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竹笛聲一停,崖蜂也就退了。
堪布和一群師兄趕撲過來,上下打量著劉大進。
“多吉,你……你覺怎麼樣?”
“你沒事吧?蜇了幾下?”
“頭暈不暈?要不要躺下歇歇……”
師兄們七八舌,劉大進卻一臉呆萌,反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我這不好的嗎?”
堪布上下打量了三遍,見劉大進沒事,這才放下心來,抬手朝他的屁上狠狠打了一掌:“你知不知道,那崖蜂是能殺人的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多腦子。”
劉大進淡淡道:“寺里聰明人多,我不用腦子。”
“胡謅,難道你要在寺院一輩子?”堪布道:“你不是出家人,不可能在老活佛邊一輩子,以后還是要出去生活的。你天樸真,遇到好人自然最好,若是遇到歹人,會被人利用。”
“那就找一個聰明的好人,我跟著他不就得了!”
“你……你啊!”堪布無語,但忽然又一笑道:“呵呵,我這是怎麼了?竟然也杞人憂天起來。弟子樸真,本是難得,難道還要讓他猾狡詐?也罷,自助者天助,如此憨直,諸佛必定保佑,運氣還能壞到哪里?”
師兄們都不明白,為什麼那崖蜂偏偏不蜇劉大進呢!
堪布一時也作答不出,不過,從劉大進這一看,或許正是生的氣息起到了作用。當然,也不排除是他一艾草氣的緣故。昨晚上,李大進吃了一整只的艾草燉。總之,這件事后來了寺院的傳奇。后面的師弟們還傳說他是瘋熊護法神下凡,因為熊才不怕蜂子……
眾人帶著高個子原路返回,又把那矮個子捉住,一起帶回了村里。
此時村里去鎮上報警的人也回來了,堪布就把這兩個越境者,一并給了村里。村里人不等上邊的人趕到,就把這兩個家伙打了個半死。若非不許殺生,這兩個人必死無疑。
堪布帶著幾個弟子守村三天,理完了村民的葬禮,才回到了尼登寺。
可一回寺院才知道,就在眾人在村子里大戰境外番族的時候,昨天寺院里半夜闖進來了一群人。這群人,全是番外人打扮,手持兇,還有外僧開道,一進來,就引來了無數毒蟲,他們趁著寺人慌之際,留下一部分人和寺僧手,還有兩個歹人闖了活佛的住所昂欠,搶走了寺院的法鈴。
劉大進喃喃道:“這群人也真是沒見過世面,市場上有的是法鈴,還用得著搶嗎?”
“你不知道,活佛的法鈴可不是一般之。”堪布滿臉憂慮道:“那法鈴乃是蓮花生大士留下的法,整個藏地的寧瑪寺院,只有這麼一個,算得上我們寺院的鎮寺之寶。蓮花生大士,是藏的締造者,所有派系的祖師。當年大士出山,就是用法鈴和金剛杵,降妖除魔,建立道場的。而且,這個法鈴的所在,也能證明我們藏地的寧瑪是正統。當年境外因為這件事紛爭過,而且,導致了教徒沖突,死了很多人。現在他們前來奪這個東西,一來是報復我們在瓦抓了他們的人,二來就是又想引起教派之。”
原來如此。
劉大進聽了這話,若有所思。按照日程,老活佛可是要回來了、“老活佛一向把這法鈴視作珍寶,從不對外出示,他們能直奔此而來,這就說明早就惦記好了。只是此番借著瓦村的的由頭,前來行盜而已。唉,是我考慮不周啊……老活佛才走了數日,我卻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弄丟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堪布莫急,咱們去奪回來!”
“對對,翁則呢?翁則過來。”堪布趕大道。
翁則是掌管寺院大經堂誦經功課和宗教儀軌的僧,是堪布離開寺院之后,最大的僧首。
可幾個弟子將他抬過來的時候,翁則已經渾是傷了,全是毒蟲所咬的傷口。看樣子當時打的很兇。
“堪布,他們有十幾個人,兩個外僧,手段不低,大概著是天亮十分離開的,估計這會,已經到山南道了。過了山口,可能就離境了……”
“天亮十分?”堪布皺眉道:“時間可能來不及了,但假若他們速度不快,我們走山路,或許能提前攔住他們。全寺還能的,全跟我走。”
眾人馬上回應,開始紛紛準備行。
這時候堪布突然發現,好像了一個人。
“大進?多吉呢?”堪布驚愕地發現,劉大進竟然已經不見了。
“剛才堪布說著法鈴是活佛心之的時候,我看見多吉去廚房了,我還以為他了,去找吃的……”
“堪布,不好了,活佛的馬不見了。”
堪布一拍大道:“糟了,這孩子怕是自己追那群番人去了。快,快給我追!”
“堪布,他……他是騎馬走的,我們追不上啊!”
“追不上也得追。尼登寺已經丟了老活佛的一個寶貝疙瘩了,要是再丟一個,我拿什麼和老活佛代……你們還不知道他?憨起來就跟瘋子一樣,不知深淺。快,跟我追。”
五十多歲的老堪布,和還能的十幾個喇嘛,顧不上帶干糧和水,直接匆匆沖出寺院,往西南猛追。
而這功夫,劉大進腰間別著菜刀,已經騎著馬,奔出去十里有余了。
什麼佛法,什麼道德,他都不懂,他就知道,這世界上,父母沒了之后,就老活佛對他最好。
他也不知道什麼法鈴,什麼金剛杵,貴不貴重,值多錢,他只知道,只要是老活佛的東西,那就得拿回來。
以前他沒騎過馬,只騎過牦牛,寺院里這唯一的馬是活佛的坐騎。所以他剛騎上的時候,把自己摔下來是小,差點把蛋顛碎了是大。勉強騎了兩三里路之后,他才適應過來。
進了山谷之后,馬的速度慢了下來。
山林幽,一寒氣侵襲上來,大青馬也不斷打著響鼻,似乎預示著危機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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