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閣是天下第一大門派,除了眼線據點遍布各地,其閣弟子的功夫,也是數一數二,是以有玲瓏一出天下之說。
在玲瓏閣中,除了閣主葉玉,也就是云頊,功夫最高的,便是四大堂主——
青龍堂主肖亦澤,白虎堂主龍千穆,朱雀堂主上興,和玄武堂主江子書。
只有非常重要,或者太過棘手的任務,云頊才會派四大堂主出。
而他們四人,也從來都沒讓云頊失過。
這些玲瓏閣部的事,林傾暖也曾聽云頊偶然提起過,知道他們四人不僅功夫高強,且機敏睿智,行事老到,可堪重任。
所以即便沒有玲瓏閣堂主這層份在,他們在江湖中也是能橫著走的人。
是以瞧著眼前一狼狽的龍千穆,很難想象,對手是多麼厲害的存在。
在看來,以龍千穆的手,即便敵不過,至也不是很困難。
可現在的事實卻是,如果沒來這里,恐怕他都沒命逃出去。
龍千穆見林傾暖被他推的向后退了一步,便又穩穩站定,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臉上頓時焦急愈甚,再次出言催促,“這里危險,不要逗留,快走!”
他明白主母對閣主來說有多重要,所以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有事。
林傾暖示意青墨上前扶著龍千穆,方容冷靜的開口,“要走一起走。”
即便是無辜之人,也不可能將他丟下。
更何況,他是云頊的左膀右臂。
龍千穆聞言,一把拂開青墨要攙他的手,用極快的語調低聲道,“主母,這里的敵人來頭不小,您先傳信給閣主,再做打算,千萬不要擅自行。”
他執起袖子,去了邊流出的鮮,大力了幾口氣,“您若是見到閣主,便替屬下稟告幾句話,就說屬下慚愧,有負他的重托……”
“有什麼話,你自己同他說。”林傾暖打斷他。
見他面蒼白毫無,飛快的出手封了他幾道,又喂了他一顆藥,然后眸認真的看向他,沉靜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龍堂主,我們先離開這里。”
其實到現在,都不知道,龍千穆所說的敵人究竟是誰。
但不管怎樣,都不可能丟下他。
“主母——”
龍千穆還待說什麼,青墨已直接托起了他的手臂,施展輕功就要帶他離開。
“林三小姐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林傾暖腳步剛,忽然聽到一個慵懶隨的男聲,驀地自船間響了起來。
那聲音幽遠縹緲,仿佛深山里繚繞的濃霧,虛浮無影,似真似幻,一時離得很遠,一時又好似在人耳邊低喃。
林傾暖說不上是什麼覺。
他的語調并不如何冷漠,甚至可以說是如沐春風。
但不知為何,卻莫名覺得有些脊背發涼。
那種覺,就好似被人扼住了咽,可對方偏偏又故意留了一生機。
龍千穆的臉瞬間變了,顧不得上的傷痛,再次出言催促,“主母,您先離開這里,屬下留下來斷后。”
即便打不過這人,他也可以為主母抵擋一二。
青墨扶著龍千穆的手,不自覺了一下,力道漸大而不自知。
林傾暖自忽略龍千穆的話,目自那一排貨船上沉沉掃過。
最終,的視線準確停留在其中一艘的船艙間,臉上的神淡而冷,“閣下既有留人之意,那何不現一見?”
倒要看看,對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能一眼識破的份?
“主母——”
龍千穆忍不住又要勸。
只是他剛開口,林傾暖便一個警告的眼神看過去,直接制止了他。
此刻恐怕就是他們想走,對方也未必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龍千穆從未見過林傾暖如此嚴厲的模樣,頓時訕訕的閉了,不敢再說話了。
況且,他的力也差不多快耗盡了。
“小姐,您先走,屬下和龍堂主留下對付他。”
青墨忽然抬起頭,低沉開口。
若是仔細聽,便可以察覺出,他的氣息微微不穩,似乎抑著極大的緒。
林傾暖視線倏地移到他臉上,著淡淡的審視。
見他目有些躲閃,不愿同對視,心中浮起一疑問,不過面上卻不顯。
“你是讓我丟下你們二人,獨自去逃命?”
語氣中含著的責備之意。
龍千穆倒還罷了,青墨跟了這麼久,難道還不了解?
“呵呵!”
那道聲音又適時響起,著幾分戲謔,“林三小姐的屬下,倒是忠心的很。”
不知為何,林傾暖總覺得,他話里似乎有些別的意思。
但此刻大敵當前,無暇深究。
微微勾,嘲諷的意味毫不掩飾,“閣下既然不敢出來,那本小姐可就走了。”
說罷,果真沒有留下的意思,轉便要離開。
青墨晦的看了眼貨船的方向,也扶著龍千穆跟上了林傾暖。
他們剛走了兩步,忽然覺背后似乎有什麼東西,裹挾著疾風,飛快的襲了過來。
林傾暖早有準備,立刻反擋在青墨和龍千穆面前,剛要用暗打落襲擊之,卻發現那東西太過龐大,暗恐怕不大管用。
所以果斷撤回了向鏢囊的手,足尖輕點,飛而起,然后雙掌注力,向前平推,直接將那東西打了出去。
只聽砰的一聲,重落地。
的速度實在太快,青墨和龍千穆剛要幫忙,卻見已然得手。
二人見安然無恙,方暗暗松口氣。
林傾暖收回掌,緩緩落下。
腳一著地,冷凝的目便掃向了船艙。
心底卻激起驚濤駭浪。
就在剛才,足足用了八功力,才化去了對方這隨意的一擊。
很明顯,對方的功夫,比高出不止一星半點。
甚至于哪怕他們三人聯手,都未必能打得過他。
更何況,龍千穆顯然已沒有戰斗力。
“我當以為,林三小姐對這位老朋友,應該很悉才是。”
林傾暖心底正盤算,如何盡快之時,那道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仿佛對的表現甚為憾。
聞言,林傾暖心中一,目隨之移向那個被對方扔過來的重。
這一看,眸中頓時浮起驚訝之。
原來對方扔過來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個人。
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人。
而這個人,林傾暖恰巧認識。
正是當時來青州的路上,被林傾暖廢去武功的水月宮主。
此刻的,在兩重力的夾擊下,早已如殘破的布,瞧不出人形,唯有那張臉顛倒眾生的臉,還依稀能辨的出來。
不過這也就解釋了,對方為什麼會知道是誰。
水月宮主已經得了失心瘋,不可能再同別人說什麼。
那麼,便是對方在來青州之前,就已經盯上了。
林傾暖去眸中的冷意,嗤笑出聲,“你搞錯了吧,可不是我的朋友,不過閣下竟連一個瘋子都不放過,倒是令我大開眼界。”
水月宮主作惡多端是不假,但這個人顯然也不是什麼好人。
說完這話,目便鎖著那傳出聲音的船艙,同時掌心已暗暗扣上三枚七葉梅花。
為了不暴份,將殘雪和紅錦都留在了鎮堡,并未帶出來。
所以現在只有暗能用。
的話說完,船艙卻忽然安靜了下來,不再有聲音傳出。
詭異的靜默。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林傾暖以為,對方不會再說話之時,那船艙的門卻忽然開了。
接著,一名著白錦衫,華瀲滟的男子,緩步自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