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京城仍在喧囂。
某座宅院,倭國使者德川家正與臣舞相對而坐,中間桌上放著兩盞清茶。
從名字來看,就可以明白他們跟德川家康與臣秀吉之間的關系。
德川家正年近四十,相貌板正,有莊嚴,他是德川家康的堂兄,很親的那種,二者的父親是兄弟,臣舞芳年十七,容貌秀絕倫,他是臣秀吉的同族妹妹,排行最小的那一個。
這是個有些奇怪的組合。
屋沒有燈火,有月從天上灑進涼亭,臣舞嘆了口氣。
“我說,我們真的有必要把石桌全搬走嗎?地上還是有些涼的。”
德川家正在賞月,他聽見了臣舞的話,只回答道:“這是規矩,而且,跪坐賞月才是我倭國習慣。”
“年輕人,你要懂得敬畏。”
德川家正低頭,看向桌對面的臣舞。
臣舞小一撇,輕念了句老古董。
德川家正權當沒有聽見,又看了一眼天上的殘月后,他好似不經意道:“那件事你有把握嗎?”
“沒有。”眼見德川家正的目忽地銳利起來,臣舞立刻改口:“你還是想辦法讓那位皇帝召見我們吧,連面都沒見上,我有再多準備又有什麼用?”
德川家正沉默了下,他無言以對,良久才道。
“這件事我會理。”
“至多兩日,我會讓你帶著禮去見那位皇帝,記住,不論用任何手段,你都要得到他的欣賞!”
“那當然。”臣舞自信道:“再怎麼說,我也是江戶第一人,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
白日高懸,晌午方過。
書房,李燁正思慮著這兩日間的安排。
首先,前往大隋的基建團隊已經出發,這支隊伍原本應該由陸炳領導,在和珅的意外加后,首領就換了后者。
陸炳需要整合統計之前潛大隋的錦衛剩余人數,同時在大隋各個州府安排眼線,讓大隋暗單方面明,防止某些勢力反撲意圖。
此前一戰中,錦衛看似沒有多戲份,但實際上,不論是掩蓋東路軍的出現,還是利用三路大軍的進軍消息散布謠言,令大隋各城池守將恐慌,不敢出兵,他們都出了大力氣。
更別說在大興城一戰中,錦衛幾乎憑借一己之力,讓城中守軍未戰先怯。
為了達這點,大興城中本就不多的錦衛,全被楊廣捕殺殆盡。
另一邊,蘇秦也已經帶人出發。
好在他這次的目的地,已經不再是大唐長安城,而是夏唐界的一座小城,雙方會在那里商討結盟事宜,想來再有幾日,就能傳回初步消息。
正想著,一道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李燁猜想來人應該是沈萬三,他雖接手了戶部事務,但需要時間適應,正猜著,來人卻已經開口。
“陛下。”
來者是名年輕人,相貌俊朗,有桀驁氣,在門檻外站定。
“你是?”猜測錯誤,李燁不認識來人。
“回稟陛下,恩師我子路。”
“子路?”
李燁已經明白對方的份。
整個京城沒有姓子的,卻有一批人喜歡用子互相稱謂,那是孔丘麾下的三千門徒。
“進來說話。”
李燁招手道。
子路踏進書房,表仍舊桀驁,只行了一禮,除卻孔丘外,無人能令他面服心也服。
“你老師你來尋朕?”
李燁疑道。
“正是,那幫倭寇使臣想要拜見您,進奉寶,卻又不讓他人提前看見,老師讓我來問問陛下應該如何理。”
“寶?”
李燁來了興致。
眼下是他的午休時間,閑來無事,索起。
“你老師跟倭國來使在一嗎?”
“自然。”
“帶路。”
一路出了皇城,李燁抵達使館門外。
說是使館,其實這里是某個貪的住宅,被抄沒后暫無用途,李燁用他招待倭國使臣。
倭國使臣來意不明,可李燁不會把他們放進皇城,住在昔日大唐大漢使臣住的使館中,不為其它,只是他們沒有資格住那邊而已。
在李燁決定出發的下一刻,這里已經有軍和錦衛前來把守外。
李燁走進門,過影壁,便看見一涼亭。
亭有三人,各自對坐。
李燁一看,只覺得有些好笑,因為三人老中青,座椅皆不同,主打一個個。
孔丘坐在石凳上,他斜對面坐著一名年紀不大的子,卻是坐的紅木繡凳,屁下墊著墊,而在子旁,則是個跪坐的男人。
男人臉不大好看,時不時看一眼旁子,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隨著李燁的到來,涼亭中三人快速起。
“臣孔丘,拜見陛下。”
“倭國來使德川家正(臣舞),拜見大夏天子。”
男人和子站在孔丘側,兩人看孔丘只是彎腰,猶豫了下,終是沒有跪拜。
“平吧。”
李燁沒有進涼亭,只站在庭外打量眼前兩名使臣。
“聽聞二位有寶進獻,不知是何?”
“稟大夏天子,此在此不可見,應在屋觀覽,方可見其珍貴。”
“哦?”
見德川家正說的這麼神叨,李燁來了興致,他再度打量兩人。
“既然如此,那便找間屋子吧,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寶。”
“是。”
一行人來到間屋外,德川家正腳步停頓。
“天子,此唯您一人可見,不可分與外人。”
一旁的孔丘微微變,立刻想要阻止。
可不等他開口,李燁已經踏房中。
小春子跟在李燁后,他被德川家正阻攔,臉立刻冷下來。
“這位使臣大人,咱家可是外人?”
德川家正心頭一,一咬牙還是讓開了道路。
“這位公公自不是外人。”
小春子通過,德川家正用目示意臣舞進屋,自己則攔在門外。
“尚書大人莫怪。”
孔丘看見小春子進了屋中,心中松了口氣。
整個使館早已搜過,沒有多余人,不論眼前這人是何居心,他和徒子路在此,不可能讓對方傷了陛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