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暴,朝廷武力鎮,蘇敘白和孟卿一起來的江南,他原本和孟卿一起在前方鎮,現在回來休息的時候,遇上了在縣衙門求救的紅豆。
當他看到紅豆的時候,非常的狼狽,跪在縣衙門門口,嚎啕大哭,蘇敘白都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畢竟,已經確認不在了的人,怎麽會死而複生呢?
可當紅豆看到,除了一開始下意識的躲閃,下一刻便衝了過來:“爺,娘子,娘子被流民扣住了,爺你快去救救娘子!”
蘇敘白都忘了那個時候,他是怎麽衝出去的了,他隻記得,他跑到了紅豆說的那個地方,恨不得將整個村莊翻個底朝天,可是他卻什麽東西都沒有找到,剩下的,隻有一片被焚燒過的村莊。
“人找到了?”從前頭回來的孟卿,聽說春被流民抓走以後,也一直都在派人巡查,今天一回來就聽說人找到了,便趕過來看看。
孟卿剛走到門口,就被蘇敘白拉著往回走:“別進去了!”
孟卿愣了一下,隨後看向蘇敘白:“人怎麽樣?”
“沒什麽傷,但是見到了一些可怕的東西,大概了驚嚇,現在在發燒!”蘇敘白輕聲說道,“你那邊怎麽樣了?”
“暴已經被鎮下來了,帶頭鬧事的幾個人已經抓住了!”孟卿皺著眉頭,“賑災的銀子明明早早的就送去了徽州,杭州以及周邊的幾個城鎮,也都有人募資送了些資過去,照理說不應該鬧得這麽難看,這些流民不過就是想要口飯吃,幾十萬擔的糧食都哪裏去了?”
“發國難財的人比比皆是,可憐的都是百姓!”蘇敘白低垂著眼,滿臉的凝重。
“聽說,你帶的人,殺了不的流民?”孟卿忽然想起來正事,然後回頭看向蘇敘白,“你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對流民手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那些人已經算不上是普通百姓了,他們做出來的事比草寇還要可怕!”蘇敘白想起後來菘藍匯報的事,也忍不住泛起了惡心,“他們吃人,並且,連三四歲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孟卿也愣住了。
他們是被派來鎮流民的,所以直接來了暴的杭州,並不清楚現在徽州到底是什麽況。
水患一開始的時候,朝廷第一時間派人賑災,銀子,糧食,送了一批又一批,可還是發生了暴。
賑災銀被貪汙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所以皇帝才知道流民暴以後第一時間派了人來鎮,與此同時,他們也是順道來查賑災銀的去向的。
因為他們直接來到杭州,杭州城的周圍到還沒有民不聊生的樣子,所以當蘇敘白說出他們吃人的時候,孟卿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朝廷放了那麽多的糧,又不是災荒了好幾年,怎麽可能會落到吃人的地步?”
蘇敘白抿著,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孟卿沉默了良久,然後拍了拍蘇敘白的肩膀:“好不容易失而複得,你不要再把人嚇走了!再有一次可能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蘇敘白看了一眼孟卿,然後笑了一聲:“去忙你的吧,我過一會兒就來!”
孟卿離開以後,蘇敘白回了屋子,紅豆就那麽坐在床前,每個一小會兒就給換一條幹淨的巾,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給降溫,避免的腦子燒壞掉。
“你……好好照顧!”蘇敘白走到春邊,看著蒼白的臉,許久以後,起離開。
蘇敘白走出院子,看著邊的守衛:“好好的守在這裏,裏麵的人要是有什麽半點閃失,提頭來見!”
守衛趕忙應下:“是!”
夜裏,春緩緩的睜開眼,屋子裏一片漆黑,遠遠的,有一束小小的紅,追著那一束紅往前走,在不遠,看到那個孩子,而一束紅,正是頭頂上的發帶。
“姐姐!”
春就好像是被蠱了一樣,一步一步的向著那邊走。
忽然,的頭發被人從後一把抓住:“跑?你要跑去哪裏?羊,要有做羊的自覺!”
冰冷而鋒利的刀刃抵在的脖子上,想要跑,卻怎麽也掙紮不開,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麵前的那個孩子一點一點的碎開。
鮮混進泥濘的土地裏,咕嘟咕嘟冒著泡的大鐵鍋,還有那一雙鮮紅的繡花鞋。
“啊!啊!”
