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可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修復你。”
白猿:“啊這…”
寧凡:“我很好奇,你為何心存死志,又為何執意來此,見一人。”
白猿一愣,繼而苦笑,可笑著笑著,他再也無法撐,終是悲從心來,化作老淚橫流。
“我的故事,很長…”白猿閉上眼,悲傷道。
“哦,那還是不要講了。我不喜歡別人的傷心事。”寧凡果斷掐斷了白猿的話頭。
話語哽在嚨的白猿:“???”
心道眼前這小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一開始,他是不想理寧凡。
可現在理都理了,面子都掉完了,他還有什麼好拿喬的?
只要寧凡問,他十分樂意將自己的過往講給寧凡!
天知道這段往事他憋在肚子多年了!就連北極宮認識他的小妖,他也一個都沒告訴過!
傾訴心事,是需要合適的垃圾桶,啊不,是需要合適的樹。
你不能跟認識的人傾訴。
你不能跟不懂你的人傾訴。
你不能…
總之寧凡合適。
只要寧凡問,他一定說說!
可寧凡…非是不問啊!
他總不能著臉,主講吧?
罷罷罷…
我有故事,你都沒有酒,不講了,不講了,以后你求我講我都不講!
“說起來,此地考驗會從數以百萬的遠古記憶中隨機取,你怎知我會到何人記憶。若我所的不是張道,而是其他時空的某人,你如何知道我能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寧凡繼而問道。
白猿胡思想頓時一收。
“上仙有所不知,此地遠古記憶雖有數百萬之多,基本都和紫薇仙皇道以前的經歷有關,都是發生在逆塵界的事。在那段時期,無論上仙出哪段遠古記憶,我想見的人,都在的故鄉…”
話說一半,白猿又了心中悲傷,嘆了口氣,微妙地轉了話題。
他雖然想找垃圾桶傾訴自己的故事,但關于這一段的故事,他不想講。
“說起來,上仙吃此界幻象,有可能在外界引發一些麻煩。”
“哦?會有什麼麻煩?”寧凡一怔,并沒有在前一話題過多糾纏。
轉而想起自己乖乖在逢魔碑前盤膝打坐,想來不會引發什麼麻煩。
于是又不是太擔心了。
“只是有可能啊,并非一定發生!若外界并沒有麻煩發生,上仙可不能擅自判定我說謊。之前已經告訴上仙了,此界是由紫薇道法構,且能連接不同時空、不同回。我聽說,界河三臺星君曾奉河伯老祖之令,利用逢魔碑的連接特,將諸多封印陣法連接在一起,用以鎮某兇地。其中緣由,卻又是說來話長…”
“那先跳過這一段。”果然,寧凡對于天地不興趣。
至眼下不興趣。
他只想專心闖過逢魔碑的考驗,獲得六種紫薇道法,順路帶多聞老妖見他想見的人,收獲一波對方的好度,再曉之以理之以(設法脅迫),最終獲得對方認可,功修復多聞神。
別看寧凡上說對多聞無雙不興趣,法寶皆是外,多一件一件沒關系。
可那也得看是什麼級別的法寶。
紫薇四神合一,堪比開天之。開天之有多厲害?曾經寧凡只擁有第六碎片,就已經可以憑借此寶戰勝墨老祖了——雖說借了眼珠怪的力量——但無法否認開天之的強大。
和滅神盾碎片不同。
寧凡得到的,是滅神盾的六分之一,是碎片;眼前這個多聞無雙若是修復,則是完整,是四分之一,且聽其口氣,還是四之首!
且不說這多聞無雙見多識廣(老巨猾),隨手一掏就是木化石的玄妙法門;只說此寶居然還會列寇那等近乎無敵的神通,就已經讓寧凡眼饞了。
那列寇似乎是仗著紫薇四中的一件,才備了近乎無敵的力量。
可多聞無雙倒好,其他神的本領,直接到了他的手里!或許神誕生的一開始,多聞無雙只備一種神神通,但此時的多聞無雙,至已經備了兩種紫薇神的力量!
四種中的兩種,加一加可就是二分之一了!
換言之,這多聞無雙至能抵半件開天之!
