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寧凡、屈平而言,這場道念戰持續了很久;但對于外界而言,其實只是一瞬間的鋒。
雖說二人握手言和,以平局的方式結束了爭斗,但在道念歸的瞬間,仍是產生了道法的對沖與余波。
以二人道念接為中心,時空仿佛有了瞬息間的凝固,繼而震出現,朝四面八方席卷。
這一刻!空間有了坍塌之勢!時間有了凝滯與延遲!無數旁觀修士被二人的道念震得吐倒飛!無窮海水被二人的道念蒸干,形了巨大空!此地的界河萬族仙帝,皆是神駭然。
“這真的是大修級別的道念戰麼?僅僅是余波,竟有如此駭人的威勢,倘若其中,真不知是何等兇險!”奉族的族人,同樣有不,被道念的余波沖飛。
于是寧凡屈指一點,悄然用了定天,定住了卷向奉族的道念余波,再袖袍一卷,余波頓時消散于無形。
繼而一揚手,天地間頓時現出一條銀河,無盡黑星從中灑落,治療著部分奉族人的傷勢。
用的卻又是黑星之了。
另一邊,屈平老祖同樣在第一時間收束了道念余波。
環顧天地,微微嘆息。
眼前的余波,當然不是大修級別的道念戰所能造的。
他的道念,早已超出第二步,威能莫測。
如此級別的道念——即便只是道念第一重,一旦失去控制,后果也是難以想象。
幸而,他沒有在道念戰中,與寧凡戰得不死不休。
否則,半個北天毀滅,可絕非虛言的。
屈平站在龍舟之上,神通一催,龍舟頓時化作一道芒,閃爍間,已越無數距離,飛至奉族。
雖說奉族的空間已被寧凡認主,但此刻,寧凡并沒有阻止屈平的來臨。
所以屈平這一舉,并沒有費多力氣。
幾名界河仙帝眼見屈平降臨到跟前,皆是大喜,當即上前行禮。
“晚輩玄螺族婁玄,拜見屈子前輩!”“晚輩銀濤族葛陶,拜見屈子前輩!”“晚輩…”面對眾仙帝的行禮,屈平只是淡淡點頭,便算是回禮了。
他的目,始終停留在不遠的寧凡上,看似靜如平湖,實則猶豫不定。
此時此刻,他已不愿再和寧凡廝殺,可他畢竟是萬族之人,又如何能對敵方的大修坐視不理。
更不要說,寧凡的手里,還握著雨師封號的“封號丹藥”,此對于萬族而言,可是意義重大,不容忽視。
屈平是不認得萬靈的,所以在他看來,寧凡煉出的奇怪丹藥,應該就是類似于封號丹藥的存在吧。
再戰,非本意。
可這顆封號丹藥,對于界河萬族…便在屈平猶豫之時,一道聽不出半點緒的冷漠聲音,忽然從天地無人飄出。
“此戰,勝負如何?”幾乎是聲音發出的瞬間,又一名遠古大修憑空出現在奉族,之前所言,正是此人發出。
“萬幸!居然連列子前輩也來了!”眾異族修士大喜。
趕來此地的第二名遠古大修,正是三臺星君之首,被世人稱作白發仙君的列寇。
“此人是何來歷,其存在,為何如此浩瀚!”寧凡尚未覺得這列寇如何,封在其識海的蟻主卻先一步發出驚聲。
堂堂圣人,此刻竟是對眼前這名遠古大修,有了敬畏之。
那敬畏的源,與修為、強弱無關,關乎者,是存在!列寇的存在太過浩瀚,如無涯之海,如蒼茫之山,那是一種…近乎不可磨滅的覺!正常況下,便是涅圣荒圣,都修不出如此浩瀚的存在,可眼前之人卻是備,當真匪夷所思。
蟻主卻是不知,這列寇的來歷非同小可,實則是紫薇仙皇一縷白發所化。
為仙皇白發,列寇的存在自是浩瀚無涯,一點也不值得奇怪。
“偏我猶疑不定之時,此人卻是來了…”屈平心中暗暗嘆息,面卻是如常。
“此戰,勝負如何?”列寇之前的提問,仍在天地間回,那種回,無休無止,若無人給他答復,則會永遠持續下去。
