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寧凡抵達北蠻國的第一日。
海船在渡口靠岸時,時間已然夜。放眼去,此刻渡頭之上已有數千艘海船停靠于此,他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岸邊人的關注。
渡口的夜并不昏暗,因為北蠻國本就是被冰雪覆蓋的國度,被月照耀的雪夜,并不會太黑;又有數千艘海船靠在岸邊,燈火綿延數十里海岸,更點亮了此地的夜;岸上則更加燈火通明,有數個坊市開在此地,即使了夜,坊市之中依舊人來人往,歌舞升平,十分熱鬧。
寧凡站在船頭,著渡頭上的萬家燈火,有種恍如隔世之。修真海間,似乎又有很久,沒會人世間安寧祥和的那一面了。
夜空上,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肩頭,輕地如一雙不可見的手過。
他的目不經意掃過肩頭的雪,繼而落在旁,白靈的臉上。
今夜的白靈沒有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因此地此夜沒有,無法將灼傷。
恰有一片雪花飄落,輕巧地落在白靈的鼻尖,卻沒有被白靈的溫融化掉——大抵是因為白靈平日里的溫也如雪花般冰涼吧。
白靈雖然目不可視,卻能到此地漫天飄雪的麗。的臉上滿是笑容,攤開雙手,去接飄落的雪,認真的神,仿佛接住的是千千萬萬個自己。
寧凡不一笑,下意識抬起手,拂去了白靈鼻尖的雪花,換來的,是白靈茫然不解的神。
【師兄為何要拂去雪花呢?雪花落在上,不好麼?】在心中問道。
“抱歉,下意識就做了多此一舉的事。雪花落在上,并沒有什麼不好。”寧凡一怔,歉然道。
【那,師兄喜歡下雪嗎?】白靈滿臉期待。
“嗯,很喜歡。在我的故鄉,梅花盛開的地方,就有這般麗的雪景,只是夜深人靜時不如此地熱鬧罷了。”寧凡。
【若師兄喜歡下雪,我與師兄一定更加合得來!我喜歡下棋,師兄也喜歡下棋;師兄喜歡下雪,我也很喜歡下雪呢。】白靈開心道。
其實,我并不喜歡下棋,最多只能算是不討厭的程度…
這句話,寧凡只在心里說了說,并沒有說出口。
一旁的石敢當聽不到白靈的心聲,在他的視角中,只有寧凡一個人對著白靈自說自話,這一幕說不出的怪異。
“不知前輩今夜打算在船上休息,還是在岸上的坊市之中另尋落腳?”石敢當恭敬問道。
“不必麻煩另尋住了,今夜歇在船上便是…”寧凡話說一半,忽然注意到一旁白靈期待的表。
于是話鋒一轉,“…還是在坊市之中住一晚吧。”
…
寧凡、白靈、石敢當三人上了岸。
負責護送白靈前來北蠻國的金鏢宗一行人,則在此地和寧凡、白靈道了別,沒有一同上岸。
他們的護送任務已然完,自然沒有了逗留此地的理由;又因此番任務遇到北斗殺手的襲擊,折損了不師兄弟,此刻任務達,必須立刻返回宗門,向宗門稟報此事。
“張道前輩!有空一定要來金鏢宗找我們喝酒啊!說定了!”
“我等一定準備好酒好菜,恭候前輩到來!”
“白靈姑娘!多多保重!下次有鏢要送,再來我們金鏢宗啊!”
“道果大會上,多多注意安全啊!”
“再會了!大家再會了!”