之所以說是至,是因為寧凡覺得這多聞老妖極擅藏拙。不一,迫一迫,這廝絕不肯暴底牌的。
若非之前修復神時,強行用了萬認主,寧凡絕對看不破,這堆多聞碎片有本領抵遠古神靈的神!
若非寧凡一再迫,這廝甚至不打算和寧凡多說話。
若非寧凡話語導,這廝也絕對不舍得掏出木化石的。
這老妖,很喜歡藏拙。
聽說多聞老妖當初為了擊退封魔巔群魔,不惜舍棄生命,引了北極宮化雷池的本源雷海…
呵呵,這廝都已經和列寇那般近乎無敵了,縱然打不過封魔巔群魔,又怎會被迫到舍棄生命——就算引本源雷海,這廝按理也是無敵狀態、炸不死的才對。
再據這廝不愿被人修復、一心求死來看,這廝當初自碎,說不得就是自己活膩了、想自殺。
問題在于,這廝早不自殺晚不自殺,為何非等封魔巔群魔侵時自殺…
難道這樣死去比較帥?
不,應該不是這等荒謬理由,或許此妖有更深層次的考量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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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妖才學,說不準,其他三神的本領,他全都會。”
“若當真如此,我只需收服多聞無雙,便相當于直接集齊了紫薇四神,堪比開天…”
“所以。”
“要怎樣說服一個一心求死的法寶,乖乖被我修復呢?”
“此妖不畏死,如此之人,上本就弱點極;他當初自化雷池,不可能只擊退封魔巔群魔,定也炸死了諸多北極宮小妖。他本有其他手段擊退來人,亦有其他方法自盡,卻選擇了引化雷池這一波及極廣的方法,可見他對其他小妖的生死其實并不在乎——北極宮小妖都說多聞老妖舍己為人,但這傳聞,基本和‘趙簡是十世善人’的傳聞一樣,經不起推敲。”
“傳言不可信。若我以北極宮小妖命脅迫,此妖定不會就范。”
“目前為止,他的弱點,我只知道一個。其肋,就在青銅古船的終點——北極山道果大會。”
“若是到了那里,我或許能想到辦法,收服此妖…”
寧凡心思飛轉,只瞬息間,便在心中想出了不下十種脅迫多聞就范的可能手段。
白猿對上寧凡似笑非笑的眼神,即便沒有任何證據,也覺寧凡在想什麼不好之事。
“這逢魔碑對于北界河萬族而言意義重大,上仙在此吞噬紫薇道法,極可能會引發某些變故。上仙莫問!是否會出現變故,會出現什麼變故,我亦不知。畢竟此事沒有先例,亙古至今,就沒有哪個紫薇圣子敢在此地吞噬道法的…”
“明白了。我會分心留意外界,若引發了什麼變故,我會立刻心神離此界,避免引發更深層次的災禍。”寧凡承諾道。
“不不不,上仙誤會了!小猴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其實是想說…無論外界發生何等變故,上仙都不要在意,無須為了些許小事離心神、離開此界。須知紫薇圣子的考驗,一人一生只有一次。從上仙撿到仙帝書信起,這一次考驗已然開始,一旦離,可就拿不到紫薇道法獎勵了…”
“也再無法重開考驗,見到你想見的人了,可是?”寧凡直接點破白猿用心。
“是極!是極!結束考驗于上仙、于我都沒好,所以該怎麼做…嘿嘿,上仙你懂得。”白猿賠笑道。
“明白了…我會酌考慮你的建議,輕易不離心神、從此界離去。但若你騙我…”
“不會不會!這一點,上仙可以放一萬個心!此事我可以發心魔大誓…”白猿信誓旦旦,心中則暗道,我只是一介破碎法寶,連個心都沒有,連死都不懼,反而求之不得。我有個甚的心魔,怕個甚的心魔大誓。
“那你發吧。”
“啊這…我只是客套客套。也罷,我這便發個最毒的誓。”
白猿不信心魔大誓。
寧凡同樣不信。
白猿的弱點,只有一個啊,心魔大誓什麼的有屁用。
誓言一發,寧凡和白猿漸漸相談甚歡了。
當然在石敢當的眼里,寧凡是在和空氣相談甚歡。
“看不懂…但,真的好厲害!”石敢當不時發出驚嘆。
…
外界真的沒有因為寧凡引發變故麼?
