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彬很早就悟出了這個道理，要學會珍惜，不過很可惜，有時候吧，學會了也沒用，因為意外永遠存在。

呼——

言彬深吸一口氣，將惆悵的心斂去，他把手機塞進屜里，拿過一旁的筆記本繼續剛才未完的工作。

「叩叩。」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

門被推開，言彬抬頭看見自己的書領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孩走了進來。

看上去白白凈凈，齊眉的劉海，齊耳的短髮，眼睛圓圓的，臉也圓圓的，鼻頭也是圓圓的，也是小小的圓潤，總之整個人都很圓。

「言總，這是陳圓圓，總書剛剛給您分的助理。」

子期走了，言彬邊缺人，自然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

聽著書的介紹，言彬一陣汗，果然，人如其名，名如其人。

「今年幾歲，哪畢業的。」

言彬例行詢問，除了子期那個關係戶，他邊的助理都是高材生，其中還有過一個博士。

「回...回言總，我今年二十三，博士研究生剛畢業。」

二十三？博士研究生畢業？

言彬疑，「你耍我？」

「不...不是的，言總我沒有，我從小就在中科大年班讀書，然後跳級，上了大學又碩博士連讀，所以自然是早畢業的。」

陳圓圓聲音很小，看的出來這姑娘膽子不是很大。

不過書獃子差不多都這樣，言彬沒再說什麼，他低頭繼續把力放在筆記本的屏幕上。

「走吧。」

書扯了扯陳圓圓的袖子，輕輕地提醒了一句。

兩人離開，辦公室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言彬繼續他的工作。

*

紀家別墅。

「離婚吧。」

董莉將一份離婚協議書扔在茶幾上，「這是我找律師擬定的，我不會多貪你一分，財產我是按照份額分配，這是我的東西，不可能給你的兒子。」

董莉沒那麼傻，要自尊不要錢，不要那不是白白便宜了紀小凡，怎麼可能呢？

紀盛年扳著一張臉，神肅穆地看著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頓了許久。

「...」

「為什麼？」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累，整個人就好像是剛剛生了一場大病一樣。

「為什麼？」董莉回頭，臉上的笑容難看極了。

重複著他的話，「為什麼，為什麼？紀盛年，你怎麼好意思問出口這三個字，你背叛婚姻，不甘寂寞找別的人，二十年後丟給我一枚定時炸彈，不管我接不接，是不是會遍鱗傷，你一概視而不見。這樣我的婚姻我要來幹嘛？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久嗎？」

董莉是真的夠了，以前可以為了紀航去忍，因為那忍的值得。

現在最為之珍惜的人都不在這世上了，幹嘛要忍？

「莉，你...你為什麼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呢？」

紀盛年覺得自己也很難，現在他整個人被分割了三份，不管是哪裡，他都要獨自承擔那些風雨。

他也不過就是凡胎，之軀，哪裡承的了那麼多。

紀氏倒閉了，員工還可以去找下一家，他們的日子可以說幾乎是不會到任何影響。

而紀盛年呢？

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產業還沒傳到兒子手上就沒了？

那麼多的錢，一夜之間就不翼而飛了？

還有，董莉這裡。

他理解有氣，紀航的事對打擊很大，可他紀盛年何嘗不是呢？他力更大，至董莉沒有別的出路可以想了。

在的世界紀航就是死了，只管傷心，本不用擔驚怕。

紀盛年就不同了，五十多歲的年紀，二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說走就走，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就怕接到醫院的電話說紀航不行了。

