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語氣？

好像他是無理取鬧的那個人似的。

看著，厲霆夜角微微上揚，很好的完了一個假笑，「我沒生氣。」

「你還說沒生氣。」黃恩恩撇，穿他。

厲霆夜頓時眉目一冷。

黃恩恩雖說對的事不通一竅，但到底是人。

人某方面的靈敏，該有還是有的。不多，也不，剛剛好夠對付他。

「哎喲！」捂住脖子，開始撒：「我疼。厲霆夜，我脖子疼。」

果然，一喊疼，厲霆夜就算是萬年的冰山也融化了。

就算只是融化了冰山一角，也行了。

「疼你就老實待著。」他古板的訓斥一句，眉頭蹙起，眼底含了擔憂。

黃恩恩嘟：「我老實待著就能不疼嗎？就能一點都不疼嗎？」

「我看你頂這麼厲害，也疼不到哪兒去。」冷聲嘲諷，厲霆夜轉頭看向車窗外，不再理。

黃恩恩咬咬，頭靠過來倚在他手臂上，在他開口之前先說：「你別，我真的疼，我靠一下。你一著我傷口，我肯定更疼。」

厲霆夜要發作，可偏頭看著茸茸的炸小腦袋，一時間無言以對。

前面，開車的韓季笑。

很看見他家boss吃癟，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因為黃恩恩。

看來這個黃恩恩真是他家boss的劫。

……

厲家。

黃恩恩三天兩頭的傷，已經超過了厲灝軒可以忍耐的極限。

厲霆夜把黃恩恩安置回房間，就被兒子用很嚴肅的表去了他房間。

門關上，厲灝軒也不拐彎抹角，來了個直球。

「爸爸，我覺得你有必要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兒子蹙著細細的眉，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上去還是很有威嚴的。

況且，種種事件之後，厲霆夜要承認，兒子不好惹，且，記仇的很深。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兒子卻等不了也用不了那麼久。

看他大哥和二姐就知道了，他兒子喜歡速戰速決。

「今天你媽媽傷這事，是我的疏忽。我沒有看住黃珊珊，讓有機可乘。現在黃珊珊已經被警察帶走了，你放心，你媽媽以後不會再見到。」

「就這樣？」厲灝軒冷嗤，「就這樣嗎？」

瞇起眼睛，厲霆夜單手在口袋裡，彎看著兒子，勾笑：「哦？那麼，你想怎麼樣？」

「我媽媽了什麼樣的傷，原樣十倍，也算是公平了。」

公平？

原樣十倍公平？

不過按照他兒子的護短，再加上對黃恩恩的重視程度來看，要不是念在黃珊珊確確實實跟黃恩恩是親姐妹的份上，恐怕不止這樣。

「可以。」厲霆夜說，算是答應了。

厲灝軒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放心。

畢竟他爸在他這裡，現在信用度可不是太好。

「爸爸，你確定？」

厲霆夜失笑，手了兒子趴趴的頭髮，「確定。還有，你媽媽傷的事，你不用太大驚小怪，肯定不想你擔心。」

「這點我比你明白。」

厲霆夜聞言，一怔。

看來，自己算是徹底得罪了兒子。

聽聽這個語氣，恐怕兒子好一陣子不會對自己消氣了。

……

顧家。

「爺回來了。」

隨著傭人的稟告，顧業抬頭看過來。

見顧缺帶著一的傷，走路還一拐一瘸的，他一開口不是關心，而是訓斥：「你又去哪兒鬼混了！把自己弄這個鬼樣子！」

鬼混？

鬼樣子？

也是，他能指從老頭子裡聽到什麼好話？難不還能是關心嗎？

自嘲一笑，顧缺為自己心深，曾短暫存過一點點希的念頭，而到恥。

捂著肚子，他指著自己掛彩的臉，「這可是我今天英雄救的見證，是榮的勳章，老頭子你懂嗎你。」

「英雄救，勳章？挨了打搞這樣，你還有臉說這些。」

是啊，他們顧家人，只能打別人，不能挨打。只能把別人踩在腳下，不能被踩。

顧缺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在兒園打架，那時候他瘦瘦小小，被大一班的小朋友欺負。回到家，媽媽當做沒看見，爸爸不僅不哄他安他，反而罵他沒有用。

這就是他從小得到的教育。

「算了。」多年來，顧缺早就練就了銅牆鐵壁，父母親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我上去睡了。」

不想在父親面前再出弱態，顧缺咬牙直背脊上樓，直到進了自己房間，門關上，才一把扶住牆壁，一頭的冷汗。

到了最後，也沒有得到一句，哪怕是叮囑他藥的話。

閉了閉眼，他往前走向大床，剛一靠近，一，就跌了上去。

……

第二天，厲家。

厲霆夜和黃恩恩大眼瞪小眼，互不妥協。

早就該想到，是那種言出必行的格。

昨天跟顧缺說今天去探病，別人說，可能是客套，可能是以後的某一天。

但是對於事事認真的黃恩恩來說，今天去就是今天去。

「我今天公司有事。」厲霆夜看了眼腕錶，上午他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議。

黃恩恩聳聳肩，「你去忙你的，我也沒說讓你跟我一起去。」

「哦，那你是打算自己去顧缺家裡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當然不可以。」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黃恩恩對厲霆夜這樣的胡攪蠻纏很不解，「顧缺是為了我的傷，我去看他怎麼了？你為什麼不讓我去？」

「對，他是為你的傷，很？」

「是啊，我很。」

「就，用得著一個勁兒掛在邊說。」

「我哪有掛在邊說？」黃恩恩真的覺得，厲霆夜越來越稚，很喜歡無理取鬧，「說我的不是你嗎？」

「你。」怒極反笑，厲霆夜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住黃恩恩的下頜，「黃恩恩，你行啊，夠伶牙俐齒的啊。」

黃恩恩不落下風，學著他冷笑回答：「多謝誇獎。」

「……」

「媽媽，爸爸。」

聽到他們吵架的厲灝軒從門外進來，看見他們樣子，皺眉：「你們怎麼了？」

轉頭看見兒子，厲霆夜眼神一閃，一個主意型。

放開黃恩恩，他淡聲：「你不是要去看顧缺嗎？可以，帶兒子一起去。」

黃恩恩：「……」

厲灝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