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回到齊房間，秦淩還真仔細和商量了這件事。

    “你想見當然可以啊。”

    “不是這個意思。”

    秦淩嚴肅道，“我想上山去看看。”

    觀測揣畫裏的況時，他忽然想起了上一世的事。

    當時的齊白到死也沒把這些事說明，但病重臨終前，他說過想去母親住過的木屋裏看看。

    木屋裏究竟有什麽。

    僅僅是令人懷念的回憶嗎？

    秦淩覺得不會那麽簡單。

    結合畫上的信息，木屋附近很可能還藏著什麽事。

    “為什麽？”

    齊沒明白，遲疑著搖頭，“人死這麽多年，現在上山隻能看到荒廢已久的空屋子吧。

    你有事？”

    秦淩不知該怎麽解釋，隻問：“你信不信我？”

    齊一時語塞。

    當然信，且是無條件相信。

    秦淩堅持覺得裏麵有貓膩，再怎麽疑也會表示支持。

    晚上，兩人盯著那幅畫研究許久，齊還據小時候的記憶還原祖母的習慣。

    夜深才沉沉睡去。

    隔天一早，陪著齊白吃完早飯，他們找了借口離開。

    “秦淩難得有時間，我倆出去一趟。”

    齊站在門口，不放心地叮囑，“爸在家要是覺得無聊，找老朋友聊聊天下下棋，別自己憋著。”

    齊白嫌棄地嘖了聲。

    “真這麽擔心我，怎麽不帶我一塊兒走啊？”

    齊作一頓，嘿嘿笑起來。

    故作害的模樣，扭地擺擺手：“別鬧，我們先走了。”

    齊白嚨裏出一聲嗯。

    房門被關，他站在臺上，看著那兩個背影逐漸遠去，眼神越來越深邃。

    良久，齊白幽幽歎出口氣。

    “也罷。”

    他不再糾結，躺回書房的躺椅上，繼續搖著扇子研究文獻。

    年輕人有衝勁，有些事，就讓年輕人去做吧。

    ……

    另一邊，秦淩坐在副駕駛，據當地地圖指揮齊往前開。

    “應該就是這邊。”

    地圖主要標明的是建築和村莊小鎮，不會詳細介紹山裏的況。

    秦淩隻能自己瞎估，找個還算平穩的地方停車。

    “那邊前段時間是不是遭過什麽事？樹林怎麽禿了一片。”

    下車後，齊拿著小型遠鏡到看看，裏念念有詞，“這地方也太偏了，祖母當年真的在這種地方居住嗎？”

    聽著齊白講述的意境，還以為這裏會是世外桃源。

    現在再看，這分明是被開采過的破山，沒什麽特別可言。

    齊白自己來這種地方找找回憶還行，他們兩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年輕人，上山又有什麽意義？

    齊抓著秦淩的手，借力上大石頭：“山林也看到了，我們回去吧？你實在想驗，我們找個農家樂玩一天也行。”

    秦淩擰眉，才發現齊想的和他不是一回事。

    “木屋不在你看的那邊。”

    他據地圖上模糊的圖案，轉頭確認方位，“你爸說了，那地方再怎麽樣也是有樹林有溪流的，應該在山頭另一邊。我上山轉轉，你可以在車裏歇著等我。”

    眼看秦淩跳下石頭就要走，齊趕跟上。

    急匆匆抓住秦淩袖子，跟他一起。

    “不行，單獨行多危險！我特地穿了方便行的服，才不要浪費了。”

    整座山對人類來說不小。

    木屋還不知在何，看秦淩這個執著的勁，怕秦淩在山上一耗就是幾小時。

    再出點什麽事故，真的和父親抱頭痛哭了。

    “這邊，抓。”

    秦淩沒多說，拿繩子把兩人的手腕捆在一起。

    繩子中間留出一段距離，以保證他們能各自活但不會分散。

    好些年過去，山上的環境和齊白故事裏敘述的場景截然不同。

    這讓齊白大部分話不再有參考意義，但也讓尋找木屋這件事變得簡單不。

    至不用被林遮擋視線了。

    在半山腰打轉許久後，齊才驚呼一聲：“那邊有小溪！”

    把遠鏡懟到秦淩臉上，讓秦淩也看看。

    “自東而西向下蜿蜒的，是不是我爸說的那個？”

    秦淩跟著看過去，簡單判斷況。

    “應該是，去看看。”

    他們暫時沒有別的線索，不管其中有沒有玄機，都隻能順著唯一的可能深。

    靠近山頂的地方生態好了不，沿著溪流往上走了一段路，依稀能看到一些灌木和零星的樹木。

    這條路走了一個多小時，秦淩才有種置森林的覺。

    “那個木屋周圍沒看到生活痕跡，也沒有護林員的標識，應該是那個吧？”

    齊瞇著眼，指著不遠的建築，“你之前不是問過當地居民嗎，他們說過這裏有人嗎？”

    秦淩搖頭。

    山上一共那麽點居民，大多數時候都抱團住在一起，好互相搭把手。

    山頂上的況，那些人並不清楚。

    護林員……附近的山頭似乎都已經出售，有沒有護林員都不好說，這一可能不大。

    “過去看看。”

    兩人快步靠近那間屋子，看到附近石磚上厚重的灰塵和蛛網蟲，心態才發生些許變化。

    “這邊吧，靠著小河的樹，不過這樹好像長大了很多。”

    齊打開手機，照著拍下來的畫，對標附近的風景。

    以木屋為中心轉一圈，畫裏的背景就很好找了。

    秦淩也看向那幅畫，據畫中人手指的方向轉頭探查。

    幾分鍾過去，他忽然開口：“你說，老太太當年有沒有可能在這裏埋東西？”

    “啊？”

    齊又聽不懂秦淩說話了。

    下意識搖頭：“不可能吧？”

    這是爸為祖母準備的度假休閑的地方。

    對當時的他們來說，可以說是世外桃源。

    非要說可能藏了東西，隻能猜測：“是不是那種時郵箱？我在網上看過，準備信封和小盒子埋起來，過幾年再挖出來，覺就像是和以前的自己對話。沒想到，祖母幾十年前就這麽浪漫。”

    秦淩挑挑眉，不置可否。

    裏頭究竟是什麽東西，挖出來就知道了。

    “工。”

    特地帶的專用鏟子派上用場，秦淩找著差不多的地方，在一棵發育不好的樹旁開挖。

    往下不過半米深，鏟子撞在鐵製上的刮蹭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