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航會信嗎?
答案顯而易見。
就在紀小凡得意之際,一記滾燙的拳頭直接招呼在了他的臉上。
「咚。」
只聽一聲巨響,紀小凡整個人摔在了實木地板上。
「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連小凡,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傻嗎?你以為你是子期誰,你說我不配,笑話,我不配你配?如果你真的和有什麼哪裡的到我!智商是個好東西,我希你有。」
紀航說完,輕蔑地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連小凡,然後摔門離去。
他剛下樓出門,口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
「喂,航,初安死了,昨天在華人街被一群小流氓給欺負,今天被人發現,渾上下都是傷好慘啊。」
打電話來的是原來紀航在澳洲留學時候的同學,他和任初安關係也比較好。
死了?
紀航有那麼一瞬間沒緩過神。
「…」
「航,初安的葬禮定在了三天後,你可以過來嗎?」
其實對方說這話完全是理之中,紀航原來和任初安關係那麼好。
這好朋友死了,怎麼有不去的道理。
是,尋常來說是該去。
紀航沉默了幾秒,他抬頭了沉的天空,覺有種被的不過氣來的覺。
「…」
「我不去了,你替我送束花吧。」
話閉,紀航默默把手機塞回口袋裡,邁著步子離開了。
*
子期越來越覺現在這樣的生活就是想要的。
可以說幾乎是每一分鐘過的都很充實,白天給孩子們上課,有時還會幫著當地的老鄉乾乾農活,閑暇時坐在谷堆上教孩子們唱歌。
這裡沒有夜店,沒有燈紅酒綠,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那些七八糟的。
這裡很乾凈,所有的東西都很純粹。
瓜果蔬菜不打農藥,人與人之間的來往也沒有虛假意,天空是純凈的,空氣也是清新的,連風吹過都帶著一子甜膩。
子期喜歡這裡,如果可以想永遠待在這裡。
「小老師,你在想什麼?」
今天子期帶著幾個學生出來玩,這會兒他們正坐在高高的谷堆上休息。
問話的學生是一個八歲的小孩,他們都秀秀。
「想…想羨慕你們呀,能生活在這麼好的地方。」
子期偏頭對著秀秀笑了笑。
「羨慕我們?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呢?我阿姆說,就是因為這個地方太窮所以我阿媽才會和別的男人跑掉。」
秀秀越說頭越低,十隻手指不停掰扯著手裡的狗尾草。
子期和幾個同學把目看向了秀秀。
「對,我阿媽說過秀秀是個沒有阿娘的孩子,好可憐啊。」
「秀秀的爸爸沒有。」
「秀秀的阿姆還是獨眼龍…」
「哈哈哈哈。」
幾個孩子嘰嘰喳喳,他們不懂事地一點一點把秀秀的傷口挖開。
子期聞言立刻皺起眉頭,對著幾個孩子做了一個聲的手勢。
「噓。」
「…」
幾個孩子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子期,那模樣好似再說:我們做錯了什麼嗎?
子期扭頭把秀秀抱進懷裡,從口袋掏出紙巾給秀秀眼淚。
「秀秀,別傷心了,其實比起老師來說你已經很好了。」
「嗯?」
秀秀噎噎,「小老師,你…你說什麼,我…我怎麼聽不懂。」
子期手開秀秀額前垂下的一抹碎發,溫溫地說:「其實我小時候也沒有媽媽,我是和爸爸生活在一起的,我的媽媽也是和別人跑掉的,可是我並沒有覺得不快樂。」
「唔…小老師也沒有阿娘嗎?」
秀秀跟著問,幾個孩子的臉上也閃著吃驚之。
「是的,這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更不是什麼丟臉的事。秀秀比小老師好很多呢,秀秀還有疼你的。」
說到這裡,秀秀眼裡的突然閃爍了起來,「嗯,我阿姆可疼我了。」
瞧這小模樣,得意洋洋呢。
「所以秀秀應該努力學習,將來出人頭地,可以回報家人呀。」
子期趁此機會對著秀秀又是一通鼓勵。
「好!」
「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秀秀握拳頭,臉上儘是昂揚鬥志。
子期憐地了的頭,然後轉頭對剛才那幾個孩子說道。
「還有你們,以後可不能再這樣說秀秀了。你們是秀秀的同學,你們應該互助互,不能因為沒有媽媽就嘲笑,知道嗎?」
子期語氣溫和,看起來並不像是批評而是教導,這裡的孩子都很喜歡,自然是很聽的話。
「知道啦。」
幾個孩子異口同聲,說完之後還很懂事地對著秀秀說了一句,「對不起,秀秀,我們錯了,請你原諒。」
「沒事,沒事,小老師說我們是好同學,我們應該互助互。」
「嗯,互助互,秀秀,以後我們的阿娘就是你的阿娘。」
「哈哈哈,好啊。」
「對,以後我阿娘做什麼好吃的我都給你送一份。」
「謝謝,謝謝。」
子期看著這些孩子不知是被什麼風沙迷了眼,眼眶裡竟然起了霧。
多麼令人的畫面,子期覺得在給這些孩子上課的同時,這些孩子也給上了一課。
以前覺得被別人傷害就要十倍百倍地還還回去。
現在突然覺得那樣好傻,不僅自己活的累,還給別人帶來了傷害。
冤冤相報,沒完沒了,最後的輸的其實還是自己。
人啊,真是在無數次的跌跌撞撞中長起來的啊。
子期覺得現在的自己和幾年前的真是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
不遠,言彬和郁卿將這幅畫面收盡眼底。
兩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子期,各懷心思。
過了一會,言彬邁步朝子期走去,郁卿則是像是給留存一個驚喜一樣站在原,等待選擇一個適合的方式出場。
「子期。」
聽到有人在自己的名字,子期目四尋找,當看到言彬時瞬間眉開眼笑。
「你怎麼來了?」
好久沒見面了,自從那一日申城機場揮別,兩人就再也沒見過。
子期從谷堆跳下直奔言彬走去。
「怎麼會突然來岐山?來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子期看上去很是興。
言彬無奈地搖搖頭,「你呀,還是像以前那麼蠢,哥哥來看妹妹不就是說來就來,怎麼,難不我還要預先向你打個報告不?」
「噗,你也和以前一樣,毒舌。」
子期不甘示弱,回擊言彬。
「嘖嘖,長本事了,看來在這裡過得不錯。」
「我…」
言彬說著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將剛才未說完的話補完。
「我這次來給你帶了一份驚喜。」
驚喜?