于是屈平答道,“此番道念戰,是我敗了。”
并沒有如寧凡所言,聲稱這是一場平局。
“你若敗了,為何道心不損?”列寇面無表道。
“…”屈平不答。
列寇雖未親臨道念戰,卻仿佛看了一切,已然猜測這場道念戰,屈平沒有用全力。
雖不知個中緣由,卻也沒有繼續迫問。
列寇的目轉向寧凡。
只簡簡單單一個眼神,寧凡卻有了億萬星河轟向自己的錯覺。
“異族之,竟有如此之多的強者…”寧凡心中暗暗一驚,面卻是不半分。
更沒有避開列寇的目,而是同樣向對方,二人目匯。
轟轟轟!仿佛有億萬流星,轟然墜寧凡的識海!可偏偏,那識海生出無盡神護佑,竟是如古之神明一般,堅不可摧。
列寇亙古不變的表,有了一松。
似在驚訝寧凡不懼自己目這一事實。
便在此時,攻守忽而逆轉!寧凡的雙目,同樣如星空一般,忽而發出璀璨星。
隨著寧凡一念,列寇頓時到無盡星刺自己的雙目,攻自己的識海。
“只修有四十三顆道法星辰麼…”列寇對于刺的星毫不在意。
更是在一瞬間,判斷出了寧凡修出的道法星辰數目。
“若只有這點程度,此人不值一提。”
列寇在心之中,做了判斷。
便在此時,寧凡的目再度變化!眼中,不再是純粹的星空,其眼中星空,忽然生出一明一幽兩團火來!幽暗的那團火,威能稍弱,有遠古魔靈的氣息環繞!明亮的那團火,有不世之威,如始祖神靈一瞥!喀喀喀!列寇眼中的星空,竟是出現了裂!他,無法承寧凡眼中的神靈之威!即便他是逆圣一縷白發,卻終究不是真正的逆圣!最終,列寇移開了目,不再直視寧凡的雙眼。
簡單的一個回避,卻是無聲的宣告,他在第一個照面的鋒中,在寧凡手中吃了小虧!可惜,普通人連直視列寇雙眼都做不到,如何知道列寇此刻,眼中星空竟有了一道裂痕。
屈平卻是看到了!“你竟然傷了?”屈平吃驚非小。
“此人存在,十倍于我,不可小覷…”列寇仍是面無表,雖說輸了寧凡一個眼神,卻并沒有多余的緒波。
“十倍?你確定?”屈平更驚訝了。
“我的判斷,只不多。”
列寇。
“此人存在既然如此浩瀚,說不定可以協助我等…”屈平驚訝過后,忽而一喜,似乎想要提出什麼建議。
可話都沒說完,便被列寇制止了。
“屈平,你應該知道,你所做出的假設,沒有一一毫的可能。
【河伯大人】的預言,才是絕對正確的。”
“…”屈平再度沉默。
列寇一步步走向寧凡。
奉族,時間、空間皆被寧凡認主,所以列寇每一步踏出,都到分外吃力。
他與寧凡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的速度越來越緩。
他上的威卻在不斷攀升,無數人被其威震暈。
“我分明認主了此地時空,竟無法阻止此人接近…”寧凡雖驚訝于列寇的手段,卻不懼其威,神靈魔靈之威同樣釋放而出,頓時又有更多人暈倒。
就連在場的仙帝,都到呼吸困難、頭腦昏沉了。
一個個相顧駭然,只覺得這種級別的鋒,沒有他們半點手的余地,多停留此地片刻都是多余,偏偏,此地時空借由寧凡做主,他們想走都走不掉,自是苦不堪言。
行至寧凡十丈距離后,列寇不再前行。
他停下腳步,出右手,攤開,姿勢如同索要。
“將你煉制的雨師丹藥給我,你與萬族的因果,可以一筆勾銷。”
口氣并沒有任何強迫,卻也沒有任何期待,仿佛只是簡單陳述一件事。
“我拒絕。”
寧凡回道。
“你雖不是大修境界,一手段卻不遜于大修,若可能,我不愿和你手。
有條件,你可以提,但這顆丹藥,卻必須還給萬族。”
列寇。
“此丹有些特殊,不可輕易給他人。”
寧凡搖搖頭。
