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飛鴻樓!
蘇傾暖放下茶盞,意味深長的看向對面的子,“姑娘似乎很喜歡穿紅的。”
每次見到,都是一火紅,明又耀眼,鮮亮的很。
沒有稱呼為上堂主,是因為覺得,上興應該更喜歡這個名字。
上興抿,坦然而笑,“因為是紅的呀!”
托腮向窗外,眼神有些悠遠,“這樣一來,不管別人的,還是自己的,濺到上,都不太看的出來。”
所以就算是傷了,也不至于太過狼狽。
討厭那種被人拿的覺。
蘇傾暖自青墨口中聽過的經歷,所以對于這個別樣的好,只一笑置之,沒再說什麼。
但還是覺得,以先前坐個轎子都要腳不沾泥的作風看,八是不允許別人的跡濺到上的,恐怕更多的,是怕自己傷的樣子被旁人看到。
真是一個倔強的子。
上興視線掃向后站著的古星和古月,水潤的眸中劃過一抹失,悵然嘆氣。
“沒想到短短幾日,主母邊的暗衛又換了。”
竟是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思。
蘇傾暖眸微轉,淡笑看,“看來姑娘來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日是故意不帶青墨來的。
就是想試探一下,這上興究竟是真心喜歡青墨,還是只是一時起意。
“男未婚,未嫁,難道主母的暗衛便不能娶妻?”
上興忽而別樣輕笑,“還是說,主母是希,屬下和您去搶閣主?”
雖然面上不顯,可心里還是不由哆嗦了一下。
還好閣主不在這里,否則,估計真的就要被發配到北疆牧羊去了。
閣主那樣清風皓月般的人,可不是一介凡人能隨便肖想的。
還是的青墨哥哥比較真實。
“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蘇傾暖瞥一眼,佯裝漫不經心的開口,“青墨上有任務,被我派回了大楚。”
敢拿開涮,來而不往非禮也!
上興眸底急一閃而過,隨即而不見。
愣了片刻,忽而噗呲一笑,“果然是主母,是屬下放肆了。”
蘇傾暖仿佛沒看到臉上稍縱即逝的慌,云淡風輕的抿茶,“無妨。”
目前瞧著,對青墨,倒不像是假意。
罷了,還是不要多摻和好了。
短暫的較量過后,上興上的玩世不恭終于收斂了些,“不知主母今日找屬下,所為何事?”
聞言,蘇傾暖將一頁紙推到了的面前,語氣一改先前的清淡,“我想知道的所有事。”
這幾日除了為蘇錦逸醫治,其余的時間,便翻看上世家的族譜。
再結合上次自上興口中得到的信息,很快便鎖定了一個人。
上興微微垂眸,便看到白紙上只寫了一個名字!
上青。
微微揚,“主母的注意力還真是別致。”
“前有上太后,后有上嫣兒,再加上如今的上大小姐上娥,公主殿下偏偏都不問,竟要問一個不起眼的庶。”
當時不過隨口一提,看來青墨哥哥已經一字不落的都告訴了。
心里忽然升起些許羨慕。
青墨哥哥能同主母說那麼多話,而面對的時候,卻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就算對沒有別的心思,做個無話不談的朋友也好啊!
何至于拒人千里之外?