遠去的海船之上,吳老六遙著渡口方向,不斷揮手;在他揮手的方向,有寧凡站在風雪之中,目送著金鏢宗一行人遠去——目送著吳老六遠去。
“有機會,一定要來金鏢宗喝酒啊!”吳老六朝著寧凡大聲道。
“嗯,若有機會,必去。”寧凡點頭道。
…
進渡口的坊市后,善于察言觀的石敢當,注意到寧凡、白靈有意在坊市逛一逛,于是借故去尋落腳的客店,與寧凡暫時分開。
離去之前,更是一副大有深意的表,對寧凡傳音,“若前輩和白姑娘逛累了,可去坊市北邊尋客店歇息,那里的客房有極強的隔絕制,無論在房鬧出多大靜,外面都應不到半點…且那里的客店還會提供諸多服務,嘿嘿嘿嘿,前輩你懂的…”
“…”寧凡一陣無語。
他只是想帶白靈在坊市隨便逛逛,這石敢當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最終,石敢當借故開溜。
只剩寧凡和白靈,在坊市之中閑逛。
白靈雖無法親眼看到坊市的繁華,但還是滿臉開心的瞎逛著。從前的,從未離開過鴻鈞雪谷半步,這里的一切,讓覺得新鮮,覺得好奇。
白靈:【好香啊,這是什麼味道?】
寧凡:“稍等,我幫你問問…這里賣的,是一種做雪花糕的點心。要買點嘗嘗麼?”
白靈:【可以麼?】
寧凡:【可以是可以,只是…不,沒什麼。】
買東西當然可以,問題是沒錢。寧凡的儲袋里倒是有大把的道晶仙玉,然而在這片試煉時空,他方一取出道晶仙玉,這些道晶仙玉立刻就會化作飛灰消散。
似是因為間隔著遙遠時空的關系,被取出的道晶仙玉,無法承越時空的法則之力,會被立刻摧毀。
雖說無法取出道晶仙玉買東西,但卻可以使用天道金、天道銀來買東西。
寧凡試了試,他所取出的天道金銀,沒有被時空法則摧毀。
這讓寧凡有些意外,轉而一想,又覺得一切都在理之中。畢竟,通天教建立古國易陣,越時空行商,使用的便是天道金、天道銀這等貨幣。
即便不同時空,天道金銀仍可以在此地流通,是無盡回都無法磨滅的通貨。
“原來如此。金銀天然不是貨幣,貨幣天然是金銀…”寧凡似有所悟,自語道。
而后他來到賣雪花糕的攤位,攤主是一個元嬰修為的北蠻國修。
攤主的修為不高,但因為常年在此地做生意,眼力倒是磨練了出來。見寧凡氣息如淵,難測其深,早知這是一位大能前輩,豈敢怠慢。
“前輩決定了嗎?要買幾盒雪花糕?不是晚輩吹噓,晚輩的雪花糕乃是以北極山獨有的雪水和面,其中更添加了多種北蠻境獨有的仙草,一萬雪晶石一盒的價格,絕對有所值!”
“雪晶石?”寧凡一詫。聽起來,雪晶石似乎是北蠻國修士獨有的靈石貨幣。
“沒有我國靈石的話,使用仙玉易也可,且若是仙玉易,晚輩還能給前輩一些優惠,只需九千仙玉一盒!”攤主道。
“抱歉,我上暫時沒有仙玉。便以此易吧,你可認得此?”寧凡取出極小一塊天道銀,一錢的重量都不到,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這、這是…天道銀!前輩莫要說笑,此即便只有一錢之中,其價值也遠超百億仙玉的,不,甚至更多,更高!晚輩從未接過這等錢幣,本估不出其中價值,此晚、晚輩不敢收…”攤主嚇到了,倒是認得天道銀,不愧是真界修士。
“無妨,你認得此便好,就以此買你一盒雪花糕。”
對于懷幾百萬兩天道金的寧凡而言,區區一錢道銀本不值一提。
怪只怪他全上下實在取不出更小額的錢幣的,只能這麼易了。
于是易達。
賣糕修驚呆了!
繼而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全坊市的人都知道了,今夜坊市之中,來了一個揮(人)金(傻)如(錢)土(多)的豪客!
“聽說了麼!有人竟以一錢道銀的價格,買了區區一盒雪花糕?”
“休要胡說!即便是山海司名下的仙帝,一年也只能領半錢左右的道銀俸祿,世間怎會有人如此敗家,如此奢靡浪費!”
“真事!此事是我親眼所見!”
“嘶!若此事當真,此人來歷絕對非同小可!”
“便是準圣也不可能如此浪費!”
“此人莫非是圣人門徒?”
