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謝姑姑的照片前，等著謝胥現。

    這麽多天，每次覺有人在看，可在醒來之後，卻沒有人影，就該想到，是謝胥在嚇唬。

    窗外忽然刮起了一陣旋風，卷著樹葉草屑在空中飛舞，燈下可見，有些拍打在玻璃上，沙沙作響。

    在這樣沉靜的夜晚，氣氛就更令人繃了神經。白緋月轉著眼珠子，繃得的，留意著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忽然，燈閃爍幾下，滅了，屋子裏徹底陷了黑暗。

    白緋月這下害怕了，蹲下了，手臂抱住了膝蓋蜷了一團，瑟瑟發抖著。

    也許隻是想多了，謝胥本沒有來過。

    看到的殘香也不是殘香，隻是的幻覺……

    白緋月忍不住的抬頭再看去一眼，就著慘淡月，看到了謝姑姑晦暗的黑白照片，那香爐裏的星火已經消失了。

    真是是幻覺，還是謝姑姑夜裏肚子了，自己點了香燭？

    越想越不敢想，抱著腦袋使勁的搖晃，先將那可怕的念頭從自己的腦袋裏趕出去。

    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都是嚇唬自己的，是臆想出來的。

    可到底因為害怕，哆哆嗦嗦的重新點燃了香燭，裏嘀嘀咕咕：“謝姑姑，你如果了，給我托個夢就好，我一定會給你燒來的，不用你自己手。”

    好了線香，蹲在桌子腳下，還是抱著膝蓋，歎了一聲道：“我知道我爸對不起你，所以你也恨我，是不肯給我托夢的……可是我會堅持下去，堅持到贖清我家的罪孽……”

    謝胥站在一個蔽的角落，聽不清白緋月在說什麽，隻模糊聽到了“托夢”，“罪孽”之類的字眼。

    男人抿了薄，看著那個將一團，怕了那樣還強裝鎮定的模樣。

    手指悄然握，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手指握得有多，眼神又有多麽複雜。

    這棟別墅，就是謝嘉怡最後居住的地方。他在這裏，照顧著一個瘋瘋癲癲的人。每天看抱著一個髒兮兮的洋娃娃喊寶寶，每天都在說，那個人回來了，會把他當是白溪山，說：你來娶我了。會給的洋娃娃介紹說，這是你爸爸。

    在彌留之際，終於清醒了，對著他說，謝胥，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見我的孩子，他說他很想我。但我現在要去見我的孩子了。說，謝胥，姑姑忘記跟你說了，這個世界人心可怕，不要相信任何人……

    沒有人知道，那幾年裏，他過著什麽樣的日子，也不會有人關注。

    更不會有人想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謝嘉怡的人來過。而最惦念的人，早早就忘記了。

    謝胥的目，從照片再度轉向了白緋月，眼底又浮起了憤怒。

    隻是來了兩個月，這點算什麽？

    ……

    窗外的風大了起來，樹影搖晃，月照下，那樹枝恍如怪的手，瘋狂搖晃著，在月影中投下長長的影子。

    白緋月瞄著地上的影子，覺那怪手就要抓到的腳踝，尖了一聲，使勁起腳，聲音裏已經帶著哭腔：“謝姑姑，你不要嚇唬我了。你把我嚇死了，就沒有人幫你灰，沒有人給你點香燭了。”

    當烏雲蔽月，屋徹底陷了黑暗，不見了樹影，卻覺幽靈鬼怪無不在。窗外不斷的傳來劈啪敲打的聲音，白緋月嗚咽了起來，哀哀著：“謝姑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一會兒又說：“謝姑姑，你是在懲罰我嗎？”

    說了很多話，卻沒有一句說想離開。

    謝胥的氣息沉下來，目更複雜了，手指也抓在牆麵上，像是控製著自己不要出去，又像是在氣憤那個人，沒有資格求原諒。

    突然，天空劈下來一道驚雷，咣一聲巨響，仿佛老天甩下了一道長鞭，劃過長空。

    屋的燭火瞬間熄滅。

    “啊！”白緋月覺一陣涼風吹過，眼前就陷了一團黑暗裏，嚇得跳了起來，卻不知道該往哪裏逃，像個無頭蒼蠅那樣跑。

    腦中一片白，完全忘記了這棟屋子的布局，沒有跑回房間反而踢倒了椅子又撞到了沙發。

    又是一記悶雷在頭頂隆隆滾，白緋月魂都要嚇飛了，跑得更急，卻不小心被絆倒的椅子再絆了一下。

    失去了平衡，往前撲倒，本能的閉上眼，做好了再痛一下的準備。然而這次，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

    覺，像是撞在了一堵牆上。

    抬頭，睜開眼，盡管什麽都看不到，然而在這時候，一道閃電劈了下來。

    驟然亮起的白裏，看到了一張猙獰的，有著獠牙的鬼麵。

    張了張想喊，嚨卻在這一瞬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點聲音都不出來。手指死死的抓著那件服，覺如繃的弦，斷了。

    手指陡然一鬆，也像是失去了支撐的木偶，的倒了下來。

    下一秒，一條手臂及時的橫在的腰間，托住了下墜的力道。

    男人低頭看著麵慘白，失去了知覺的人，一抿，將抱了起來，走回了房間。

    他將安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指尖不經意的到細膩的，覺到的卻不是溫熱，而是一片滾燙。

    在發燒！

    該死的！

    男人擰了擰眉心，轉走了出去。

    謝姑姑在世的時候，白天都拉著窗簾，晚上也不許燈太亮，所以謝胥早已習慣在黑暗裏行走，也知道屋子裏的每一擺設。

    他很快就從冰箱找到了冰袋，拿巾包住那冰袋時，他的手指頓了下。

    白緋月來了這麽長時間，沒有過這裏的一擺設，什麽都是按照原來的位置擺放。

    男人了下巾，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停頓了幾秒之後，才走向了那間房。

    他將冰袋放在白緋月的額頭，又用冰涼的巾拭的手臂，覺在不安的扭，裏呢喃的說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