一團的萬族,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連重傷沉睡的河伯老祖,都因此刻的子驚醒了。
在河伯老祖的命令下,三臺星君暫時放下了補天大事,著手調查、阻止變故的進一步惡化。
此事只能查證,無法從天機之中推演!
寧凡的天機,推不出啊,一片混沌怎麼推!
沒辦法,列寇、屈平、北海大鯤三人,只得面沉如水地趕到了變故發生的第一現場。
準確的說,其實只有屈平一個人面沉如水。
列寇是個萬年面癱,泰山崩于前而不變。此刻界河雖有大發生,但這等局還在他掌控之中,所以,他不會有任何多余的緒流。
至于北海大鯤麼。
對于界河局,不關心,只到不快——要知道最近都忙著補天,飯都沒怎麼吃飽,今日正是十日一餐的重要日子,好不容易才忙完手上的工作,正打算開飯…
結果任務來了!
怕是要直接錯過十日一餐的重要飯點了!
如何不氣!
擱誰誰氣!
事發第一現場,是界河萬族的水鬼族。
北海大鯤十分不爽!
比上一回遇上寧凡更不爽!
“不用查了,我已經知道真相了!除了寧凡,還有誰會藏頭尾,在界河生事!真相只有一個…兇手就是寧凡!散了散了!回家吃飯!”水鬼族,北海大鯤本不聽水鬼族修士陳述事發的經過,開口就認定寧凡的兇手。
轉就想回府加餐。
見北海大鯤如此篤定,列寇目微,揮揮手,安住了議論紛紛的水鬼族群修,而后平靜問道,“有證據麼?”
沒有證據以前,他不會做任何判斷。
他只相信事實。
屈平老祖則長嘆一聲。
據他對北海大鯤的了解,此素來憑直覺行事,怕是想都沒想就開口指認寧凡了,多半是沒有證據的。
可他覺得,北海大鯤的直覺是對的。他也覺得這場界河變故,跟寧凡不掉關系。
想毀掉鎮魘氣的紫微星,至也得是準圣修為,且還得是準圣中的強大存在。
北天數來數去,就那麼些個準圣,用排除法也能排出個大概。而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寧凡了。
當然,還有其他幾人有嫌疑,但都被屈平一一排除掉了。
首先,不會是坐鎮界河戰場的眼魔老祖(眼珠怪)干的。
那人的邊,有界河的暗子日夜監視,并沒有作案時間。且那人行事,素來張揚,若真想破壞紫微星,定會大張旗鼓攻過來,一面破壞一面嚷嚷,唯恐天下不知,不至于暗中破壞。
也不會是全知老人作案。
全知老人行事,比那眼魔老祖更張揚一萬倍,本不屑于藏頭尾。
且若真是全知老人出手,不可能只破壞封印之地的紫微星。那人出手即是大招,隨手鶴爪一擊,整個水鬼族連同附近數個水族都會從眼前消失。
哪還有什麼第一第二案發現場的說法。
同樣不會是封魔巔群魔所為。
在鎮魘氣一事上,那些魔頭和界河萬族立場相同,不可能在如此關頭毀去紫微星——即便那些魔頭,真的很眼饞紫薇道法。
一番排除后,唯有寧凡有實力,有作案機,有作案時間。
現在只差搜集證據,就可以逮捕寧凡…呵呵,逮捕個鬼!屈平老祖可不覺得如今的界河萬族敢逮捕寧凡。
不怕界河再被那只逆鶴掀翻一次麼…
所以這事查了查去,本不可能查出結果,最終怕也只是草草了事。
哎,真是多事之秋。
“有證據麼?”見北海大鯤遲遲不答,列寇再度問道。
若北海大鯤一直不答,按照他的格,會間隔同樣的時間,一次次反復提問。
“別問了煩死了,我沒有證據可以了吧。可我的直覺告訴我,兇手,就是寧凡!你若信我,立刻去抓人!他此刻應該還躲在紫薇北極宮!快去快去,別妨礙我回家吃飯!”言罷北海大鯤嗖的一聲,化作飛回了府。
本不給列寇挽留的機會。
“直覺,不可信。”著北海大鯤消散的遁,列寇搖搖頭。
否決了北海大鯤的判斷。
也并不在乎北海大鯤是否提前開溜。
此事有他和屈平理,足矣。
而后,他命人將水鬼族的目擊者盡數傳至跟前。
詢問道。
“爾等可曾看到,是何人破壞了此地紫微星?”