“提醒一下黑六、蠻鬼等潑皮,他們萬萬不可招惹這等存在,為我們風蠻坊市惹禍!”
“放心放心,那黑六、蠻鬼等人一聽說有此等人,頭皮都嚇麻了!已然嚴令麾下潑皮不可招惹此等人。”
“對了,那個得到一錢道銀的家伙呢?”
“此是雨蠻部的四等族人,只是一介元嬰小輩,此刻已被雨蠻部左將軍親自接至族,這一錢道銀,想來也已經進了雨蠻老祖的口袋。以此份,本就無法持有如此貴重之,但以雨蠻老祖的格,即便取走此重寶,想來也會對此好生嘉獎的,此也算是了大運。”
“哼!竟被雨蠻老祖搶先的一步!”
…
“等等,又有新消息了!那人又去了賣糖人的攤位,以一錢道銀的價格買了兩個糖人!”
“瘋了!瘋了!此人便是再富,也不該如此浪費的!為什麼,他為什麼不來買我的東西!”
“查出糖人攤主的份了嗎?”
“是我們風蠻的人,已經被咱們老祖派人接走了。”
“那還好,至這筆巨款沒有落外人口袋。想來那糖人攤主也會被重賞一番,他的,這等運氣,真真讓人眼紅!”
…
“那人又去買風箏了!”
“風箏?好端端的,他買個甚的風箏?又是一錢道銀買的?”
“對!”
“快!去查那人的行進路線,我們把攤位移到他的必經之路,撞一撞大運!”
…
“那人又去買糖炒栗子了!”
“該死!我賣的也是糖炒栗子,他為何不買我的!”
“這次撞大運的是誰?”
“不認識,好像是個新來沒多久的外來修士。”
“我知道那個老頭,街上的人都喊那人列老,全名似乎是列山還是什麼來著。”
“哼!這等好運,怎能便宜外人!告訴黑六、蠻鬼,速速把這位列老‘請’到咱們這里!”
…
卻說寧凡發現天道銀可用后,一路上白靈要什麼,他便買什麼,一不小心就買了一大堆有用沒用的東西。
此刻的白靈,左啃一口雪花糕,右啃一口糖葫蘆,頭上掛著個雪妖造型的面,哪里熱鬧就往哪里走,完全不知疲倦。
寧凡呢,則負責給白靈提東西,上掛著十幾個油紙包,背上背一個鳥形狀的風箏,手上還拿了兩個奇丑無比的糖人。
著興致的白靈,只覺得一陣頭疼——這都逛了一個時辰了,還沒逛夠麼。
“我以天道銀易,本只是無心之舉,但似乎已經在周遭坊市引發的巨大,再逛下去,說不得會惹來什麼麻煩…”
寧凡想勸白靈,是時候找個客店休息了,但對上白靈開開心心的小臉,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紙鶴、微涼、慕小涼小隊…
“想不到此下棋時靜若子,活潑時卻又如兔一般…”
微微嘆了口氣。
罷了,再讓此逛一會兒吧。
若真惹出了什麼子,對方應該早就出手了,既然此刻仍不出手,想來也是有所顧忌…
“說起來,在這片試煉時空,很多東西我都無法真正,然而這些用天道銀購買的東西,卻不知為何,能夠被我…其中似乎涉及了某種高深法則,或許那便是古國易陣的運行原理也未可知…”
寧凡正自出神,忽見白靈方向一轉,跑向了某個糖炒栗子的攤位。
不得已,寧凡只得跟了上去,打算花一錢道銀買一些栗子。
然而當他取出道銀,那位低頭炒栗子的攤主卻連頭也不抬,拒絕道。
“本店不收道銀,只收道金。”
不收道銀,只收道金?
寧凡先是一怔,繼而目一瞇。
有趣!此人怎知我有道金!我對外界只展只展了道銀,且展數量絕對不多的,此人莫非只是推斷猜測,又或者是在以言語試探于我?若是如此,倒也不算什麼…
問題在于…
眼前這位炒栗老者,修為似乎很弱,只是金丹級別。但若真是金丹修士,如何敢拒絕一位大能修士的道銀,反而張口就收道金?道金,那是金丹修士敢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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