萬靈這種東西,事關遠古神靈的,他不會把萬靈給外人。
“既如此,只能請道友暫時前往寒舍做客了。”
卻見,列寇攤開的手掌上,忽然生出一道毫。
那毫好似一顆種子,迎風而長,頃刻就長了一件紫氤氳的法寶。
卻是一顆寶珠。
此珠名為寶慧珠,是一件中品先天法寶!列寇屈指一彈,寶慧珠化作一縷毫,打向寧凡。
此寶一閃之后,就化為了磨盤一般巨大,表面紫符文翻滾,一團團紫雷在其上浮現。
不知此寶底細,寧凡自不可能任由此寶臨,抬手祭出了逆海劍,劍所及之,竟是和那寶慧珠斗了個難分難解。
“此人竟只用道兵,便擋下了列子前輩的寶慧珠!”數沒被威震暈的修士,皆被這一幕驚到了。
列寇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神變化。
手中一掐指訣。
半空中的寶慧珠忽然一分二,二分四,竟是瞬息間,分離了二十四顆寶珠!每一顆寶珠,都是先天中品!二十四珠合力,已是先天上品的威能!如此一來,寧凡再用逆海劍,就有些抵擋不住寶慧珠的攻擊了。
于是他再度祭出二劍,這一回祭出的,卻是真武殘劍。
此殘劍為雙劍,雙劍合璧,同樣堪比先天上品。
轟轟轟!劍與寶珠的對轟,掀起震耳的聲浪,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列寇指訣再變,二十四珠頓時有了融合之勢。
寧凡卻沒有給列寇二十四珠融合的機會,屈指一點,定住了其中某顆寶慧珠。
并無法定住太久時間。
畢竟他的法力弱了列寇太多,只能定住對方法寶瞬息。
可要知道,周圍的時間,皆在寧凡掌控。
于是這定住的瞬息,被寧凡拉得很長,很長,長到足以在這顆寶慧珠之上,種下足夠的認主印。
萬認主,發!消耗514道認主印,寶慧珠認主功!對于寧凡而言,這定住的瞬息時間,被他拉得十分漫長,但對于列寇而言,仍舊只是一瞬。
他甚至沒有看清寧凡定住寶慧珠之后,都做了些什麼。
他只知,寶慧珠被定的瞬間,此珠竟是生生易主,被寧凡奪走了所有權!一聲悶哼,從列寇口中發出,似因法寶被奪,有了一牽連。
他亙古不變的表,也再度有了一波。
他是遠古大修,想要一個照面強行收走他的法寶,至也得是始圣一級的存在。
但就算是始圣,也只能強行收走他的法寶,想要將此寶瞬間煉化為己用,實乃癡人說夢。
他將寶慧珠存于,以元神之火滋養了億年不止,其中烙下的元神印記,又豈是三兩下可以抹除。
可…寧凡卻只瞬息,便抹除了此寶中的一切,將其占為己用。
此人究竟用了什麼逆天手段,怎可能做到此事…喀喀喀。
幾乎是寧凡奪走其中某個寶慧珠的瞬間,其余23顆寶慧珠,盡皆碎虛影。
見此一幕,寧凡心道果然。
與寶慧珠的鋒中,他早已看出此珠雖有24顆,但實則只有一顆是本,其余皆是本寶珠幻化出的分。
只要降服了其中一顆,余下分果然都要消失的。
“此珠頗有玄妙,眼下,我卻沒有時間細細研究。”
寧凡隨手將新收服的寶慧珠化作一道毫,收儲袋。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就連屈平都有些看不懂狀況。
“假的吧!此人竟抬手間,強行收走了列子前輩的法寶!”一時間驚聲四起。
嗤。
寧凡影一晃,突然消失無影。
下一瞬,寧凡出現在列寇后,手持逆海劍,劍一閃,直取對方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