。
二哥老實話,關系一般吧,傅凝雖風流不靠譜了一些,但也還湊合,至于傅決……”
傅冽眸一凜,鋒利冰冷,“他和我三哥之間不死不休,我與他自然也是一樣!”
“那你們……你們會去算計彼此嗎?”
傅冽瞥一眼,無所謂的聳肩一笑,“皇家冷,不是眾所周知的嗎?”
顧婉璃低垂下頭,輕聲喃喃道:“我以為那只是世人夸大其詞罷了……”
溶于水,人真能狠下心對親人刀劍相向嗎?
覺到一只手落在的頭頂上,顧婉璃詫異的抬起頭來,傅冽沒有看,而是在看著滿園似錦的繁花。
“任何事鮮亮麗的外表下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人心更是。
世上有好人有壞人,兄弟姐妹之間自然也分遠近。
若是為了那些不顧親的人傷懷,那豈不是傻子!”
顧婉璃撥開傅冽的手,不高興的癟道:“我才不是傻子。”
雖不敢茍同傅冽勸人的方式,不過的心的確好了一些。
“六殿下。”
聽到顧婉璃喚,傅冽側眸向,淡淡應了一聲,“怎麼了?”
棕的瞳孔中映著藍天白云、暖繁花,笑起來時會不自覺的瞇起眼睛,將所有的景全都籠在其中。
傅冽只覺得自己的心仿若一片葉子,在秋水漣漪中悠然搖擺,恍惚,眩暈。
“六殿下,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覺得你聰明的,不像七殿下說的那麼笨……”
七殿下說六殿下腦子有問題,現在看來也還好啦!
傅冽:“……”
傅凝,我一定要宰了你!
松鶴堂中其樂融融。
顧老夫人看溫涼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拉著李老夫人道:“你看看這兩個孩子多般配呀!”
顧錦璃坐在溫涼對面,兩人相視而,顧錦璃無奈一笑,溫涼則是含脈脈。
“咳咳!”顧二老爺不悅的咳了兩聲,轉對顧錦璃道:“錦兒,你娘子不方便,你陪你娘回去歇著吧。”
“沒事!我一點都不累,再坐一會兒也無妨。”顧二夫人連連擺手,看著溫涼就忍不住出老母親般的微笑。
這就是的姑爺啊,長得真是好看啊!
在姑爺面前被夫人給否了,顧二老爺覺得丟了面子,對溫涼就更加不滿了。
“溫公子,雖說上次之事我自己便解決了,不過還是多謝你的關心。”
這件事是扎在顧二老爺心中的一刺,他明明設了一個妙局,不但干掉了一直欺自己的頂頭上司,還順利在陛下面前了臉,可所有人都覺得他沾了溫涼的。
為岳父的自尊讓他無法忍。
溫涼淡淡頷首,“伯父客氣,伯父才學過人,即便沒有小婿也能順利。”
顧二老爺滿意的點了點頭,挑眉看向坐在側的兄弟。
結果他們都在用一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著他,顧三老爺甚至了角。
以前真沒發現,二哥竟是這般不要臉的人。
未來的侄婿真可憐,盡心盡力幫忙還要維護岳丈的脆弱的自尊。
想想又有些羨慕,他這輩子大概是不到這種待遇了。
顧大老爺和顧三老爺的表讓顧二老爺十分傷,他真的是靠自己升的,怎麼就沒人相信呢!
顧二老爺的委屈憋悶無人得知,一頓飯吃的甚是融洽。
顧承昌對待溫涼最為熱,儼然一副親兄長的模樣。
李老夫人頻頻對李鄴使眼,可李鄴卻只是默默的吃著飯,沒有多說什麼。
在平州時他被眾星捧月習慣了,自以為便是到了京中也不輸給那些貴公子分毫。
可此時看著溫涼溫兄弟兩人,他的自尊心第一次到了挫折。
特別是溫涼,他的相貌氣質、談吐文采都讓他自慚形愧。
所以他更不愿奉承溫涼,想以此保留僅剩的自尊。
溫借著喝酒慢慢湊到溫涼耳邊,低了聲音問道:“溫涼,你看見傅冽沒,怎麼一轉就沒影了?”
