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0

郝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他這句話，站在那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豎子不足與謀！」

「那這麼說，郝總覺得自己是蔥咯？」陸峰看著他問道：「據我所知，康佳合資多年，技方面大力依賴外資，現在市場佔有率為什麼上不去呢？」

「誰說市佔率上不去？我們在珠三角地區的市佔率在百分之三十七以上，你懂電視機嘛？」

「最近研究了一點，那麼郝總為什麼不為全國的龍頭企業呢？優勢在你，為什麼不跟山東的海爾、海信倆兄弟一下，為什麼不去蘇州跟熊貓磕一下，為什麼不去長虹、創維這些國企搶市場，反而呆在這珠三角，沾沾自喜於自己百分之三十七以上的市佔率呢？」

郝總本來想以長輩的口氣來教育教育，在柳城面前表演一下，你投靠的這個老闆就是個弟弟，至於你踹爛我辦公室大門的事兒，咱風水流轉，沒想到被陸峰給問住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先把自己的事兒管好吧。」

陸峰看到周圍的人們已經朝這邊看來，這些人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陸峰，陸峰見此笑了兩聲，提了提聲音道：「沒錢吧？本沒錢擴展市場，對嘛，錢哪兒去了？郝總，說說你們財務狀況怎樣？」

「這是商業機，無可奉告。」

「那好，我就問你一句，外資技每年要多錢？共同研發的果，核心技專利有沒有你們的份兒？花錢買個名，把外資兩個大字高高的定在腦門上，肚子的扁扁，跑到我面前秀優越？」陸峰盯著他沉聲道：「難不這些企業一輩子都只能用別人技，看別人臉？」

這話一出，現場不人嘀咕起來，很多人認同陸峰說法，在場的都是一些國企老總，要麼就是高層，對於一些技專利使用費、使用權談判的時候，低三下四，很不舒服。

「你怎麼知道我看別人臉了？你怎麼知道.....。」

「郝總！」陸峰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開口道：「你做不到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不允許別人去做，我要做的是什麼，國產的自主知識產權，我不要求全部自給自足，但是我要拿到一部分足以對抗他們的能力！」

邊緣有人帶頭鼓掌，現場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不過更多的人站在那冷眼旁觀。

柳城盯著陸峰，目里有幾許炙熱，他覺的出來，自己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陸峰的目標不就是他當年學有所時回國的目標嘛？

心裡已經暗暗想明白，不管陸峰這條路能不能走下去，或者說走的多艱難，他都要跟著走下去，哪怕他們失敗了，只要帶這個頭，後面就有人跟著，有人跟著總有人會功的。

張霞看著這道背影，輕輕的咬了一下，這就是一直要呆在這個男人邊的原因，他總是有勇氣去改變一切，改變行業，改變現狀，他彷彿代表著未來所以的希，他說可以，那就可以。

至，到現在為止，沒有失敗過，那種魔力讓著迷，曾幾何時，把自己比喻一匹野馬，無人可馴服的野馬，然而這一刻看著他的豪壯志，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臣服。

蘇有容從一進門就看著在場的人，對於這種利益場最清楚不過，今天陸峰前來，就是要給柳城看，若是表演不好，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柳城不會跟著他干。

可是這麼多行業大佬，他一個門外漢，蘇有容並不抱多大的希，在場的人絕對會同心協力把他罵個狗淋頭，哪怕有一些人同意他的觀點，也會因為站場不同而針對他。

然而現在質問的郝總啞口無言，別說蘇有容，就是在場所有人都很是意外，看著這個男人，表饒有興趣，那種像是欣賞，又像是中意，就像是看到了一頭完的獵。

蘇有容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來翹著二郎嘀咕道：「這樣的男人若是征服下來，陪在我的邊多好？」

說完又覺得不太對，若是被征服的陸峰，不就沒了野嘛？

看上的不就是陸峰上那子桀驁不馴嘛？

郝總吭哧了半天憋的臉都紅了，陸峰提出來的，就是行業痛點，郝總還沒等開口，一旁傳來一道聲音：「那麼請問陸總的大旗舉得這麼高，你難不不用一點國外技，你是研究技，還是研究國懷的？」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角落裡的焦恩凡還是開口了。

