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為什麼要優待山田大綱?
自不是因為他尊老。
曾在江南駐防的趙云,曾見過因倭寇燒殺搶掠失去家人的大夏百姓,曾聽過因倭寇來襲,毅然反抗,最后被倭寇折磨致死的英勇故事。
放眼整個大夏軍方,沒有幾個高層比趙云更明白倭寇的秉,他知道倭寇在失勢時有多麼卑微,也知道倭寇在得勢時有多麼猖狂。
這是一個殘忍的種族,匈奴跟他一比差點意思,可能也就真能跟它五五開。
這麼了解倭寇的趙云,試問他又如何尊老得起來?
他此時優待山田大綱,不把對方當敗軍之將,只有一個原因。
他想要給自己這支遠征隊伍找一個向導,甚至一個倭,一個對倭國統治階層仇視無比,自愿出力的倭。
又安過山田大綱兩句后,趙云起出了營帳。
“看住他,態度好些,不過絕不能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對兩名親兵吩咐過后,趙云徑直走向帥帳。
“如何,那老倭寇好應付嗎?”
昨日拔城,今日進軍,周瑜早已站在帥帳中等待,見趙云走近,笑著詢問。
“看著很好用,不過如何,得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兒子的下落。”
趙云隨口回答。
他對山田大綱說,要讓兩人父子團圓,并不是玩笑話。
兒子已經當過一次倭,如果能找到的話,這對父子就是他們此行最重要的基石,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甚至比他這個副帥更加重要。
“好,有需要就跟我說,我可以幫你唱白臉。”
二人分坐兩側,仔細看著早已爛于心的地圖。
片刻,周瑜道:“趙兄,眼下新羅已經拿下,我準備調集船只趕來,直接從新羅出航,直抵倭島,你認為如何?”
“我認為可行,不過需得在新羅城中留下足夠人馬,還得加固漢江的巡防,新羅此的倭寇可還不。”
“趙兄說的不錯。”
周瑜贊道。
“既如此,便在新羅城留下兩千兵丁,再放兩艘艦船江,可保此地不失。”
決議過后,周瑜將命令下發。
中午時分,便見大軍拔營,一路朝著東方行進。
……
四月末,清明方過不久,連綿半月的云終于褪去,出悄然探頭的太,在這般好天氣下,不大夏京城的百姓也決定出城踏春,放松抑的心。
一輛由騎卒護衛著的普通馬車,也從道上行過,看目的地,正是大夏京城。
還未城,馬車便在朝外涌出的百姓浪面前被迫停下。
車馬停歇,似是驚了車中的人,布簾隨即被拉開,出一張滿面白須的臉龐。
“侯爺,出城的百姓太多了,不得已停下,您莫見怪。”
騎卒中,一名盔甲樣式明顯不同的年輕將領策馬來到馬車邊,帶著歉意道。
“無妨,百姓的事更重要。”
雖這麼說著,楊林卻沒有放下布簾,反而滿心疑觀察著。
在他的印象中,唯有逃難才能有這麼多百姓同時進出城池。
可這里是哪?這里是大夏京城,總不能有外敵打來吧?看這些百姓的模樣也不像啊。
誰家百姓逃難還笑呵呵的。
“這位小將軍,楊某想問一件事。”
還未離去的夏軍將領聞言,勒住了韁繩。
“侯爺但問無妨,只要是能說的,我又知道的,在下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楊某有些奇怪,這些百姓是去干嘛?”楊林猜測道:“莫不是去采野菜?”
“采野菜?”夏軍將領表奇怪。
“侯爺說的也對,不過他們不盡是去采野菜的,至多有三人是為了此。”
“那是為何?”楊林越發奇怪,好奇心也隨之越發濃郁。
“侯爺何不問問天?”
夏軍將領指了指頭頂的太。
楊林抬頭天,不解其意。
這時,夏軍將領的聲音傳來。
“侯爺,咱們一路行來,靠近京城這兩日,天都沉沉的,偶爾還會飄雨,就連我等也不煩惡這天,我等只兩天便如此,想來京城百姓早不知煩了多時日。”
“眼下終于得見太,百姓們出城散心也是尋常,侯爺看見太,未曾覺得心好些了嗎?”
楊林恍然,很快又陷更大的疑。
在他的印象中,大隋也不是沒有百姓踏青。
可不論是大興首善之地,還是其余州府,真正有余閑散心的,莫不是富貴人家。
那些真正的百姓,恨不得將時間都花在土地上,手藝上,便是連溫飽都艱難,談何踏青?
這正是讓楊林最奇怪的點。
眼下走過的大夏百姓人流中,也不是沒有富貴人家,更多的卻是手中提著個籃筐,便拖家帶口說說笑笑出了城。
這在他看來,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事。
“小將軍,我想問問這京城米價幾何啊?”
夏軍將領皺眉思索。
他是燕王麾下,也不是沒來過京城,可要說現在米價幾何,那真的是為難他了。
將領下了馬,攔住一對雙手沒空的老夫妻。
“阿公阿婆,我想問問京城米價現在是多啊?”
“米價?”
老太太目疑,轉頭看向老伴兒。
“你看我做甚,你我的米面工錢是掌柜發放的,我也不知道啊。”
求問無果,將領笑著道謝,轉頭就想問其他百姓。
楊林卻已從馬車上下來,住正要離去的老夫妻。
“這位老哥,你剛說米和工錢,是怎麼個事?”
楊林站在老夫妻前,開口問道。
老頭見楊林穿的雖然素樸,卻有兵守護,料想是遇見了從外地返京的大人。
“這還不是賴咱們陛下?”
老頭笑著,毫不怯場。
“原本咱就是個打更的,眼見著便要熬不住了,半月前城中做燒餅的武家卻找上門來,說是陛下頒了圣譽,要他們給困苦的老人和孤兒寡母提供活計。
這不,他就相中了咱,讓咱給幫忙做燒餅,賣燒餅,每天就三四個時辰,不給半兩銀子,便是米面也不用咱心。”
“這麼說來,老哥哥可是找到了個金飯碗啊。”
楊林聽著,附和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