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不是傻瓜,此時已經看出了大概。
這些人明顯是給過劉管事好,仗勢淩人,欺一些毫無背景的人。
所謂練拳,料想應該就是牛蠻滿傷勢的由來。
而今,此人竟然要找他練拳?
他看了看對方,不過才剛剛進識藏第一通,他可以隨手將之碾。
「任,項兄弟剛來,練拳這種事還是我來吧,就放過他這一次。」
牛蠻主開口,若不是項天跟他同行,或許還不會有這樣的待遇。
故此,他主提出要求,為項天頂禍。
「我這是通知你,並不是徵求你的意見,明白嗎?你這種下賤的雜種顧好自己就行了。」
被稱為任的青年冷笑,一雙三角眼閃爍冷芒,惡狠狠的道。
項天瞳孔微微收,此人的確夠歹毒,他都想現在就出手,將對方丟下山。
「記著我的話,要是到時候不見你人,別怪我出手重。」
話音還未落,任就帶著幾個嘍囉揚長而去,懶得多看兩人一眼。
「唉……」
牛蠻看了看項天,再次長嘆一口氣,充滿了無奈。
說著,他帶著項天繼續向前走去。
任要練拳,他必須回到住得地方好好準備。
普通的人怎麼可能是修者的對手,筋斷骨折都算是輕的。
要不是任每一次都允許他戴一些護墊,估計自己站都站不起來。
項天依然沒有說什麼,一個個憨直的七尺大漢,竟然被人欺到這個份上,他有些於心難忍。
更何況,從對方先前的表現來看,對他很不錯,絕對值得他一幫。
「大黑牛,我們等著你,好好準備,不要像上一次,兩三拳就被擊倒,毫無觀賞可言。」
「你們說這個新來的能撐多長時間?」
「他?大黑牛如此壯碩,也被任兩三拳撂倒,他能承住一拳算他造化大。」
「我看怎麼也能挨住兩拳吧?」
「兩拳?你可真敢說,下個盤如何?」
……
後方,喧鬧,嗤笑,譏諷的聲音混了一片。
大黑牛皺著眉頭回,背影盡顯落寞與無助。
而項天卻心靜如水,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那任真的不開眼,踢到他這塊鐵板,他不讓對方崩掉幾顆牙都對不起自己。
「這裡是天字區,有些人很兇,我們還是繞道而行吧。」
牛蠻指著一片清凈的房屋道。
要到黃字區,必須經過天,地,玄三個區域。
而那黃字區就是一群最底層人居住的地方,被為苦力區。
最好的自然是天字區。
聽牛蠻說,其中有人甚至是聖武院一些長老,導師的子侄,非常跋扈。因為資質的問題,沒法從考覈進聖武院,隻能以這種方式進。
而剛才的任,就是玄字區的人,他本人雖然有些家世,但在這裡真正讓他作威作福的是他跟隨了一個天字區的強人,為對方鞍前馬後。故此,一般人不敢惹他,是忌憚他背後的存在。
當然,他本人的實力也是重要因素,在這裡,很多人都沒有修鍊過,對於他們來說,任簡直如天神一般,無法戰勝。
就這樣,牛蠻帶著項天繞了很多小道,才繞過了三個區域,來到了黃字區。
這已經為這個地方的一種「規矩」黃字區的人被人看不起,連正常的路都不許他們走,要繞路而行。
他們兩人住得地方很簡陋,房間很小,幾乎隻夠容納兩張床。
一進房門,牛蠻就在自己的床上翻找了起來。
而後遞過了幾個厚厚的墊子,其中塞滿了雜草羽……
「帶上吧,都是我害了你,希任能夠下手輕一點。」
牛蠻滿臉憂道。
「給了我,你怎麼辦?」
項天接過幾個墊子,問道。
「我皮糙厚,不怕,還是你帶著吧。」
牛蠻笑了笑,下意識的擋了擋自己上的淤痕。
「呲啦……」
毫無預兆,項天直接將手中的墊子撕碎。
雜草,羽飛的滿屋都是。
「這是幹什麼?」
牛蠻吃了一驚,想要撿起地上碎裂的墊子,看看是否能修復。
不過,項天擋在了他的前,巋然不。
「你難道真的想這樣下去?」
項天沉聲問道。
「我……」
牛蠻彎下的子僵在了半空中,抬頭驚訝的看著項天。
他不是沒有反抗過,他曾也年輕氣盛,剛進聖武院的時候,也對種種「規矩」非常不服。
但,現實一次次打擊了他,沒有實力就是沒有實力,隻有被欺負的份。
隻要敢反抗,隻會傷的更重,更慘。
他的眼睛有些通紅,昂藏七尺男兒,誰想終日被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你還年輕,有些事可能不懂,還是帶著吧。」
牛蠻沉半晌,再次勸道。
項天深吸一口氣,深邃的眸子中綻放堅毅的芒。
上一世,他也是寒門修者,被人欺辱,什麼樣的苦他沒有過?
最終,他憑藉自己堅韌的道心,為人們口中的荒古之後第一人,風無限。但其中的辛酸,何人又會知。
看著現在的牛蠻,他就像是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遭遇何其相似?
重活一世,他不允許這種事再次發生在自己上,必要的時候,當雷霆反擊,還以。
最終,在項天的堅持下,撕碎的墊子沒能復原。
「該走了!」
牛蠻一直在房間裡踱步,想辦法。
此時,剛剛夕西下,他看了看一臉淡然,雙眸微閉的項天道。
「什麼時間?」
項天問道。
「現在是放工時間,也是任選定的練拳時間,所以……」
牛蠻充滿了無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我沒打算去。」
項天淡淡道。
「什麼……」牛蠻吃了一驚,急道:「千萬不要啊,還是忍一忍好了,最多躺上幾天,他們不會太過分,聖武院有規矩。如果你不去,他指不定用什麼辦法對付你呢。隻要再聖武院,就逃不過他的魔掌。」
「逃?我也沒有這樣的打算。靜坐便可,等他來。」
項天淡淡一笑,剛毅的臉龐上充滿了自信。
「這……」
牛蠻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想了半晌才道:「好吧,那我一個人去,再向他求,或許他會放你一馬。」
「你也不能去,你的夢想是什麼?難道你忘了嗎?大丈夫能屈能不假,但你現在隻能屈,卻忘記了,如此心境,如何才能踏武道?」
項天開口。
就這樣,兩人僵持了大半個時辰,項天給對方講了很多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悟。
「大黑牛,滾出來。」
突然,房間外傳來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