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蹤將那幾件首飾挑了出去,又從李四的柜里找出一件最新的裳撕合適的大小,將碎銀銅板全部倒了進去,仔細的綁在了上。
:“……”
原來又是在翻銀子嗎?
李四:“……”
合著他到的是個慣賊!
還有,怎麼單挑他最好的裳扯啊,那服是給年節準備的,他還沒上過呢!
墨蹤又撕了一塊料,將那幾件首飾包了起來,遞給了。
“給我?”不可置信。
墨蹤點點頭。
他只喜歡錢,對首飾沒興趣,但也不想給李四這種敗類留下。
接過首飾,只覺得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只能默默將他劃為怪怪的好人。
……
縣衙中的所有衙役集出,全城尋人,最后卻一無所獲。
高師爺和嚴縣令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狠意。
事到如今他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嚴縣令眼神閃爍,“高師爺,縣衙大牢起火,亦是我這個縣令的失職,更何況死了如此多的人。”
高師爺莫不在意,“如今全天下都在盯著曲江水患,有誰會在意區區縣衙大牢起火。
再者說就算查,那也是知府大人查,上報多人不還是由你說的算,你有何可懼?”
“高師爺如此說,那我就放心了,我這便命心腹去辦!”嚴縣令再無后顧之憂,立刻去安排事宜。
縣衙大牢。
百姓們圍坐一團,每個人的眼睛都空無神。
一對夫妻正抱頭痛哭,因為他們的兒在今日被帶走了。
所有的人都同,因為他們也有妻子、有兒、有妹妹,這種事不只是一個家庭的災難。
漫漫長夜,除了哭累的孩子,沒有人睡得著。
他們在經歷希與絕后,已經不知道還能再期什麼了。
牢門忽然被人打開。
眾人機械麻木的抬起頭,只見有四個衙役提著水桶走進來。
那對抱頭痛哭的夫妻立刻跑上前去,拍著牢門,嘶喊道:“我的菲兒呢,你們把我的菲兒帶到什麼地方去了!你們還我兒啊!”
面對他們的哭訴,四個衙役無于衷,只徑自將水桶中的倒在地上。
有人嗅了嗅,面大變,驚呼道:“火油!是火油,你們想燒死我們!”
所有人都哭喊著到牢門前,咒罵、哭訴,可那四個衙役卻恍若未聞,連眉頭都沒一下。
“放我們出去啊,我們又不是犯人,你們憑什麼關我們!”
一老大娘拍著大哀嚎,“衙門殘害老百姓,真是沒有王法了啊!
老天爺啊,圣上啊,你們什麼時候開眼啊!”
一年輕人眼底泛紅,眼中滿是恨意,“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指什麼圣上!
他現在只怕正在后宮人,哪里會顧及咱們老百姓的死活!
昏君,真是昏君!”
死亡近在眼前,絕使人瘋狂。
老天爺太過遙遠,他們只能將恨發泄在當今皇帝的上。
不絕于耳的唾罵哀嚎聲使得其中一個衙役聽得厭煩,冷冷道:“怪什麼圣上,要怪就怪你們不會投胎,你們要是貴人,還會被關在這里?”
火油灑滿了整座牢獄,四個衙役退至門口,將手中的火折子點燃。
濃烈的火油味充斥著人的整個鼻腔,只要丁點火星便足以將這座獄牢化作地獄。
一雙雙或渾濁或明亮的眸子死死盯著衙役手中的火折子,橘的火躍著,艷麗的彩卻宛若地獄中的彼岸花,象征著殘酷和絕。
母親將孩子摟在懷中,只愿一會兒大火燃起,灼人的火焰能夠晚些燒到的孩子。
人們彼此相擁,就算死了,也要死在一起。
衙役抬手便將火折子扔在澆滿火油的地上,可手腕卻突然被人死死扣住。
“抓我干什麼,一會兒燒到手了!”
他只以為是同伴,罵咧咧的轉過,可對上的卻是一雙宛若深淵般的墨眸。
那沉寂的深淵中似藏著不為人知的鬼怪,令人心驚膽戰。
而剛剛還站在他邊的幾個伙伴早已倒在了泊之中。
“你……你是誰?”衙役抖著問道。
男子沒有回答他,只抬手奪走了他手中的火折子,將危險躍的火焰徹底熄滅。
“你敢私闖大牢!”
淡漠涼薄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在這悶熱的夜中讓他只覺寒涼,“闖了你又奈何?”
心口傳來一抹涼意,銀的匕首染著鮮而出。
衙役驚懼的捂著口,汩汩鮮順著他的指流下,濃烈的彩帶走的是他的溫度。
男子的目依然淡漠,他收回匕首,語氣涼涼,“要怪就怪你不會投胎,你的模樣讓我覺得甚是惡心。”
衙役重重摔倒在地,擴張的瞳孔再無彩。
急轉的變故讓獄中眾人皆怔愣在原地,無聲的看著男子走向他們。
他手中的匕首毫不起眼,正如他的相貌一般。
只那匕首削鐵如泥,竟能將壯的鐵鏈盡數斬斷。
牢門打開,沒有人發出聲音,所有人都默默的跟隨在男子后一步步走出暗走出絕。
墨的披風被夜風卷起,宛若黑的浪,可在他們眼中,卻宛若晨曦,奪目耀眼。
嚴縣令的管家嚴正奉命率人躲在暗接應,以防有人逃離生天。
可他等了許久也沒見到火,正想派人查看,突然看到一眾人正浩浩的走出獄牢。
他明白其中利害,立刻率人圍了過去,“都給我站住,誰讓你們出來的,都給老子進去!”
