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人若犯我，百倍奉還

    其餘人默不作聲，隻默默退後一圈，裝作看守一直狀況之外的靈犀。

    雖有不忍，可也不願意為蘇淮寧多言。

    說白了——蘇染汐對在座諸位有恩，能力又讓人折服，而蘇淮寧和眾人非親非故……

    守城之戰後，大家心裏的天平就有所傾斜。

    這一次要不是蘇染汐歪打正著破壞了機關，說不準大家都沒機會站在這裏說話了！

    歸結底——

    王爺的‘家事’，隻能由他做主！

    夏凜梟沉默半晌，俯視著蘇染汐：“人命關天，你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麽條件，盡管提。”蘇染汐就等他這句話，登時來勁：“道歉。”

    “什麽？”夏凜梟咬牙，預不對勁。

    這眼神，像是恨不得立刻上天。

    “先前你冤枉我，重傷我，此般種種，天知地知，在座的都知，還用我多說？”蘇染汐揚起眉，倨傲道：“我這人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王爺高高在上，往日我奈何你不得，打落牙齒活吞，心裏實在憋屈。”

    夏凜梟咬牙切齒：“你想趁火打劫！”

    “我心裏不爽，哪裏提到起勁兒救人？更何況救的還是自己的仇人！”

    蘇染汐直勾勾地盯著夏凜梟，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王爺威名赫赫，軍紀嚴明，不會連基本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吧？”

    夏凜梟扭過頭，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這張黑乎乎的小臉。因為沾染著濃煙和飛塵，一時看不清的神麵貌。

    隻是那眼底的傲氣和憤恨卻一覽無。

    看樣子，對自己果然懷恨在心，如今尋著機會就睚眥必報！

    記仇得很。

    他眸了：“本王同你道歉，你便救人？”

    “我有三個條件！”看他眉眼鬆，蘇染汐心底卻沒有想象中的揚眉吐氣，甚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

    果然！

    蘇淮寧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先前夏凜梟自毒發，痛苦如斯，都不肯向服道歉，如今為了救蘇淮寧，竟然連高高在上的戰神之尊都不要了！還真是個癡種子。

    蘇染汐冷笑一聲，眼底涼了幾分，揚聲道：“第一，王爺當眾道歉，以證我清白；”

    “第二，查明此前種種真相，該置的置，該罰的罰，你絕對不能偏袒徇私。”

    “第三，蘇淮寧推我一事，不管你們信不信，這個仇是我一定要報的！”

    聞言，玄羽先坐不住了：“都什麽時候了，人命關天，你還在這裏汙蔑寧小姐！都快死了，你還想怎麽報仇？”

    “就這麽死了，豈不是便宜了？”蘇染汐冷笑，“我要活著，接應有的審判！”

    “你簡直不可理喻！醫者仁心，你卻這麽狠小心眼，就像個屠夫劊子手，哪裏像是治病救人的活菩薩？”玄羽一腔氣憤。

    這人雖然有能力有手腕，確實也救了不人，可怎麽總是跟寧小姐這樣善良仁義的人過不去？

    “活菩薩是什麽東西？能吃能喝還是能讓我心愉悅？”

    蘇染汐好笑，反相譏：“我就是俗人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還！”

    挑眉看向夏凜梟，“條件，我提了！你應，我救人。你不應，我走人。就這麽簡單。”

    玄羽一，就被蘇染汐厲聲打斷：“別玩什麽道德綁架，我不吃這一套！你再敢廢話，我立刻掉頭就走。”

    玄羽狠狠噎住，又急又氣。

    “好。”夏凜梟看了眼天，麵冷沉，“依你。”

    他一勒韁繩，駕馬起程，眉眼冰冷至極：“若你救不了寧兒，那就給陪葬！”

    蘇染汐角一嗤，“大白天的，講什麽恐怖笑話！”陪葬？

    蘇淮寧也配！

    要殉，也該夏凜梟這個大冤種親自上陣！

    ……

    城主府，一夜無眠。

    天蒙蒙亮。

    玄羽焦躁地在門外走來走去：“都一天一夜了，怎麽還不出來？王妃該不會公報私仇，對寧小姐下毒手吧？”

    說著，他想起蘇染汐疾言厲的樣子就不放心，下意識要往屋子裏闖。

    青鴿和朱雀相視一眼，一左一右攔住他。

    “玄羽，你冷靜點。”

    朱雀皺眉，“王爺都放心將寧小姐給王妃，你在這裏杞人憂天什麽？”

    玄羽哼了一聲，嘀咕道：“王爺到底是怎麽了？寧小姐危在旦夕，他竟然不在這裏陪著？”

    “你有沒有腦子？”

    青鴿看不下去了，“此番王爺和安知行配合默契，徹底毀了塔慕的侵北大計，還了北蠻政！塔慕工於心計，怎麽會善罷甘休？”

    “嶺安城百廢待興，安知行都帶著傷在軍營謀劃防衛，王爺是大家的主心骨，這個時候當然要在軍營坐鎮，怎麽可能囿於兒長？”

    “我就是擔心寧小姐，你們這麽針對我幹什麽？”玄羽自知理虧，麵訥訥，不再爭辯。

    就在這時，一頂轎子匆匆趕過來。

    丫鬟掀開簾子——

    安語靈虛弱地躺在榻上，麵蒼白得幾乎明，眼神卻直勾勾地看向門口，啞聲問：“王妃和寧小姐……還沒出來嗎？”

    “寧小姐替安知行擋了毒箭，離心口特別近，命在旦夕……”玄羽還沒說完，就被朱雀一把拽了回去。

    青鴿連忙安：“安姐姐，你別擔心了。王妃醫超群，一定能保住寧小姐的命。你剛剛醒來，還要保重，別心這裏了。”

    “王妃救我母子在先，為嶺安嘔心瀝在後，是功德無量之人，我該在這裏等著見恩人第一麵。”安語靈讓丫鬟扶著下了轎子。

    形單薄如柳，掌大的小臉看起來弱樸素，心卻比熱沙場的戰士還要堅韌強大。

    “至於寧小姐……舍救我弟弟，此番義，安語靈銘記在心，自然恩。”說到蘇淮寧，安語靈神淡了幾分。

    青鴿和朱雀相視一眼，已然從的態度看出貓膩。

    唯有玄羽，滿心顧念蘇淮寧，還不忘替鳴不平：“安姐姐，你醒過來就太好了。等寧小姐好了，你可一定要幫忙還清白，也省得王爺和安知行誤會寧小姐。”

    安語靈淡淡扯，沒說什麽。

    這時，門開了。

    “蘇淮寧死不了了。我要睡足十二個時辰，誰都別來吵我。”蘇染汐打著哈欠，雙腳虛浮地往外走。

    安語靈神一振，立刻吩咐丫鬟：“快！西暖閣已經重新收拾好了，請王妃上轎，回去好生歇息。”

    蘇染汐累得雙眼皮打架，都沒看清說話的人是誰，想也不想地往轎子裏走。

    玄羽怔了一下：“安姐姐，你剛醒還不知道——“

    “西暖閣一直是寧小姐住著的，而且東院燒損嚴重，王爺暫時也在西暖閣安置，王妃是住在……”“玄羽，你糊塗了嗎？”

    安語靈淡淡地打斷他，“寧小姐好歹是尚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又是王妃的親姐姐，怎能和王爺同住西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