“回大人的話,我等,看到了!此地封印的紫微星,是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幻影擊碎的!”
“幻影?什麼樣的幻影?”列寇接著問道。
“我族封印之地周圍,布有錄影制,此地發生的一切,都以錄在玉簡當中,請大人過目!”
水鬼族群修呈上了錄影玉簡。
列寇神念一掃,良久,神念收回,面終于有了一波。
屈平見狀,頓時大驚,哪里不知是有什麼事,超出了列寇的掌控,故而才有這等表。
“兇手究竟是誰!難道不是寧老弟?”屈平問道。
說不清此刻的心是松了口氣還是愈發張了。
兇手若是寧凡,列寇不可能覺得超出掌控。
猜到寧凡不是兇手,屈平松了一口氣,從心而言,他不想過多的和寧凡敵對,他很珍惜和寧凡之間簡短的論道友誼。
可若寧凡不是兇手,兇手…還能是誰!
“這玉簡,你一看便是…”
列寇遞過玉簡。
屈平神念一掃,良久,神劇變。
玉簡中,錄下了如此畫面。
案發時,水鬼族封印之地,憑空出現了一道幻影。
那幻影,赫然是由紫薇道法凝聚而!
那幻影,看不穿修為。然而一舉一間,都有無上級別的紫薇道法環繞,高深莫測!
究竟是何人,竟學了紫薇道法,且將紫薇道法修到了如此境界!
此人氣息毫不掩飾,同樣被截留下一次,封在了錄影玉簡之中。
那氣息,和寧凡對不上。
甚至…和任何一個幻夢界界之民都對不上!
那人的上,有真界修士獨有的世氣息!
水鬼族的封印之地,是由三臺星君聯手布置,但在那幻影的手中,竟無法支撐太久,沒幾下就被攻破封印。
而后…封印之地的十余顆紫微星,被那幻影一顆一顆,直接生吞!
不是毀去,而是吞噬!
紫微星,道法無窮,何人竟敢生吞此星!
好大的本事!
只是有一事古怪。
那道幻影一面毀滅封印、吞噬紫微星,一面說著無人能懂的話語。
【區區惡鬼,也敢阻我行事!】
【既知我是混鯤門徒張道,便該知曉我有何等本領!】
【退下!否則我逆海劍一出,你必死無疑!】
【既如此,我不會手下留了。】
【吾有一劍,可覆海,斬千山!死!】
“兇手竟是混鯤門徒…張道!”
“等等,張道…是誰?”
屈平一陣茫然。
他向列寇,試圖從后者的臉上看到什麼緒。
結果,只從列寇眼中看到茫然。
列寇似乎也不認識什麼混鯤門徒張道。
該死!可恨!
這張道,究竟是誰!
他又為何要對北界河出手,毀去鎮魘氣的封印!
“據河伯大人的全力推算,兇手就在北天…方位,查不出。”列寇似在陳述一個事實。
“還有其他辦法查出此人蹤跡麼?”屈平沉聲道。
不待列寇回答,便有急報傳來。
“大事不好了!滄浪族的封印之地,遭到了不明幻影的攻擊!封印之地的紫微星,岌岌可危!請求三臺星君速速支援!”
聞言,屈平老祖登時目一冷。
列寇的眼中,則有了一意外。
“這張道,居然還敢公然現,當真目中無人!”屈平冷聲道。
“去滄浪族。”列寇淡淡開口。
只一步踏出,已從水鬼族中消失無影。
屈平老祖同樣形一晃,跟了上去,顯然是打算和列寇聯手拿下這張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