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幾日後,鍾離湫的疼痛已不似最初那般劇烈,雖然還是疼,但在他忍耐範圍,不至於疼得想殺人。
行坐起臥,都可自如。
不過,頭上的角依然沒有消失,形貌有礙觀瞻。
因而他不出門,一直呆在客院裏。
秦庭宇常來看他,金瓏玉卻不見人影。
他按捺不住問秦庭宇,“瓏玉呢?為何不來看我?”
秦庭宇習以為常,笑說,“瓏玉不見人,打小就這樣,大哥莫見怪!”
為啥他沒有跟瓏玉為至好友?
那都是有原因的呀!
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深閨千金似的,麵都難見上,怎麽朋友?
擔心鍾離湫對金瓏玉有意見,又找補道:“瓏玉外冷熱,上雖不說,心裏也關心大哥傷勢,吩咐下麵好生照料呢。”
鍾離湫斜睨他,“是麽?”
秦庭宇用力點頭,“沒錯!”
關心鍾離湫的是金宗主,不是金瓏玉。
那小子早回不識月了,連他都不見。
但他們是父子,金宗主的意思,也就等於瓏玉的意思,不用分得那麽清楚。
鍾離湫也不深究,假裝信了他的話。
有些事,還是不說破為妙,以免難堪。
事實明擺在這兒,金瓏玉沒有心。
但這樣的人,征服起來想必更有滋味。
想到金瓏玉那張俊無儔、冷若冰霜的臉,鍾離湫心火熱。
總有一日,他要金瓏玉為他哭為他笑!
這天正暢想著,忽見陶景輝一步一挪地走進來,臉上的表很是怪異。
看這樣子,分明是事沒辦!
鍾離湫淡淡道:“沒抓住鍾離潭的馬腳?”
那也不要,有沒有證據,他都要弄死鍾離潭!
陶景輝:“稟公子,暫時還沒有。”
鍾離湫:“實在找不到就算了。讓人跟著鍾離潭,探清他行蹤。”
陶景輝拱手:“是!”
說完卻不走。
鍾離湫問道:“還有事兒?”
陶景輝期期艾艾地道,“有......”
可這件事,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讓公子不那麽火大。
鍾離湫有種不好的預,“說!”
陶景輝一咬牙,道:“宗主派了鎮雲長老來清源宗。”
鎮雲長老?
鍾離湫先是一怔,隨後心微暖,祖父還是很看重他的,得知他遭遇襲擊,竟然派來了最信任的部屬。
臉上不由帶了笑,“何時會到?”
陶景輝:“......已經到了,金宗主正在接待。”
這麽快?
鎮雲長老和金宗主敘完話,必來見他。
這狗奴才也不早些來報!
鍾離湫狠瞪陶景輝一眼,連聲喚侍更。
他雖是長公子,也對祖父這位心腹禮敬三分,當做半個長輩,萬萬不可失禮。
陶景輝苦地道,“公子,屬下話還沒說完。鎮雲長老此來,接您隻是順便,主要是為了接賀星臨!”
鍾離湫:“......什麽?!”
祖父派出鎮雲長老,是為了接賀星臨?這是哪門子道理!
賀星臨又是誰?
等等,他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似乎是勾引金瓏玉未婚妻的那個夫?
既開了口,後麵的話就沒那麽難說了,陶景輝直接道:“賀星臨不是賀星臨,他是鍾離琥的兒子鍾離淵!是您的堂兄!”
序齒下來,鍾離淵比公子大五天。
001大笑,“哈哈,一覺醒來多個堂兄的覺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鍾離湫有驚無喜,萬分意外。
“我沒有堂兄!”
陶景輝理解公子的心,“可是,宗主已經認了!據說鍾離淵腳上,有鍾離家的龍印。”
每一個鍾離家的子嗣,腳腕上都有一個龍形胎記。
而且,修真界有很多方法可以確定緣,若不是真的,沒人敢去宗主麵前找死。
鍾離湫咆哮,“鍾離琥不是早被逐出宗門了麽?他的兒子,有什麽資格回天下宗?!”
當了這麽多年的長公子,他無法接自己還有個堂兄。
陶景輝小聲道:“公子,宗主從來沒有驅逐鍾離琥,是他自己離家出走。”
鍾離湫繼續咆哮,“他棄天下宗而去,天下宗還要迎回他兒子?”
陶景輝歎道,“鍾離淵是五靈。”
這句話解釋了所有。
宗主不稀罕孫子,但如果這孫子是五靈,則另當別論。
誰能拒絕一個五靈孫兒呢?
至宗主不能!
鍾離湫深吸一口氣,抑著怒火問道:“金滿堂怎麽解釋的?”
他相信陶景輝已經質問過那個老王八。
果然,陶景輝回道,“他說,我們來之前,他已經致信宗主,以為我們是奉宗主之命前來接人,因您傷,也因為宗主讓他勿要宣揚,他便沒有刻意提起!”
鍾離湫恨得牙,“老東西所圖甚大!”
沒想到他英雄一世,竟被金滿堂擺了一道。
他若早知賀星臨份,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殺之。
如今卻是不行了,鎮雲長老已到,他要再有什麽舉,就是明著違逆祖父。
他不敢。
陶景輝:“屬下也以為,他是想扶持鍾離淵,好為清源宗謀利!”
鍾離湫閉了閉眼睛,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祖父看重資質,自是五靈,便也希兒孫是五靈,奈何他們父子三人都隻是四靈。
平時祖父雖不說,他們也知道他深以為憾,隻能加倍努力。
在這一點上,鍾離淵天生就勝過他們。
“出去!”
陶景輝:“公子,您想開點兒......”
鍾離湫:“滾!”
怒意難消,砸了一屋子的擺設。
鍾離潭還沒解決,又來一個五靈的鍾離淵,這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