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表姐，婉表妹。”李楚楚姐妹兩人笑著走過來。

“錦表姐明日就要出嫁了，心里可還張？”李楚楚翹起，語氣十分親昵。

“還好。”顧錦璃回以一笑，不熱絡也不疏離。

李楚楚噙著笑，親近的道：“家中姐妹年紀都小，我們都還未看過姐妹出嫁，不知明日能否去錦華院送錦表姐出閣？”

顧錦璃含笑點頭，“自然可以，兩位表妹能來相送，也是我的福氣。”

見顧錦璃客氣答應，姐妹兩人都十分開心，小都像吃了糖似的，好話說起來綿綿不絕。

聽祖母說顧錦璃的閨中友都是京中有名的閨秀，們若是能與之結識，定然益匪淺。

孩子這邊在議論著明日的婚宴，男子那邊則都聚在了顧承晰的院子里暗自籌謀。

“雖說溫涼公子份高貴，可自古以來沒有舅哥不為難妹婿的，咱們必須想幾個好點子才行。”顧承晰曾參加過兩次婚宴，對舅哥為難妹婿的過程十分鐘。

“我有點子，我有！”顧承暄忙舉起了手，迫不及待的道：“我已經和大姐姐打聽過了，溫涼最不喜歡吃酸的東西，所以明日我打算備幾杯白醋誆溫涼喝，酸到他的骨頭里！”

顧承晰幾人都用一種復雜的目看著他，沒想到這小子年紀不大，心倒黑。

“這樣太狠了吧，人家畢竟是平王府的公子……”顧承昌憂心忡忡，他們幾個都不是大妹妹的親兄弟，萬一惹惱了溫涼了可怎麼辦？

“三哥膽子真小，你要是怕溫涼我們就不加你了。”顧承暄不樂意的道。

“我怎麼就怕了，我這不也是為大妹妹著想嘛！”

顧承暄白了他一眼，不以為意。

他還嫌便宜溫涼了呢！

溫涼把大姐姐娶走了，以后一個人霸占大姐姐給他做飯陪他玩牌，想想就好氣啊！

二伯母懷了孕不能做飯，他的胃都被大姐姐養刁了，想到以后只能吃廚娘做的茶淡飯，他就好傷心好難過。

見顧承晏一直沒吱聲，顧承晰開口問道：“二弟，你有什麼想法？”

顧承晏想了想，開口道：“我要與指揮使比試拳腳。”

打贏了他才能進門，他也好趁機探探指揮使的手。

兄弟三人瞬間陷了沉默，半晌，顧承晰拍了拍他的肩膀，“承晏啊，要不你再想一個別的吧。”

“為什麼？”顧承晏不解。

顧承晰面復雜，語重心長，“承晏，為舅哥在妹妹婚宴上被妹夫揍，著實丟臉了些。”

明明是他們給溫涼下馬威，屆時怕是就要反過來了。

“我的手沒那麼差。”顧承晏悶悶道。

顧承晰嘆了一聲，愧疚道：“知道你手不差，可溫公子手更好。

再者說溫二公子手也不錯，可我們幾個……最多在你被打趴下的時候扶你一把。”

溫二公子定然跟著迎親，他們的任務就是幫著新郎闖門，他們都是讀書人，攔不住啊。

顧承晏：“……”

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

顧錦璃大婚在即，沈嫵幾人也都格外忙碌，這日沈嫵回到府中時已近黃昏。

不知怎麼突然有些擔心起自家哥哥來，便來到了臨風院。

臨風院中已一改曾經的蕭索，碧竹青青，花團錦簇。

沈染著一竹長衫，負手立于暮之下。

橘的余暉染在他的上，于清潤之間更多了淡淡的凄。

聽到后傳來的響，沈染側回眸，融融一笑，“阿嫵來了？你們可都忙完了？”

沈嫵點點頭，走到沈染邊，“哥哥在賞夕嗎？”

“是啊，這片竹林我已經種了許多年，竟今日才發現夕余暉下的竹林似乎別有韻味。”

日日所見之景卻過眼而不，便仿若當初習以為常的事，現在想想竟是如夢般短暫。

沈嫵悄悄了沈染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哥哥明天會去嗎？”