陸峰盯著這個人一個勁的打量，哪怕是作為一個男人，陸峰也得承認，他確實很帥氣，焦恩凡也打量著陸峰，兩人相差三四歲，正是針尖對麥芒的時候。

「你就是焦恩凡吧？我在報紙上看過你的專訪。」

「我也看過陸總的專訪，通篇浮誇，話里沒有半點真誠實意，全在賣弄關子，你現在跟郝總爭論技工貿還是貿工技的問題，你確定你懂？」

焦恩凡站起整理了一下上的西裝，整個人說不出的優雅，朝著在場的微微鞠躬道：「在場的各位都是大佬，在電子領域都是國領軍人，我一個小輩，斗膽說兩句，希各位不要責怪。」

在場的幾位上了年紀的老總很是用，看向焦恩凡滿眼的稱讚，又看了一眼陸峰，彷彿在說，這才是晚生後輩！

「你所說的問題，無非就是技工貿、貿工技的問題，你說郝總發展到今天，沒有技，你有技嘛？你的技、專利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嘛？還在這鼓吹自主產權，終究是個暴發戶而已，毫無眼，頗有當年慈溪老太閉關鎖國的心態，不肯俯下來虛心學習。」

焦恩凡端起桌子上的紅酒杯搖晃了一下，接著說道：「技工貿，誰都想，但是沒有條件啊，我們沒有技，國外不給技，這是個現實問題，我們有什麼？工廠、工人，低價的土地、人力勞力，所以要作為一個虔誠的學徒，用我們的工廠、工人換取第一桶金。」

焦恩凡在眾人讚賞的目中，把紅酒一飲而盡，接著放在旁邊一個服務員的托盤上，作行雲流水。

他優雅極了，哪怕是陸峰也得承認，人家一舉一帶著一說不出的魔力，好像專門培訓過的，怎麼轉，怎麼放下東西。

服務員看著他，雙眼冒桃花，又倒了一杯。

「技工貿，就是把最難的放在前面，還有一個問題，以現在國的技人才，追逐國際一流電子技，你確定追的上？開玩笑，這些都是現實問題，不如直接錢拿技授權，首先能強佔市場。」

「我們有的是什麼？有的就是市場，讓人們富起來，有了市場還怕他技嘛？只要我們不買，他們手裡的東西，都毫無價值，同時也得學習技，尖端技洋鬼子肯定不給你，但是學一些二流技也是好的，多國家想學都不讓他學。」

「技工貿，是死路一條，貿工技才是千秋萬代，同時越來越多的人會像我一樣，從華爾街拿著投資，回國為我們創造財富，創造工作崗位，拿他們的錢，他們的技，我們就出個人，萬事大吉了！」

焦恩凡話音剛落，現場掌聲雷，很顯然都認同他的說法，技工貿還是貿工技之爭，一直貫穿了整個九十年代，很多企業負責人帶著企業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但是在三十年後，這份爭執終於有了答案，最難走的那條路，永遠是最能抗的那條路，現在貿工技的理念深人心。

因為，來錢快！

現場不人看到陸峰臉不好看，紛紛笑了起來，焦恩凡笑瞇瞇道：「我的話說完了，不知道陸總還有什麼說的？若是罵人的話，還是不必說，我認輸。」

「焦總說了貿工技這麼多好，好像跟隨了那些外國企業，什麼市場、技實力、錢都來了，我就想問問郝總，你什麼況？」陸峰滿臉疑的看向郝總。

郝總沒想到他追問自己，臉瞬間僵住，猛的站起，整個人辱不堪，連甩了幾下手，呵斥道：「人家問你話，你問我幹啥？」

「哈哈哈哈哈哈！」柳城坐在一旁笑的直拍大，現場跟郝總不對付的一些哄堂大笑。

「焦總，你說的那麼厲害，郝總不就是按照你說的做嘛，康佳怎麼不是全國第一？你這個留學生說一下嘛，啥況？」陸峰看向焦恩凡問道。

「很多東西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我先吃口東西。」焦恩凡掉過頭走了。

陸峰看著他遠去笑而不語，其實道理很簡單，你這麼大一家企業，什麼都沒有，不過是人擺布的傀儡而已，絕大部分利潤都被拿走，自己手裡的錢不足以擴張，依賴疾，病不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