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啪啪啪,雨打芭蕉,落紅無數。(說的是外面天氣,別誤會!)
清晨,蘇宸推開房門的時候,外面的雨早已停歇,一紅日從東邊天際噴而出,散萬道芒,灑在閣樓上,宛如鋪上了一片金鉑,金燦燦。
蘇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緩解一下神和的疲勞,角微翹,臉上溢出一淡淡笑容,然后提著藥箱,邁步走下了閣樓的階梯。
昨夜他在房不斷量溫,給柳墨濃喝白開水,降額頭溫度,拭酒,針灸等等,這些理降溫法全部用上了,加上夜里和早晨兩次藥湯灌下,柳墨濃的溫終于降下來了,已經不再高燒燙人,轉為低燒了。
雖然溫還不正常,但至不會高燒出問題了,接下來只要按時服藥,會逐漸好轉起來,不會突發意外,危及到生命。
“喔啊——”蘇宸下樓之后,連打了兩個哈欠,然后向湘云館前樓門房走去,打算要回家補覺了。
這一夜折騰,他可是沒有合眼,前半夜在外軒等候,后半夜沈珈茹和小荷都睡了,蘇宸也沒好意思喊醒們,直接自己下手了。
那柳墨濃傾城貌,楚楚可人,躺在那里一不,上只穿著,有時候會從被子隙出一片雪白。
蘇宸一心治病救人,倒是沒有產生其它非份企圖、旖旎想法。
比如掀開被子看、柳墨濃子這種事,他都沒有做;畢竟他是醫生,不是禽、癡漢!
在夜里有一段最困的時候,蘇宸為了保持清醒,還在桌上練了一會書法,背誦默寫了幾首詩詞,不讓自己睡過去。
辛苦一晚上,終于有所收獲,柳墨濃病好轉了,他也就不必繼續守在這里,留下一張寫滿注意事項的字據,大步離開。
“咦,好眼的影啊!”一位青老者坐在庭院某角落的長廊檐下,在調著樓倌人報修的琵琶弦,瞥到了從他面前走過的年輕公子,怎麼覺……有點悉呢?
“好像在哪里見過呢?”青老者怔在原地,努力思索這個側面的印象,不知為何,他覺得此人有些悉。
片刻,他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幕,令他大吃一驚。
他終于想起來了,這不是數日前,在城外踏春地賣給自己“曲玉管”詞的蘇以軒公子嗎?
青老者想到可能會是他,當下急匆匆跟了出去,但是站在湘云館前樓大門口外,卻已經不見蘇公子影了。
“啊,又錯過了,蘇以軒昨夜在湘云館留宿了,不知道夜宿在哪個紅倌人的房,相好的又是誰,有沒有留下詞文啊?”青老者嘆一聲。
在煙花柳巷,清倌人是只賣藝不賣的歡場子,與伶人類似;而紅倌人則是賣藝又賣的子。
想到這里,青老者轉過就找老鴇詢問去了,如果能找到蘇以軒,請他來寫幾首新詩詞,跟“曲玉管”“蝶花”那種級別的,湘云館就能解決目前的聲名頹勢了。
………
蘇宸回宅之前,記起今天是稿日子,正好昨天寫妥,他已經放藥箱,便先去了一下千秋橋頭,跟張大川面,遞給他這幾日的話本書稿。
隔著很遠時,就能夠看到張大川在橋頭那里來回徘徊,東張西,一副迫不及待、翹首以盼的模樣兒。
當他走近,張大川發現他之后,頓時笑著迎上來,抱拳道:“老朽見過蘇公子。”
蘇宸擺手道:“張老伯,不必客氣,這幾日評書話本講的如何?”
張大年笑呵呵道:“順的,隨著話本劇展開,秦瓊、程咬金這些隋唐英雄都登場了,劇彩,羅、單雄信、王伯當這些人,都有不人喜歡,范家岳樓晌午和傍晚,前來聽書者絡繹不絕,每日能得賞錢十貫左右,由岳樓扣除一半之后,還有五貫錢,咱們按四六分,給公子六,就是三貫錢左右,五日下來,十五貫錢,老朽給公子兌換了十五兩銀子。”
蘇宸點點頭,接過來這幾日的話本稿酬分,撇了撇,覺得岳樓太過小氣,有些不會辦事。
因為這個“隋唐演義”的說書,每日前去岳樓吃酒用膳的賓客,比從前多了近一倍數,在酒水飯菜上就能獲利很多了,但是評書分方面,卻一點沒有變化,哪怕給一些其它額外獎金也行。
像范家樓這種大平臺,就是霸王條款多啊!
蘇宸有些心生不悅道:“范家如此頑固僵化,不懂施恩和激勵員工,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后換個酒樓說書?”
張大年搖頭道:“這個……隋唐演義在范家岳樓聚集大量聽書人,不宜更換地方,若是下一本還有更彩的話本,倒是可以考慮其它酒樓,現在天福樓、白潤樓、芙蓉樓的掌柜,都有派人私下來請我,不過老朽暫時沒有答應,等這個故事講完再說,或者派徒弟過去講。”
“你還收徒弟了?”
張大川嘿嘿輕笑道:“蘇公子,實不相瞞,老朽最近趁著名聲鵲起,收了幾個說書的弟子,平時教點皮子基本功,也教一教隋唐演義的容,過些日子,他們就能夠在潤州城的勾欄瓦肆講書了,甚至在其它大酒樓也能開講。”
蘇宸微笑著說:“哦,這個想法不錯,靠你自己一個人講,能賺的錢有限;立了一個團組織,取提和教書費,不斷有人幫著你賺錢,才能越聚越多。”
張大川繼續道:“老朽還起個名兒,德軒社。這個‘德’是藝德的意思,‘軒’字取之公子大名兒中的一個軒字,希公子以后還能為我們提供新的話本,比例按六提給公子,有錢一起賺!”
“德軒社!”蘇宸聽到這三個字,不知為何,腦海里會浮現起一個頭男來。
“容蘇某考慮一下吧!以后我可能與朋友合開書坊,會印刷傳奇長篇故事書,分冊刊印連載,你們要話本,也可以直接買書就行。或是提前給你分集,讓你先講出來,等講到中間的時候,印刷書也能出現了,互不影響……”
蘇宸說完這些,一陣困意來襲,實在頂不住了,便跟張大川擺手告辭,要趕回家中補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