眾人頓下腳步,目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姿頎長的男子上。
嚴正察覺到眾人的視線,意識到眼前這個男子便是他們的頭領。
他明白擒賊先賊王的道理,抬起手中明晃晃的鋼刀指著男子,揚聲吼道:“來者何人,竟敢劫獄,還不速速伏法!”
刀鋒伴著月映在男子臉上,寒芒竟比不上男子的眸冷戾。
“伏法?伏的大梁律法還是你祁縣律法?”清淡漠然的聲音涼若夜,刺人骨髓。
普通平凡的容貌也掩不住那一矜貴的風姿,仿若蟠龍臨世,只需出爪牙,便已是王者至尊。
“你是何人?”嚴正心中驀地生出一怯意,氣勢也在不覺間變弱了。
男子冷漠的著他,清冷的聲音使得盛夏的夜晚都染上了涼意,“平王府,溫涼。”
“溫涼?你是溫涼!”嚴正大驚。
他雖不認識溫涼,卻聽聞過溫涼的名字,因為溫涼正是陛下此次親派的欽差!
冷汗順著嚴正的額頭滴落下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溫涼在此,便證明他早已知曉他們將村民關在了大牢中,也許大人派人搜尋的那個男子就是溫涼!
無邊的恐懼漫上心房,驚恐之后心里滋生的便是邪念。
嚴正將手中的刀握的更了一些,眼中的怯淡卻,取而代之的是拼死一搏的狠。
他與大人的利益是牽扯在一起的,大人倒了他也就完了。
他們手上染了那麼多鮮,早就回不了頭了,既然后退一步也是死,倒是不如拼上一拼。
“來人,此人冒充欽差,劫獄殺人,將他就地正法!”
不管溫涼看到了什麼,只要他死了,他后那些百姓還不是任由他們宰割。
“你們要謀殺欽差?”溫涼的語氣依舊平淡無波。
“誰說我們要殺欽差了,我們要殺的是假冒欽差的悍匪。
世人皆說溫涼公子乃是仙人之姿,就憑你這相貌也敢冒充?”
嚴正被自己說服了,心中越發堅信自己所找的借口。
此人定然不是溫涼,不過是個江湖草莽罷了,殺了他又何妨!
嚴正不再多說,抬刀吼道:“都給我上!”
那些躲在溫涼后的百姓突然都站了出來,臉上的驚恐被視死如歸的凜然所取代,就連溫涼眼中都不由劃過一詫異。
之前那個辱罵建明帝的年前人抬手了眼睛,聲音略帶哽咽,“我們剛才錯了,陛下是個好皇帝,他沒有忘了我們。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我們就與他們怕拼了,就算死也要拉著一個墊背的!”
嚴正手下有近二十人,他們手中皆拿著鋒利的刀劍,可當百余名村民毅然站出來時,氣勢竟比他們還足。
見手下有些怯弱,嚴正高聲吼道:“怕什麼,你們手中有兵,他們多是老弱婦孺,誰敢阻攔給我照殺不誤!”
嚴正率人沖了上去,就在村民們抱著必死之心與之搏殺時,噠噠的馬蹄聲踏破夜的寧靜而來。
馬蹄聲、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回響在幽暗的街道上,震耳聾。
“怎麼回事?”嚴正愣住。
除了他們,大人還派其他人了?
“西北郡守軍來此,速速放下兵!”
一穿銀鎧的中年將領策馬而來,紅纓槍指,氣勢凜然,與之相比,嚴正等人便是地上的蛇鼠,不值一提。
不等嚴正發話,他后那些人瞬間將刀劍噼里啪啦的丟在地上,乖乖的抱頭蹲下。
在西北郡守軍面前,他們連打牙祭都不夠用,他們別的沒有,但尚有自知之明。
嚴正驚愕不已,西北郡守軍怎麼會來?
難道是來營救溫涼的?
可這沒有道理,若無虎符,莫說欽差,就算是皇子親臨也不可能喚守軍。
騎在馬上的中年男人乃是西北郡守將左丘,他翻下馬,目狐疑的著溫涼。
前些時日溫涼曾攜虎符軍,命他率軍在祁縣附近駐扎,以孔明燈為令,聞風則。
可他率軍趕來,這里哪有溫涼的影,眼前這著一墨披風的男子倒是有溫涼的氣度,只是這容貌差得太多了些。
溫涼見他如此神,抬手扯下了覆在臉上的人皮面。
剎那間,蒙塵的明珠滌塵埃,重回其耀眼奪目的華。
宛若月破烏云,繁星璀璨。
其貌若仙,其華似神,不若凡間之人。
左丘早就見過溫涼的容,可再次相見心中還免不得驚嘆一番。
有這般容貌姿華的男子,普天之下想來唯有這一人爾。
不過最讓他驚訝的還是溫涼手持虎符一事。
世人都言陛下扣留平王府大公子乃是為了制衡平王府,可依他所見,這哪里是制衡,分明信任有加。
否則豈能將虎符給溫涼,任由他調令三軍?
左丘斂下心中所思,為將者一聽從陛下之令,二聽虎符調配,他只要配合溫涼就好。
嚴正見狀子徹底癱下來,無力的倒在地上。
此人竟然真的是溫涼,完了,這下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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