沈染頷首，坦然答道：“自然。不過我會直接去平王府，你一時可能看不到我。”

見沈染笑容清朗，沈嫵便松了口氣，打趣笑道：“哥哥好狡猾，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給一份禮錢啦！”

沈染抬手輕輕拍了一下沈嫵的額頭，挑眉笑道：“這都被你發現了，記得保啊。”

沈嫵俏皮一笑，見他無事才放心離開。

小廝見沈嫵走了，才捧著一個小木匣走出來，一臉可惜的道：“世子真不打算將這盒香料送給靈毓縣主嗎，這可是您研究了一月才配出來的呀。”

沈染瞥了一眼小廝手中的木匣，輕輕搖了搖頭，“不送了。”

既已打算劃清界限，便要劃的干干凈凈才好。

這熏香的確是按照的喜好和格配制的，可他總覺得送給香料似有不妥。

溫涼不是個大方的人，若是日后知曉怕會心存隔閡，反是將他的好意變了壞事。

“去給小姐把，讓拿去玉閣賣。”

他也不想將自己變這段中的悲角，抱著無妄暗自神傷。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必讓自己變可憐人。

頓了頓，沈染又補了一句，“曇夢，告訴小姐這香料的名字曇夢。”

曇花一現終有綻放之日，他的夢便如這曇花一般，綻放便是枯萎。

不過，他未曾憾。

……

六月初六，宜嫁娶。

一縷薄曦過層疊的云灑落在大地之上，金的日預示著今日定然是個艷高照的好日子。

京中的街道尚在靜寂之中，可顧府卻早已忙碌起來。

顧錦璃尚未睡醒，便被喜娘從床榻上拉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沐浴更后，便被按到鏡子前。

顧婉璃已經攙著顧二夫人邁進了屋，兩人皆笑盈盈的看著喜娘為顧錦璃絞面。

喜娘拿出事先備好的五線為顧錦璃絞面，結果剛絞一下，顧錦璃便痛的出聲來。

“怎麼這般痛嗎？”顧錦璃毫無心里準備，捂著自己的臉，一臉驚恐的看著喜娘手中的彩線。

福兒見顧錦璃喊痛，擼著袖子就要揍喜娘，被如意眼明手快的一把抱住。

“這是幫小姐梳妝呢，不是打小姐！”

福兒一臉懵懵然，見顧二夫人和顧婉璃都只掩輕笑，才放下了袖子，環抱雙手擰眉看著。

梳妝竟然這麼疼，可怕……

喜娘見顧錦璃這副小兒般的模樣，頓時笑了起來，掩道：“縣主莫要怕痛，絞面之后縣主必定面若海棠，俏可人。”

顧錦璃咬了咬牙，只得任由喜娘在自己臉上為所為。

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面若海棠，只知道的面頰現在火燒火燎的痛。

待有機會，定也要給溫涼開面，讓他好好會一把才行。

喜娘的都是浸了的，對著顧錦璃好一番夸獎，“靈毓縣主可真是個絕人啊，我做了這麼多年喜娘，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的新娘子呢！

真是烏發如墨，若雪，明眸皓齒，的驚人啊！”

顧錦璃只客氣一笑，這番話喜娘估計會與每一個新娘子都說一遍，可偏生的娘親和妹妹都是極其好騙的。

“我也這麼覺得，大姐姐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看的新娘子！”

“那是自然，錦兒隨了我，沒像你二叔，自然是的！”

見兩人鄭重其事的議論著，顧錦璃忍俊不的搖頭笑笑。

這般看來娘親與三妹妹才更像親母，都單純的可。

絞面之后，喜娘便開始為顧錦璃上妝，“縣主白皙，咱們只需撲一些水就好。”

“縣主的臉頰著暈，無需太多胭脂，點上些許便好。”

“縣主的眉纖長平整，我們只需稍稍描一描就好。”

喜娘一邊化妝，一邊又將顧錦璃狠狠的夸了一番。

可待喜娘畫好了妝，顧錦璃往鏡子里一看，瞬間被鏡中濃妝艷抹的人嚇了一跳。

這“稍稍”、“淡淡”、“些許”？

喜娘的，也是騙人的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