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在言蹊麵前還繃得住,一回到自己房間,將門反鎖,立刻狂躁起來。
將枕頭扔在地上,使勁跺了兩腳,才發泄出心中的憋悶。
是沒努力嗎?已經快將那份資料背下來了,但,就是學不會,怎麽都學不會,練得手腕都疼了。
能怎麽辦?
發泄了一會,夏凝冷靜下來,洗了把臉,照了照鏡子,忽然一笑。
程言蹊聰明又如何,還不是被的死死的。
從小到大,程言蹊都聰明得嚇人,能過目不忘,學什麽都一點就通,還能舉一反三。
但又有什麽用呢?誰知道呢?
上學時不敢考的好,永遠是勉強及格的績單,高考又被耽誤,大學四年沒怎麽上課,天天宅在家裏。
天賦早就浪費,泯然眾人。
而夏凝,是皇家醫學院的學生,是醫學界未來冉冉升起的新星。
夏凝對著鏡子,整理了下緒,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被程言蹊激怒。
智者勞心,愚者勞力。
要做一個智者,一個能夠驅使程言蹊的智者。
程言蹊再聰慧也沒用,永遠製於,為做嫁。
這邊緒剛整理好,陸淮琛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男人聲線醇醇,溫厚磁,哪怕是催促的話語,也不人討厭,甚至還讓人覺得自己做了不夠好。
夏凝一下子就張了,急急承諾:“陸總放心,我已經練得差不多了,這幾日就能施針。”
“哦?”陸淮琛低笑,“夏小姐真是聰慧過人,這樣好了,明日我安排飛機過去接你。夏小姐可以在陸家這邊練習,還能據病人的病調整。”
“好。”夏凝腦袋暈乎乎的,整個人都沉浸在陸淮琛的誇讚中。
等到掛了電話,才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麽,臉一變,頓時懊惱起來。
天啊,真是暈了頭了!
“言言,言言,你一定要幫幫我。”夏凝淚眼婆娑地找言蹊求救。
這個人十分彎得下腰,放低段,即便心瞧不起言蹊,也能語相求:“陸淮琛明日就要來接我,我要怎麽辦啊。”
聽到陸淮琛三個字,言蹊心髒跳一拍,但是很快就恢複正常:“你現在練得如何?人模型呢,你作一次我看看。”
夏凝遲疑著不。
言蹊不解地看向,就聽道:“我隻練了四神聰。”
言蹊:“……”
好想罵髒話。
言蹊深吸一口氣,低聲:“你這個樣子本無法施針。”
夏凝不說話,隻是眼地著言蹊。
言蹊蹙眉:“你看著我做什麽?我沒辦法,你總要練了。”
夏凝扯著言蹊袖子,聲央求:“言言,不如你幫我施針?”
“我怎麽幫你?”
夏凝低聲:“我都已經想好了,你裝作是我的助手跟我一塊過去,施針的時候,就說不能被外人打擾,隻有我們兩個,到時候就由你來施針。”
“哦?”言蹊點頭,“這倒是個好法子,但是我就這麽去嗎?萬一被陸淮琛認出來,認出我是顧爺的妻子怎麽辦?”
這點夏凝早就想好了,低聲:“你可以偽裝一下,就說是臉上有疤痕,不喜見人,將臉遮住。”
言蹊沒有直接答應,而是道:“我考慮一下。”
“言言。”
“我說,考慮一下。”言蹊重複一遍,語氣堅決而有力量,讓夏凝的央求一下子就憋在口中。
夏凝走後,言蹊坐在床上思考要不要去。
去了,就可以知道爺爺真正的病,可以更好的治療。
但是——
言蹊閉了閉眼睛,心裏慌的厲害,還沒想好怎麽回去麵對他們。
言蹊不確定自己能控製住緒。
倒是不擔心陸淮琛會認出,那個男人厭惡至極,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說不定連現在長什麽模樣都不記得了。
言蹊隻是不知道怎麽麵對這一切。
曾經疼的爺爺,對冷漠厭惡,到最後一句話都不願意跟說;
曾經依賴喜的妹妹,對疏離防備,像一個渾紮滿刺的刺蝟,不許靠近;
還有陸淮琛……
言蹊覺得自己從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沒人喜歡,沒人。
不確定自己可以心氣和地回去。
但,又很擔心爺爺。
思緒再三,還是在責任心占了上風,言蹊決定回去,親眼看看爺爺和妹妹。
做了決定,言蹊長鬆一口氣,正要將此事告訴夏凝,手機忽然震起來。
低頭一瞧,居然是顧卿寒!
言蹊很是意外,最近顧大爺給打電話也太頻繁了吧?
以前,半年一個月都不打。
難道是擔心夏凝,叮囑照顧好夏凝?
想到這,言蹊趕接通電話:“顧大爺。”
沒等顧卿寒說話,就歡快保證:“謝謝您讓六嬸過來,我在夏家這邊很好,您放心,既然接了您的好心,我肯定會投桃報李。”
“噢?”顧卿寒心髒砰得一跳,忽然來了興致,心頭仿佛有一把小刷子,在刷啊刷,刷的他的,“你要如何投桃報李?”
低沉的聲線,帶著無法掩藏的愉悅和期待。
“我會照顧好凝小姐的,把凝小姐照顧得超級好。”說完,言蹊等著顧卿寒滿意的聲線。
結果半天,電話那邊都沒聲音,隻聽得見對麵急促的息聲,似乎在生氣。
言蹊無語。
難道這樣還不夠麽,要把命給夏凝不?
許久,才傳來顧卿寒冷淡的聲音,完全沒了之前的低沉愉悅,隻剩下冷,還有一惱怒:“你知道便好,別讓我提醒你。還有,我讓六嬸過去,不是為了你,隻是為了顧家的麵。
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別自作多。”
言蹊趕發誓:“您放心,我保證不會自作多,而且會努力克製對您的,不往您跟前——”
話沒說完,那邊就砰得一聲掛斷電話。
聽著手機那邊傳來的忙音,言蹊很是莫名其妙。
顧卿寒又怎麽了?整天奇奇怪怪的,神經病。
算了,不管了,這種善變之人的心思是猜不到的,隨便他怎麽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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