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novias國際手工婚紗定製店。

「紀公子，歡迎臨。」

「嗯。」

紀航牽著子期的手兩人一起走進了這家婚紗店。

子期認得這個牌子，來自西班牙塞羅那的Pronovias，是目前全球排行第一的手工製婚紗品牌。

它深名人喜，尤其是王室貴族。

說它的一件婚紗抵過一個企業高管一年的百萬年薪真不誇張。

「紀航，我們可不可以換一家店？」

子期目向四周轉了一圈，然後挨近紀航挽著他的手臂小聲地說道。

「換？為什麼？是不喜歡嗎？」

紀航來之前特意查過，這家婚紗店是婚紗界的馬仕，網上說是一家孩子來了就再也不想走的聖地，總之很誇張。

「不是，太貴了。」

子期心裡比誰都清楚，是絕對不可能穿上這件婚紗和這個男人步婚姻禮堂的。

就只是裝裝樣子，沒必要買這麼貴的婚紗。

「吼～傻不傻，貴什麼，再說這錢都是我自己掙的，我疼老婆有什麼問題，沒病，你什麼都不用想只管挑自己最喜歡的就行。」

紀航這話是真心的，有時候想對一個人好，最直觀的現不就在金錢方面嗎？

和麵包其實不是兩個分開的東西，他們是融合一的，不是靠說就可以，難道不就是因為現在質上。

我說你，但我一分錢都不捨得為你花，這算什麼，這又現在哪裡？

所以不要說什麼金錢不能衡量，有時候金錢它就是的一面照妖鏡。

一個人就想把最好的東西送到面前，如果不要，那是的善良，但是給不給就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紀航以前對子期捨得花錢，但也捨得為別的人花錢，這不是，現在，他還是願意為花錢，可就只是為一個人花錢，這是。

因為總想著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給。

「小姐，紀公子對您可真是好呀。」

旁邊的導購員聽聞剛才紀航的那番話羨慕不已。

子期淡淡一笑沒有出聲。

選婚紗的過程很順利，尋常孩選婚紗抱著的心態是：我一輩子就結這麼一次婚，所以我一定要挑細選，力求完。

可子期不用，就是為了報復紀航，這件婚紗最後的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便隨便挑了一件。

當然這隨便也不隨便，一挑就是挑了一件鎮店之寶。

當從試間出來的那一剎那，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姿態直接讓紀航有種一眼就被驚艷到的覺。

他慢慢起，目不轉睛地看著子期，一步一步朝高臺走去。

當時，紀航就在想，他一定是這世上最幸運的男人，竟然可以娶到這麼的人，最難能可貴的地方，他們彼此相。

「小姐你真是太了，簡直就像是落凡塵的仙。」

導購員站在一旁帶著羨慕讚著，「您和紀先生真是郎才貌。」

「謝謝。」

子期偏頭對導購員笑了笑，然後慢慢地把目移到鏡子前，曾經這個模樣是夢寐以求的。

二十二歲那年是多麼穿上這白紗嫁給紀航。

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旁邊站著紀航，他們相視一笑。

如今，子期得到了，可是當初那份和悸卻是再也不見了。

子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淚就這麼一滴一滴掉落在潔白的婚紗上。

哭，不是因為紀航浪子回頭，哭的不是這份遲來的，因為子期要的從來都不是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要的是一開始的癡心不改。

所以啊，子期哭的是自己，是曾經那個一心只知道為付出的傻姑娘。

哭的執著…

哭的青春…

哭的勇敢…

哭的不顧…

眼淚越落越兇，紀航趕上前用指腹輕輕去的眼淚，然後溫地手上的後腦勺讓的臉著自己的膛。

他懂哭什麼，即便不言，他也能看穿的心思。

「子期，對不起，請原諒我以前的不懂事，我為這份遲來的承諾向你道歉，也為曾經給你造的傷害道歉。」

紀航低頭吻了吻子期的頭頂，「我你，同樣我也虧欠你。」

「你記住，我們在一起一天，我便欠你一天，我會加倍你一天，在一起一年便欠你一年，同樣加倍你一年，日積月累，我願用一輩子去嘗還。」

「我你。」

紀航眼眶起了霧，他低頭把子期抱的的。

同樣子期早已哭到崩潰，現在的紀航見過燈紅酒綠，看盡世間繁華，經歷過各種以及教訓，他想給一個家了，可是是人非，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心想要紀航的子期了。

