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于謙的解釋，李燁方才明白，雖然火炮還只有個眉目，炮彈卻是被工部了出來。

而且還不是用圓形模直接制的實心炮彈，而是里面能夠灌上火油的空心炮彈，鬼知道為什麼能做出空心炮彈的工部，為什麼做不出炮管……

“這東西可是攻城利。”

李燁嘆一聲，旋即看向于謙：“于卿家，你們工部能夠短時間造出這種東西來攻城，為何要愁眉苦臉呢？”

“唉。”于謙長嘆一聲：“陛下有所不知，此雖然能燃燒，但引燃有些麻煩，十顆炮彈投出去，最多只有五六顆能被點燃，余下炮彈無法引燃，許多時候還不如投擲巨石有用。”

在于謙的解釋中，李燁明白了這種火油彈的使用方式和引燃方式，這令他有些無語，旋即又問：“那你為何不用引線？”

“再者說，這炮彈既然能做空心的，為何不灌火藥做炸，那樣殺傷力能更大才是。”

不說還好，一說起火藥，于謙嘆息越發沉重起來。

“陛下，不是不想使用火焰，只是……”

“于卿家有事直說便是，朕若是能做的，一定盡量滿足工部！”李燁嚴肅道。

于謙一咬牙，終于還是開口了。

“陛下，不是臣想給朝廷添加負擔，只是咱們大夏境并無多硫磺礦，一般使用還好，若是想要裝備在軍隊上，那……那點產量不夠啊。”

大夏境沒有硫磺礦這點，李燁之前倒是沒有想到，他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黑火藥是李燁志在必得的，這種火藥的配比最容易實驗，威力雖然小一點，但很容易就能實現量產化，他也想過無煙火藥，即以硝為主要材料弄出的化學火藥，可那東西需要化學配合，至短期不可能弄出來，更別說立馬量產，施用在戰爭之中。

正在李燁思考時刻，一旁的于謙又開口了。

“陛下，據臣所知，倭寇國土之似乎有大量硫磺存在。”

李燁眼睛一亮，旋即又看向于謙，眼中帶著狐疑。

后者含蓄一笑，臉上沒有毫尷尬，看得出來，就算李燁不來這一趟，他很快也會因為硫磺的事直接面圣。

“你啊你……”

李燁無奈搖頭。

“此事朕會去想辦法，你在這之前想想怎麼做出炸彈吧，既然用投石機沒有大小限制，那就想辦法將威力做大一點。”

“不過，此事你得小心些，回頭朕會給你在城外批塊地，你們在那邊做實驗。”

“是！”

一番談，李燁本是想去檢查工部工作，沒想到給自己攬了個活計。

出了工部，李燁直接轉道去了兵部。

兵部，大夏的武將們基本都在外征戰或駐防，只有龐統這位國公在支持工部運轉。

見了李燁，忙碌的龐統空行了個禮。

“陛下，不知何事前來兵部？”

龐統臉紅潤，氣息微，只站在兵部門外，沒有毫邀請李燁進門的意思。

李燁目越過他，看見了糟糟不斷走的兵部員們，頓時明白了龐統的用意，這是不想讓他打兵部員們的工作節奏。

“龐國公，用兵部渠道為朕送一封國書吧。”

“嗯？”龐統怔了下，未曾想到李燁的來意竟然是這個，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陛下且說。”

“國書是送往倭寇的，告訴倭寇，如果想讓我大夏不計較此前倭寇進攻我大夏屬國的事，就用白銀和硫磺礦當做賠償，數額……”

一時間，李燁腦中也想不到一個數字，便轉而道：“數額，回頭我讓戶部和尚書計算后送來。”

“臣明白了。”龐統道：“不過陛下，您是想要白銀還是想要硫磺？”

“硫磺！”

李燁毫不猶豫道。

白銀李燁也是需要的，但眼下關頭卻沒有硫磺要，硫磺足夠，便能將威力巨大的炸彈放上日程，這對現在戰火不斷的大夏而言，要遠比白銀重要許多。

離開了兵部，李燁沒再去戶部吩咐事，而是讓小春子幫忙跑一趟。

一路回了書房，李燁站在屏風前。

他的目依次掃過朱棣大軍所在落虎城外，曹大軍所在的大隋西境外，以及仍在海上的東路大軍。

“應該能趕上吧。”

他喃喃自語道。

……

一無際的海洋上，上百艘大船飄飄搖搖。

遠海天一，近深海對藍天，端是一副氣闊景象，然而在這氣闊景象之下，卻有幾人站在傳遍，雙手扶著船欄，幾乎要將酸水都吐出來。

“你沒事吧？”

黃蓋站在這幾人旁邊，目盯著居中嘔吐的頭發灰白的男人道。

“沒，沒事……”

那男人一手勉強抬起擺了擺，卻不料一個大浪打來，船只搖晃，險些跌進海中。

“大哥小心！”

男人旁，一個年級較小，頭發披散的壯漢雙手環抱，將險些落海的男人抱了回來。

“還好還好……”

黃蓋也嚇出一冷汗。

這人若是有事，不提其它，就是對燕王他也不好代，因為這人正是燕王的生父，曾經的黃巾軍領袖，朱重八！

自從回到大夏后，令黃蓋最意外的事有兩件。

一件是陛下的治國之能為，另一件便是昔年憑借軍功年封王的燕王朱棣，找回了自己的生父。

“無無……妨”

朱重八擺手，想要說完一整段話，可剛張口，就又趴會欄邊嘔吐起來。

他也不是個純粹的旱鴨子，但因為年紀已經不小，適應力比不上年輕人，著實不了海上的飄搖，這出發的半個月，幾乎每天都是在船邊渡過的，準時嘔吐的病甚至驚了全軍統帥黃蓋。

“唉……”

看著繼續嘔吐的朱重八，黃蓋長嘆一聲，也是無可奈何。

他只能安道：“朱兄弟放心，最多再有七八日，咱們就該靠岸了。”

“什麼，七八日？”朱重八后，因為暈船而臉慘白的徐達面上浮現一驚慌：“大哥你聽見沒，還有七八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