“我當以為,姑娘同我的看法是一致的。”
林傾暖挑了挑眉,語氣不乏試探之意。
“上太后雖是中豪杰,卻對自己生的兩個皇子不能做到公平公正,甚至還偏聽偏信,終致同室戈,骨相殘,這是永遠都抹不去的污點。”
對于這位祖母,實在是沒什麼好。
“上嫣兒是上太后親自為當年的二皇子,也就是蘇鈺選定的準皇子妃,二人又是青梅竹馬,深厚,為了蘇鈺的所謂‘大業’,一才學不用做正途,謀算計使盡,最終害人害己,落了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上閨房中的暗道,便是上嫣兒和蘇鈺暗通款曲的證據。
”至于上娥,也就是令長姐,雖然是位不可忽視的人,但暫時,我并不興趣。”
這上娥是上荻續娶夫人的兒,并無上家的脈,但就是靠著一本事,讓上荻對寵非常,甚至超過了親生兒上興。
而且,如今上家大部分的田地鋪子,都是上娥在打理。
上興聽完,俏麗的臉上竟浮起幾分惺惺相惜,“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蘇傾暖眼角微揚,等著繼續說。
這上青,是當年的準二皇子妃上嫣兒的庶妹,不論容貌還是才學,都不如上嫣兒出眾,子也有些沉悶,不顯山不水的,并不得上家的重視,同皇家更是沒什麼關系。
后來上家出事后,便也跟著失去了蹤跡。
可卻有種直覺,這個上青,一點都不簡單。
而且除了上興提到過,還想到了一個出自上家的人。
落青。
名字里同樣都有一個青字,恐怕不是什麼巧合。
“當年二皇子府忽然失火,蘇鈺被活活燒死,接著便是上太后在宮中暴斃而亡,許多人都認為是今上的手筆。”
“蘇鈺死了之后,上文秋被罷,上嫣兒自縊而亡,上嫡系樹倒猢猻散,大部分都沒落得個好下場,生還者寥寥,且也極為悲慘。”
“所有的罵名都落在了今上的頭上,世人皆以為,他心思狠毒,睚眥必報,不僅殘害了自己的父皇母后和胞弟,甚至連自己的外祖一家,都不曾放過。”
說到這里,上興抬眸看了眼蘇傾暖,見面如常,便話峰一轉:
“但我總覺得,這里面似乎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控著一切。”
因為蘇太子的緣故,閣主先前并不怎麼手江夏政,尤其是宮中之事。
若非因為那條暗道,也懶得深究,左右不干的事,有那個時間,多賺銀子不好麼?
直到最近,元鶴的出現,才開始重視起來。
而閣主最近一系列的指令,更讓確定,之前似乎忽略了什麼。
“你是說,上青?”
蘇傾暖知道,這事一定和初綾渺不了干系。
如果上青真是落青,那一切就好解釋了。
“并無直接證據證明,但上嫣兒不是什麼心狹隘之人,卻偏偏同這個庶妹很不對付,好似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而且,在蘇鈺出事之前,孤去過一趟二皇子府,而這顯然并不符合當時的份。”
“最關鍵的是,上家所有的人,只有失蹤的最詭異,也最徹底,查都查不到,仿佛被刻意抹去了所有的痕跡。”
連那些車夫下人都有蹤跡可尋,偏偏一個小姐,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在江夏國,上查不到,玲瓏閣查不到,那一定是有問題。
蘇傾暖贊同點頭,“這就對了。”
如果變作了另外一個人,還藏匿在大楚的皇宮,的確不大容易查到。
“如果元鶴的份真如我們料想的那般,那麼上青的舉,就有些意思了。”
據那日從元鶴口中探得的況看,他似乎并不拿落青當自己人。
但落青顯然不這麼認為。
“所以明日的春狩,應該是很彩的。”
上雙眸放,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我現在真是越來越期待了。”
“春狩,什麼春狩?”
一道悉的聲音驀地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蘇傾暖偏頭,便看到江子書風風火火的推門奔了進來。
頓時一愣。
他什麼時候來江夏的?
看到蘇傾暖,江子書也是驚訝了一瞬,隨即便喜笑開,“主母也在啊,真是太好了!”
小丫頭馬上就要嫁給閣主了,就是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稱呼小丫頭了。
斂去眸中的神,蘇傾暖順勢轉了話題,“江堂主來的正好,我是來問生意之事的。”
他在這里,事就更好辦了。
一聽要談生意,江子書頓時正起來,“屬下也正要和您說這事呢。”
他一屁坐在上興旁邊的椅子上,開始拉拉說了起來。
這一說,足足說了半個多時辰。
直聽的上興昏昏睡,忍不住打斷他,“所以你出去這麼久,就是去理這事了?”