人會長大，也會長大。

人不可能永遠都是停滯不前，子期在經歷無數傷害之後學會了清醒。

「好了，別哭了。」

紀航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安著子期。

…

那天他們一起選了婚紗，沒過幾日婚紗店的人就把婚紗送來了，子期將它掛在了客廳。

「好看嗎？」

紀航和子期兩人慵懶地躺在沙發上依偎在一起，一起看著面前掛著的那件婚紗。

「好看啊，這麼貴的婚紗怎麼會不好看呢。」

子期說完轉頭在紀航臉上親了親，「你這樣寵我不太好，萬一以後我被寵壞了，別的普通俗我就很難再看得上了。」

「是嗎？好事啊，子期，我又不是買不起，而且我覺得你配得上。」

「…」

子期沒說話。

紀航跟著又補了一句，「對了，我們下周二就去領證吧，我媽看過日子了，說不錯。」

「好啊，沒問題。」

子期答應的很爽快，「到時候我們穿白襯衫拍吧，我特喜歡，紅底白，超多明星都這麼拍。」

「好，你說了算。」

紀航不是特別在意這些細節，只要子期高興他都隨。

「嗯，我看了小紅書上的領證流程，還有宣誓呢，對了，我們還得給民政局的工作人員買巧克力，還有…」

「嗯？還有什麼？」

紀航見子期沒把話往下說便繼續問道。

「還有…還有…還有記得帶九塊錢。」

「九塊錢？什麼？」

「傻啊，領證要九塊錢。」

子期故作生氣地拍了拍紀航分胳膊，「一看你就是沒有做攻略的。」

「哦，好吧，做什麼攻略，那裡我只去一次，領了證就永遠都不會再去了。」

那是，再去可就是離婚了。

子期唧唧哇哇地說了一堆，紀航很耐心地照單全收。

「滴～滴～滴～」

就在兩人聊的正盡興的時候，臺的洗機突然傳來了聲音。

「我去晾服。」

子期自告勇地踩著小碎步跑到臺。

紀航坐在客廳看電視，他的目時不時飄向臺的子期，忙碌的樣子真是有種讓人說不出的踏實。

以前紀航在外面玩，他覺生活都是飄的，就是很浮誇的那種，現在，柴米油鹽，有時候兩人一起逛超市一起買菜，一起做飯，他反倒覺得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

果然，人間煙火最是人心，也最是讓人踏實。

幾分鐘后，子期從臺走進客廳，著肚子對紀航說：「我想吃樓下那家涼。」

「哦，那我去買。」

紀航說著便起，剛走一步，子期就攔住他了。

「我自己去吧，晚上那面做的太油膩了，胃覺不太舒服，我走一走，消化，消化。」

「額，那我陪你去。」

「不用，鍋里還燉著東西呢，我的燕窩，不能燉糊的，人家要做的新娘。」

「…」

「那你自己真的可以嗎？」

紀航還是有點不放心。

「這有什麼不可以，大哥，申城治安全國第一，更何況就在樓下，好啦，你吃嗎？我給你帶一份吧。」

「哦，好啊。」

「嗯，那你在家乖乖等我回來，晚上我們還有一部電影要看呢。」

「好。」

子期說著抓起桌上的手機，就出了門。

「喂。」

剛走出去，紀航就住了。

「你就穿睡啊？」

「對啊，怕什麼啦，這是家居服，再說我下去一下就上來，記得一定幫我看住燕窩。」

子期再三代。

「知道啦，老婆，你放心去吧。」

「嗯嗯。」

子期轉將門帶上，的臉驟變，整個人陷一種張。

乘著電梯直接下了地下車庫，視線四逡巡了一圈，然後就聽見一聲響亮的喇叭聲。

看了一眼，子期邁步朝一輛外地牌照的黑別克車走去。

「上車。」

車鎖被解，子期拉開副駕駛座的門鑽了進去。

「他沒有察覺吧？」

說話的人是言彬，他戴著鴨舌帽，一黑，臉上還戴著口罩很難讓人辨別出他的樣子。

「沒有，我騙他下樓買東西。」

「好，把手機關機，快。」

「嗯。」

子期長按關機鍵，手機瞬間黑屏。

言彬發車子，打轉方向盤慢慢地駛離車庫。

「子期，機場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人，到了那裡你先去換服，然後去找一個姓潘的人拿機票，他是我的人，你放心，他會平安把你送到那邊再離開。」

