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史對視一眼,心里一千個草泥馬飄過。
這回糟了,本來以為手到擒來,只要抓住人他常大江也就沒話說了,可是誰能想到這是那個馭尸人做的局呢
眼下我倆這回算是騎虎難下了,常大江必然會讓我們給他個代
“走吧二位剛才踹破我們大門的氣勢呢”那保衛長冷笑道:“好漢做事好漢當,難道還要我的人手請你們下去”
“用不著”我強打著神道:“前面帶路,你們老板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人咋地”
“呵呵,對,我們老板確實不是老虎,但是,他是鯊魚,吃人不吐骨頭”這孫子說完,一閃,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和老史只能著頭皮下了樓梯,就看見大廳里足足聚集了二三百人,將一張長桌圍十多圈。這些人全是黑西裝,手持橡膠,齊刷刷冷眼看著我倆
我不干咽了一口唾沫,娘的,怎麼這麼多人,這些人就算一人彈一個腦瓜崩也能將我倆彈腦震植人啊
“干什麼,干什麼古仔機會啊都給我把路讓開,將兩位貴賓請過來”人群里有人大聲喊了一嗓子,嘩啦一下子,人群撕開了一條口子,將我和老史擁了進去
我倆這才看見,原來坐在長桌主位上的正是常大江
常大江今天穿了一復古的棕長袍,戴著斯斯文文的圓框眼鏡,頭上頂了一頂上世紀中期特有的紳士帽,竟然有幾分民國大學教授的味道
這老匹夫坐在那里,也不抬頭,正用刀耐心的切著一塊牛排,那牛排還帶著的漿,估著也就三,一派謙謙君子的樣子。
“來啊,給貴賓上牛排、調羹”
兩個侍隨馬上上前拉開兩把椅子,示意我和老史坐下然后兩個大廚便從后面端著餐盤走了上來,一邊走一邊朝我和老史訕訕地笑著
不知道這老鬼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怎麼還吃上東西了老史朝我眨眨眼,示意我小心點
餐盤一放,廚師朝我笑道:“尊敬的客人,你可以用餐了”
這貨說著將蓋子掀開,一閃退到了一邊
我特麼差點直接吐了,餐盤里淋淋放著一塊純生的,上面還爬著幾只白的蛆。
另一個廚師笑道:“客人莫急,還有一道湯”
說著話,一個大海碗放在了我的面前,竟然是滿滿一碗的,這奇腥,只聞一下我的胃里就翻滾起來
老史那邊也和我一樣,不過比我慘的是,他面前的排塊頭更大,腐蛆更多
調完羹,又有人上來給我倆一人倒了一杯紅酒。
常大江這才吞掉最后一點牛排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招手道:“兩位前來,蓬蓽生輝,略備薄酒,咱們干了”
老匹夫說完,仰脖一口氣,杯子見底,然后低下頭有些疑道:“哎難道這菜的口味不合兩位的胃口嗎那位漢子,吃啊,知道你牛高馬大,我特意給你加了量的”
我和老史沉默不語,明知道對方是在故意抖威風,也只能暫時忍,誰讓我們搞砸了呢
“二位,吃吧,這不是牛,是狗”常大江了滿是芝士的角笑道:“是這麼回事。去年我們剛開業的時候,高朋滿座啊,誰知道有只不長眼的流浪狗竄了進
來,猛地一口就把我桌上的魚翅給吞了當時我就想,這得立規矩啊,否則不就有狗往里闖怎麼辦于是乎,我的人就把這狗給宰了,將保存起來,就等著給其他冒然闖進來的狗下馬威呢至于這湯嘛,還是當天的原味湯呢兩位,別客氣,來來,你們這下圍著的,給兩位加加油,吃了就讓他們離開,這是就算結了”
“吃啊,老板讓你們吃你們就吃”
“哈哈,俗話說,狗咬狗一,你們說要是狗吃狗會咋樣”
“得瘋狗病唄,英國牛吃牛就得了瘋牛病,狗也如此”
整個大廳笑一片,起哄聲不絕于耳
媽的,我忍是因為老子搞砸了,可不是我甘愿做頭烏
“常大江,下馬威我教了,咱們直奔主題吧,今天你的大門我已經闖了,你說吧,你想怎麼著”我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好”常大江大喝一聲:“小伙子有種,敢作敢當,我喜歡來啊,你們還記著他那條踹的門嗎給我打折了扔出去”
常大江向來一言九鼎,十多年來,在云城都是叱咤風云的人老匹夫一聲令下,十多個馬仔沖了上來。
我已經想好了,大不了就干一架,就這些酒囊飯袋,也未必就能困得住我和老史
“別別”老史站了起來,朝常大江躬道:“常總,這事和我這兄弟沒關系。我是分局史剛,確實是為案子來的,不得已冒犯,還請見諒”
“呦,為案子啊”常大江故作驚訝,朝著后那經理問道:“怎麼樣,咱們這里有惡人嗎史大局長抓到人了嗎”
“回常總,沒有”那經理一臉笑意答道
常大江瞪眼看著史剛道:“史局,不好意思啊,我這沒犯人啊,你什麼都沒查到啊這怎麼辦你是警察,你穿,你牛,我管不了,可這位小兄弟他不是警察啊,你說我怎麼辦沒辦法,我得服眾啊”
“他他是新來的協警,還請常總給我們局里一個面子”老史胡謅道
“是嘛,史局,這話你信,我不信”常大江一敲桌子喝道:“江洋,你來說說,這位是誰”
人群頓時閃開,禿子江洋從后面走了出來。朝我拱了拱手皮笑不笑道:“羅先生,別來無恙啊,你怎麼還了協警了昔日在綹客莊園您的壯舉可一直都在我心里裝著呢有誰能面對面把翟家踩到地底下去有誰又能在翟小天手里搶得紅知己的有誰能幾針下去把一個瀕死的人給生生拉回來的恐怕這天下也沒有幾個如此俊杰青年吧可是您就是其中一個啊,我和你這麼大的時候,我還玩尿泥呢,和我相比,您就是當代張道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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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史哪里知道,常大江的得力干將還有這個禿子江洋啊,而江洋偏偏對我了如指掌
江洋收起笑容,瞪眼道:“可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羅先生就算再有本事也該講輩分,按規矩來你今天踢了常爺的門,咱們道上的規矩砍一條不算難為你吧實在不行,你們倆把這狗吃了爬出去不也就了了大丈夫嘛,能屈能”
江洋說罷,突然一甩手,一枚匕首直奔我的左。
這孫子手腕力道強悍,刀如電,接是接不住了,我只好同樣袖子一甩,一枚銀針飛出,滄鋃一聲,銀針斷了兩截,而匕首則進了桌子上的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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