子期眉頭微微聚攏,「什麼驚喜?」
只見言彬扭頭,喊了一句,「出來吧。」
然後子期就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慢慢地往這邊走過來。
「郁…」
子期承認自己被這份驚喜嚇到了,郁卿?他怎麼會來。
怔了好半天,直到郁卿走到面前著從前那句悉的稱呼,才反應過來。
「老郁,你怎麼會來?」
「是言總的鼎力相助。」
郁卿面帶微笑地推了推眼鏡,「小,最近可好?」
「…」
「好。」
「那就好,不過你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郁卿的關心總是這樣給人一種風輕雲淡的覺,溫而不灼,但是卻最是能溫暖人心。
子期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患躁鬱癥的那段日子,那時候,郁卿每天都是這樣關心著。
不爭氣的眼淚說掉就掉。
子期把頭低,實在不願意讓郁卿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言彬不聲地帶著那幾個孩子離開,留下郁卿和子期兩個人。
微風拂過,吹起了千層漣漪,往日的那些時好像全部浮現在了眼前。
郁卿看著子期,他覺到了久違的心。
「小,對不起,我來遲了。」
郁卿上前一步將子期擁進懷裡。
「小,這一次我們終於可以真真正正地在一起了。」
郁卿的話讓子期有些不明所以,推開他,嗓子有些微微沙啞。
「老郁,你說什麼?」
「我說這一次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
「你…你不是要和高琳姐結婚嗎?你這樣,怎麼辦?」
子期雖然喜歡郁卿,但真的沒有下賤到為了可以去破壞別人的地步。
「聽我說,小,我和高琳已經說清楚了,不能勉強,我真的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在不的況下去和結婚。所以,我提出了分手,你不要有包袱。」
子期想什麼,郁卿懂的。
「可…可高琳姐接嗎?」
高琳有多郁卿,子期不會不明白。
「那事就給時間吧,小,我不年輕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浪費,你說過,我和你之間的應該是乾乾淨淨,坦坦的,現在我做到了,我和高琳斷了聯繫,我可以你了。」
「…」
子期還是有顧及,雖然承認郁卿說的話是對的,沒有在一起,對兩個人都痛苦,可是還是沒有辦法馬上消化這個事實。
郁卿見不語,便繼續說道:「小,我可以等你,但是我不希你讓我等太久。最近我有打算離開申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和你一起在這裡生活。」
「不…老郁,別衝,你還有念之。」
子期說的是事實,岐山畢竟是一個條件艱苦的地方,郁念之來這裡就是耽誤。
郁卿同樣也是,他一個商人,怎麼可以把時浪費在這上面,他不像子期,孑然一,無牽無掛,哪怕每個月只有幾百塊錢的支教費,那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
「那我們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重新開始,小,我們結婚,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郁卿有些迫不及待,久別重逢,他再也不想失去子期了。
「…」
子期覺這一切突如其來的就像做夢一樣。
「老郁,這事能不能先緩緩,我…我好像沒有辦法那麼快接。」
是,郁卿也覺自己有些著急了,他慢慢地平靜下來,過了片刻之後看著子期說道:「抱歉小,是我衝了,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但我希你最後能給我一個好結局,好嗎?」
「嗯。」
子期點點頭。
從那天起,郁卿隔三差五便會帶著一些東西去岐山,不忙時,他還會帶著郁念之一起在那裡小住。
他們一起給孩子上課,做遊戲,照顧一些留守兒的生活起居。
郁念之在那裡還了很多的朋友,也學會明白了很多道理。
隨著時間的推移,子期慢慢接了郁卿和高琳分開的事,兩人確立了關係,也非常的好。
*
申城。
紀小凡最近也一直在找子期,不過是那種不花什麼力氣找的那種。
他這人耍小聰明,喜歡走捷徑,他只需要派人盯著紀航,自然就能知道子期的下落了。
最近紀小凡的日子過得那一個有資有。
什麼人間值得,這他媽的就人間值得。
紀小凡得到了以前許多他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不過他的狼子野心可不會就這樣止步於此。
他要的是所有,全部!
紀氏集團,紀小凡慵懶地坐在辦公椅上,他手裡的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過了一會,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一般,扔掉打火機,拿著西裝外套走出了門。
他先是去了書辦公室,代了幾句,然後隻一人去了地下停車場,開著車離開了紀氏集團。
紀小凡驅車直接上了高速,這條路是通往郊區的,並不是回家的路。
大概兩個小時之後,紀小凡來到了一個度假山莊,他將車在一幢別墅面前停了下來。
下車的時候,他警惕地左右看了兩眼,確認周圍沒有異樣之後才走進別墅。
「來了。」
「嗯。」
「佛爺呢。」
「在樓上。」
紀小凡上樓,他來到一扇雕花大門前,手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