「還有，行李我已經替你辦了託運，因為不能讓紀航察覺，所以除了你爸的照，其他東西都是新的，你到了那邊要慢慢適應。」

「嗯，我知道。」

子期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眼前的公路，手地握著手機，一顆心張到隨時隨地都要跳出來的覺。

「言彬，謝謝你。」

「蠢，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行李裡面有新的手機，電話卡，我已經把我的信息添加進去了，到了那裡記得和我聯繫。」

「那紀航會不會找到我？」

子期有點擔憂，現在通訊手段這麼發達，怕因為這個被紀航找到。

「不可能，茫茫人海，十四億人，他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再說手機和卡我已經找專門的技人員理了，絕對不可能被追蹤到。」

「好。」

子期點點頭，現在才明白原來言彬是對的，因為沒有他的幫助，確實走不了，至無法真的銷聲匿跡。

車子飛奔在馬路上，子期著兩邊背道而馳的風景，知道自己終於要和那段黑暗的日子告別了。

不鬧了，這回是真的不鬧了，多個難熬的夜，那些年付出的以及得到的撕心裂肺終會隨著今天的離去消失殆盡。

子期和紀航到這裡算是徹底兩清了。

言彬扭頭看了一眼著窗外發獃的子期，他突然對紀航產生了同，不得不說子期是真厲害，選擇以最溫和也是最讓人痛不生的辦法報復。

沒有分手，沒有爭吵，沒有任何徵兆，子期就這麼默默退出紀航的世界讓他會什麼做而不得。

言彬承認如果是他或許真的很難承得了，所以怎麼樣才能讓一個渣男收心，那就是傾盡全力讓他上，然後在最濃時，離開，讓他接懲罰。

*

二十分鐘之後言彬安全把子期送到了機場。

「就到這裡吧，我不方便送你進去，接下來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言彬不能讓人發現，如果他暴了，紀航順著他這條線索就很容易找到子期了。

「好，言彬，我能不能你一聲哥哥。」

子期說這句話的時候，笑眼中帶著淚水，嘆這一路上在失去也同樣在得到。

比如，失去了化，老天爺就派言彬來到邊。

言彬滯愣了片刻，他定定地看著子期，然後眨眨眼，角揚起一抹笑容，「好。」

「哥哥。」

子期撲進言彬懷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嗯，我在，一直會在。」

言彬覺鼻尖有些酸，他抱著子期心裡藏著濃濃的不舍。

這一刻，有一種名「親」的東西在他們之間流轉。

相聚總是短暫，時間不會因為誰而停留，分別終將來臨。

言彬鬆開子期，替了眼淚，「好了，走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好好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等過段時間，我會找機會去看你的，還有，不要因為一段失敗就去放棄所有，你是一個好孩，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好好你的。」

言彬越是說，子期就越是不舍，剛止住的眼淚就這麼流了出來。

「哥哥。」

「好了，不許哭了，再哭我又要罵人了，別煩，趕的，走吧。」

言彬催促。

「好，那麼再見了。」

子期推開車門，走下車。

「嗯，保重。」

「保重，再會！」

砰——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言彬將還未流下來的那顆眼淚扼殺在了搖籃里。

*

子期一進機場就有個男人靠近。

「小姐，我是老潘，言總讓我來的。」

「你好。」

子期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四十歲左右，慈眉善目很給人安全。

「時間差不多了，這裡是服，你去換了吧，五分鐘后我來接你，時間有點，你多擔待。」

「沒事。」

「好，換完服，記得把手機扔了。」

子期怔了片刻，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手機，然後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嗯。」

子期拿著服去了機場的衛生間，花了三分鐘就把自己武裝好，就在準備把手機里的電話卡取出來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最後一件事沒做。

子期把手機打開，然後迅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給紀航，待消息發送完畢的時候，及時取出電話卡衝進馬桶里，再把手機踩的稀碎。

再見了，真的再見了，所有的恩怨仇在這一刻都了過往雲煙。

到這吧，就到這裡吧…

不見，永不再見，紀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