不僅如此還要兩頭兼顧，安董莉的緒，他是神嗎？

不是吧！既然不是，這些東西他又怎麼的了。

再說紀小凡，紀盛年覺得這個親緣它就擺在那裡，哪裡是隨便說割捨就割捨的。

以前他不知道這個兒子，那麼他可以放任。

現在他知道的，不管他不連葉，事，它都不是這麼乾的，誰會在明知道自己有個兒子的況下，還能夠不管不顧的。

所以，紀盛年覺得自己真的好累啊。

然而，他的這些種種董莉都是不懂的。

「我站在你的角度？紀盛年，你出軌在先，我為什麼要去諒你啊，難道你要我給你發個獎盃嗎？」

「啊？我兒子都沒了，你要我怎麼樣？去把第三者的兒子當自己的？可能嗎？我問你可能嗎！！！」

董莉歇斯底里，拿起茶幾上的琉璃煙灰缸就往紀盛年臉上砸去。

哐當！

五彩斑斕的琉璃碎了一地，四散落，一如董莉的心和他們二十幾年的夫妻。

紀盛年覺顴骨不斷有錐心的疼痛傳來，他手了，指腹上瞬間沾滿了鮮。

董莉看見，心不可抑制地疼了一下，但自尊心作祟，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去關心他。

「紀盛年，我老了，不在了，我的緒估計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把離婚協議書籤了，我們把證扯了，就此分道揚鑣吧。你好，我也好。」

董莉轉過，只有這樣，才能著自己說這些絕的話。

紀盛年子前傾，他手了兩張紙，按在傷口上，然而，沒用，還是不斷往外噴涌。

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自己是熊貓，這樣浪費和自殺沒什麼區別。

「離婚的事，從長計議，你要是覺得心不好就去國外待一段時間，錢，卡，我不會收回，這段時間，我可能不經常會在你邊，你要自己保重。」

說完，紀盛年便轉離開了。

他剛走，董莉就開始摔東西，沒想到都這種時候，紀盛年竟然還想著工作，他的心到底是不是做的！

「紀盛年，你這個王八蛋!」

董莉看著門外咬著牙，狠狠地罵道。

樓下，紀小凡拿著藥箱，看樣子他什麼都知道了，也是特地在這裡等紀盛年。

「爸爸，你傷了，讓我為你理一下吧。」

紀盛年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紀小凡打開藥箱，從裡面取出碘伏，用棉簽蘸了一些，然後輕輕地塗在紀盛年的傷口上。

邊塗他還邊問：「爸爸，疼嗎？」

「還好。」

男人嘛，就算疼也是放心裡的。

「爸爸，你要是疼就忍著點，小時候，我因為沒有爸爸被弄堂里的大孩子欺負，媽媽也是這麼告訴我的，幫我上藥的時候好溫啊，還會唱歌給我聽。」

紀小凡就是故意這麼說的，他哪能被打，他這人腦子聰明的很，被打一次可能，第二次，那就是他打別人的份了。

之所以這麼說，還要帶上連葉，不過就是為了博取同，刷存在罷了。

聽到紀小凡提起連葉，紀盛年突然就開口問道：「你媽媽一直都沒有和你提過我的事？」

「沒有，媽媽是一個特別善良的人，怕我們的出現會給爸爸你帶來麻煩，所以媽媽從來都不說，有什麼事都自己忍著，有委屈也是憋在心裡，媽媽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紀小凡和紀盛年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是帶有目的，他把連葉說的這麼好，無非就是想要貶低董莉。

「爸爸，如果媽媽在世，一定不會傷害你的。」

「...」

紀盛年笑笑，拍了怕紀小凡的手，沒說話。

連葉再好再善良有什麼用，他不喜歡。

董莉再潑婦無理取鬧，在他眼裡那都是可的小任。

這就是喜歡和步喜歡的區別，很殘忍，也很現實。

等到紀小凡理好傷口的時候，紀盛年忽然對他說了一句，「小凡啊，現在你哥哥不在了，爸爸年紀也大了，紀氏集團有些擔子你也應該挑起來了。這樣，你以後就接替你哥哥的工作吧。」

紀盛年自是有自己考慮，他這是對紀小凡的考驗，假使他沒有私心，那麼這個位置就是他的人間天堂。

但若是他心不正，那麼爬的越高摔的越慘，這個位置就會是他的地獄苦海！

「好啊，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紀小凡很高興，他覺得紀航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死的真是太好了。

「嗯，加油！好好乾！」

「會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