尖聲響徹整個別院。
春猛的坐了起來,捂著耳朵,瘋了一般的尖。
蘇敘白飛快的從外麵跑進來,將春一把抱進了懷裏:“別怕,別怕,阿春,我在呢,你別怕!”
春捂著自己的耳朵,撕心裂肺的慘,直到屋子裏的燈被紅豆全部點亮。
“沒事了,沒事了,阿春,沒事了!”
春的揪著蘇敘白的襟,渾上下一直不住的抖:“們被吃掉了……們真的被吃掉了!那些人,把我們做羊,兩腳羊,三四歲的孩子……才那麽點大,他們說崽養著浪費糧食……”
春的眼淚,就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站在一旁的紅豆,是聽著就已經嚇出了一的冷汗,紅著眼,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他本沒有辦法去想,春被抓走的這幾天,到底經曆了什麽?
蘇敘白的抱住春:“他們都死了,帶頭的人全部被當場絞殺,那些被綁架的婦,現在都安置在縣衙門,阿春,不要怕,已經沒事了,真的已經沒事了!”
春抬頭看著麵前的蘇敘白,一雙眼睛紅的好像是一隻兔子,漉漉的,滿滿的都是恐懼。
蘇敘白心疼的厲害,但是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將的抱在懷裏,不斷的重複著:“沒事了,沒事了……”
一直到後半夜,春哭的累了,紅豆給喝了一碗鎮靜安神的藥,才重新睡了下去。
蘇敘白看著麵前的紅豆,有太多的問題,比如他們是怎麽從那麽湍急的河水裏麵逃的?又是怎麽到的杭州?在一路上是不是有人在背後的幫助們?還有,這段時間,們到底吃了多的苦?
可是當看著低垂著頭,攥著手的紅豆,忽然就不想問了,問了,得到的也未必都是真話,問,倒不如等春自己代。
暴的流民食人的事,還是被傳了出去,雖然蘇敘白和孟卿們已經將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看管了起來,但是由於這件事實在是太慘烈了,還是有些風言風語傳了出去。
整個杭城因為這件事異常的恐慌。
這一次負責賑災的,是郝丞相的一個學生,居二品,也的的確確是個人才,可這個人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賑災的,竟然會鬧出這麽離譜的事來。
但是眼下,他們也沒有那個力去管到徽州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況,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控製好杭州城已經流進來的流民,暴力鎮隻是緩兵之計,真正要控製的,還是得給他們糧食。
杭州的富商不,良善的也多,知道是給流民募資,就連普通百姓都會給上一兩個銅板,盡一份自己的心意。
各紛紛設立了粥棚,用來給災民果腹,還搭建了遮雨的竹棚,讓他們短時間有個棲的地方。
是這些事,就已經讓蘇敘白和孟卿忙的焦頭爛額了,所以等到蘇敘白真正有時間坐下來和春麵對麵說話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以後了。
春大約是了刺激,這幾日雖然已經退了燒,但大多時候還是昏睡著的,時不時的就會做噩夢,蘇敘白見這幅模樣,到邊的責問還是咽了回去。
直到這一日,春主找上了他,沒有問候,沒有前奏,開口就是:“我爹娘他們呢?”
那個時候,蘇敘白是生氣的!
這些日子他裏裏外外忙的焦頭爛額,春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他一句,他現在在做什麽?忙不忙?累不累?好不容易來找他,就是這幅質問的口氣。
“你就是這麽求人辦事的?”蘇敘白放下手裏的筆,冷眼看著麵前的春。
“我沒有要求你辦事,如果你不告訴我,那就把守衛撤了,我自己會走。”春看著麵前的蘇敘白,聲音很輕,卻說的很清晰。
蘇敘白看著麵前的春,當下就被氣笑了:“春,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已經死了!”
“我不是也救過你一次嘛,扯平了!”春看著蘇敘白,冷聲說道,“要麽告訴我爹娘怎麽樣,要麽放我走!”
“走?怎麽走?契書上,你是我的良妾,你怎麽走?”蘇敘白冷笑了一聲,“春,你偽造份混杭州,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送進大牢裏麵!”m.x33xs.
春抿著不說話。
“所以,是誰幫了你?”蘇敘白走到春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可不相信你有本事給自己偽造一個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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