玲瓏閣四大堂主的行蹤是互不干涉的,任務大部分時候也是互相保,所以即便知道江子書來了江夏,也沒有多做過問。
江子書說的正起勁,猛不防被這麼一,頓時愣了一下,下意識道,“不是啊,這事復雜的很,哪能一會兒功夫就辦好,我是去見閣——”
卡頓了一下,他悄悄看了眼蘇傾暖,才繼續道,“去見閣中兄弟的。”
還好他反應快。
蘇傾暖聽了半日,也算明白了。
原來,朝廷的鹽鐵新政一經開始,那些本就持反對意見的權貴頓時不干了。
新政規定,朝廷要重新收回對鹽鐵的專營,寓稅于價。
鐵能鑄錢幣造兵,為了防民作,全部改為營;而鹽涉及民生,則為督民營,為由鹽商向鹽運使衙門納鹽課銀,換取鹽引,然后到指定地方進行販賣。
這件事蘇傾暖來江夏前就知道,整個改制是由皇兄一力督辦的,但因為涉及到很多權貴的利益,故而遭到了朝中大部分員的強烈反對,一度呈停滯狀態。
如今新政重新開始,那些員士紳便又開始蠢蠢,不僅自己反對,還鼓鹽商對新政進行抵制。
幾個大鹽商聯合起來,開始給朝廷施,但因為江夏皇數日不上朝,新政又由皇兄在主持,所以現在雙方呈現膠著狀態。
聽明白事的緣由,蘇傾暖不由慶幸,幸虧當初自己手了江夏的鹽鐵生意。
原本只是為了大楚著想,搞江夏朝政,如今既是江夏的公主,自然不能再這麼做。
改革的事自有皇兄,幫不上什麼忙,也相信他還有后手,但這鹽鐵生意,倒是可以配合一二。
“那些參與抵制的鹽商都是什麼背景?”
目微,看向江子書。
鹽鐵生意利潤頗大,最容易商勾結,普通商人即便參與,也不過只是得些蠅頭小利,最大的阻力,應該還是來自朝中。
權貴,才是他們真正的敵手。
“全江夏的鹽鐵生意基本上都掌握在四大世家,以及我們玲瓏閣手中,數的,還有一些皇親在參與。”
上興眸流轉,興致的言,“相比而言,上家涉及最多,然后是古家,許家次之,玲瓏閣再次之,最后才是顧家。”
上家能在鹽鐵生意方面難得拔得頭籌,還要謝那位長姐上娥。
上娥的外祖家原先是和許家起名的皇商霍家。
但霍家太富了,富的連老天也嫉妒了,一夕之間,仇家上門,霍家老爺夫人全部遭難,僅僅留下了孀居在家的兒和小外孫。
霍小姐一介流,又帶著年的兒,無力掌管富可敵國的家產,便嫁給了當時剛剛承襲爵位,卻一無所有的上荻。
這也是上荻為何從一個旁支承爵,卻能在短短十幾年,重新躋四大世家之一的原因所在。
再加上那位長姐善于經營,上家想不穎而出都難。
蘇傾暖微怔。
上家的事知道,古家這些年因為古貴妃得益頗多,許家本就是皇商,也沒什麼奇怪。
而玲瓏閣因為半年多前才涉足,比不上其他三家更在意料之中。
但饒是如此,短短半年,就能做到和四大世家并列,已經很不容易。
可是顧家呢?
顧家是唯一支持皇兄的,反而排在最末?
許是讀出了眸中的疑,上興揚嗤笑,“因為顧家這位年輕的國公爺,并不喜歡經商,所以顧家雖是四大世家之首,生意方面卻反而比不上其他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