“不必理會。”
溫撓撓頭,一臉困。
傅冽不是說來湊熱鬧的嗎,難道顧府后院比這里還熱鬧不?
顧承昌起為溫涼斟酒,溫涼抬手覆在杯口,瞄了顧二老爺一眼,開口道:“抱歉,我不擅飲酒。”
溫翻他一眼,騙人!
顧二老爺冷冷掃他一眼,將杯中酒一口飲盡,“酒易傷神,不喝也罷。
但在家宴之間若滴酒不沾,難免讓人覺得冷傲,不易親近。”
當一個人看你不順眼時,無論你做什麼都是錯的。
溫涼如今深有會。
他垂下眼睫,手指輕輕杯,不安的改口道:“其實……喝些也無妨。”
顧二老爺勾,然而未等他笑起來,腰間便讓人狠狠擰了一把。
顧二夫人笑得溫婉輕,出口的話卻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再敢為難姑爺,小心我擰死你。”
顧二老爺口悶疼,抬頭卻見溫涼對他頷首一笑。
挑釁!
顧二老爺心中的小火苗瞬間竄了起來,然而在看到顧二夫人凌厲的眼神后,只得偃旗息鼓喝起了悶酒。
酒過三巡,溫涼起對著顧老夫人拱手一禮,“老夫人,晚輩想帶錦兒去看一看大雁。”
“好好好!大雁易得,活雁難求,錦兒也定然沒見過呢,快去吧!”顧老夫人樂得見他們親近,他們越好,顧府才越有利。
顧二老爺也想跟著去,顧二夫人一把掐住他腰上的,皮笑不笑的道:“給我老實坐著,不然一個月不讓你回房。”
顧二老爺只得乖乖坐下,眼睜睜看著溫涼將自己的寶貝兒拐走,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
而溫則更是懵了。
溫涼就這麼走了,把他一個人丟在這了?
似怕他不自在,眾人都不停的與他說話。
特別是那兩個老太太,逮著他一頓發問,“家里給定親了麼?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打算什麼時候家啊?”
溫從始至終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的迷茫表。
這不是溫涼的納彩嗎,為什麼要他來面對這些他尚無法承的生命之重?
兩人走出松鶴堂,沐浴在暖和風之中。
“你為什麼要故意針對我父親?”
別人看不出,卻將溫涼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因為他不喜歡我。”
溫涼了眼簾,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竟當真染上了幾分可憐來。
“所以你就故意氣他?”
顧錦璃覺得好笑,父親和溫涼都是冷靜睿智的人,怎麼兩人湊到一起就變了小孩子?
大雁被關在竹籠里,驚恐警惕的環顧四周,雖被捆住了腳,但仍十分有活力。
顧錦璃心中不由漫起了甜,聽說一般人家納彩用的大雁都是從獵戶手中買的,大雁多數都傷痕累累,只殘留一口氣,哪像這般神。
“捉它們一定很辛苦吧?”
溫涼垂首將額頭抵在的眉心,深邃纏綿的眸似一張無形的網將包圍。
仿若網中的雁無可逃,只能任由他將錮。
“特別辛苦,所以,你想怎麼謝我?”
顧錦璃心跳加速,想掙開溫涼,卻陷在他的眸中無法自拔。
面紅如霞,害怕被人看到他們此時的模樣,只好閉上眼睛,踮起腳尖,在他的上飛快印上一吻。
溫涼牽起角,正想巧取豪奪,卻忽聽一聲驚呼,“哎呀!”
“兒不宜,別看別看!”傅冽手擋住了顧婉璃的視線,自己卻看的津津有味。
顧錦璃更是得無法見人,一把推開溫涼,提著擺跑開。
溫涼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他面無表的邁步離開,在心里為傅冽狠狠記下一筆。
傅冽此時笑得正歡,卻是不知這一筆賬將會“傷”他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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