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走進院子后，四周很快就被淡淡的氣包圍。

回頭看了一眼消失的大門，忍不住齜了齜小白牙。

「切，裝神弄鬼。」

收回目，閑庭信步般朝著樓房走去，院子里牆角扔著的易拉罐，忽然骨碌碌往腳邊滾過來。

元酒抬腳踩住罐子，然後稍稍用力就將罐子踩癟，抬眸看了一圈，最後瞄準了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梨木，瞄準掛在樹榦下搖搖晃晃的鞦韆，一腳將易拉罐踢出去，正中目標。

「哦豁！中了。」

去混國足，說不定能帶飛全場呢。

可惜了，不是男兒。

元酒拍了拍手掌心，歪著腦袋看著梨木那邊，只聽到一聲短促的痛呼，還有那樹榦上綁著的鞦韆眨眼就被甩到了半空中。

「疼嗎？」

元酒背著手走到梨樹邊，踩住了在地上打圈兒的易拉罐，漫不經心地看著摔坐在樹下的小男孩兒。

這小孩兒已經變了鬼。

看樣子死了有好幾年了。

估計和文玉棋的況差不多，在不合適的時間誤了這個院子，結果徹底被這個院子的結界鎖在這裡，盡折磨直至死去。

不過小鬼上並沒有沾染人命，元酒也就剛剛逗了他一下。

附著在易拉罐上的靈氣只是一縷，不足以弄傷這小鬼。

小鬼摔趴在地上，張開四肢耍賴般哇哇大哭。

元酒掏出自己的大刀，將刀架在他脖子上，挑眉威脅道：「給你五秒鐘，閉上，或者沒腦袋。」

小鬼雙手立刻捂住，將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不哭啦，你把刀拿開！」

元酒將刀移開，小鬼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躲到大樹後面，張又氣憤地詢問：「你是魔鬼嗎？」

元酒了手腕，笑著道：「我覺得我長得更像小仙。」

小鬼木著臉審視了片刻：「不，我還是覺得你像剝了白雪公主皮，披在自己上的惡毒妖婆！」

元酒忽然裂開笑了：「我覺得缺棒教育的年，是不完整的年。」

「小鬼，你覺得呢？」

「看，你又在威脅小孩兒。」

元酒冷嗤道：「我可去你的吧，你死的時候是個小崽子，過了那麼長時間，你以為還是個寶寶嗎？」

小鬼強行辯駁，委屈：「我就是個寶寶。」

元酒扛著自己的刀，盯著他道：「我也不想和你廢話了，給你三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就是我原地超度你，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我現在就打散你，最後剩下一個選擇，你給我帶路，等我解決完裡面那些牛鬼蛇神，我就送你回家看看，再把你送到地府去。」

「自己選吧！」

小鬼扁著道：「沒有第四個選擇嗎？」

元酒笑道：「有啊，你把腦袋送我當皮球，等我玩夠了，再幫你裝回去，保證和摘下來的時候一樣。這樣我既不打散你，也不會送你去往生。」

小鬼立刻將回大樹後面，等了幾秒鐘后，將小手出樹榦外，晃了晃自己三指頭。

「我選第三個。」

元酒掌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小鬼，你很有前途。」

小鬼從樹榦後面走出來，一臉嚴肅認真道：「你要講信用，你解決完屋裡的壞蛋，要送我回家見爸爸媽媽。」

元酒舉起手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們天師發誓，天道監督，如有違約，必是會遭到懲罰的。」

小鬼往邊走近了幾步，憂心忡忡道：「你真的很厲害嗎？屋子裡有隻鬼特別特別兇，還特別喜歡殺那些人……」

元酒微微瞇起眼睛，抬手罩住他的腦袋，安似的拍了兩下。

「兇不要，就怕他是窩裡橫。」

那樣揍起來就不痛快了。

最近剛好手了。

……

元酒剛跟著小鬼上了二樓，雍長殊就一腳踏進了院子里，他鼻翼輕輕翕，嗅到元酒上的味道，抬眸朝著那棟樓房去，就在他正準備抬步繼續向前時，周圍的環境忽然發生變化，眼前的水泥小院子突然變而來一個水池。

他踩在一片綠得發黑的荷葉上，荷葉四周是毫無波瀾的黑死水。

水池裡每片荷葉的距離間隔很遠，目之所及，全是如此場景，似乎看不到盡頭。

雍長殊雙指抵著眉心，睜開眼睛之後，原本黑的眼睛漸漸閃過一抹藍的芒。

很快他的雙瞳就變一藍一黃。

解除封印后，他的視野變得格外清晰，周圍流的每一縷氣，以及池塘底部不斷蒸騰出來的黑死氣，在他眼下無所遁形。

這裡應該是厲鬼製造出來的異空間。

充滿了不祥的氣息，讓他非常不舒服。

雍長殊縱躍到遠另一枚荷葉上，看著四周開始咕嘟嘟冒泡的水面，腐爛的臭味兒很快就彌散在整個空間之，就像是池塘底部被翻開的淤泥，裡面那些不見天日的臭魚爛蝦被翻出來曝曬之後的臭味兒，對於五強大的人和妖來說，這種氣味兒簡直就是在謀殺他們的嗅覺。

雍長殊用手著鼻子，正準備封閉自己的嗅覺時，忽然一道腥風從耳後襲來。

他微微往左偏移，一道黑的水濺在他白的領口，瞬間讓他臉黑沉如鍋底。

「我滴個神，這裡怎麼這麼丑？我們這是跳進糞坑了嗎？」

一道有些尖銳的聲突然響起。

雍長殊從空間里出一把黑傘，撐開后扛在肩上，轉看向後，低頭撣了撣自己的領口。

那臭味兒還是沒有除掉。

這讓他有點不了。

兩個姿窈窕的人在幾片荷葉上跳過，直到看見舉著傘，站在荷葉上的雍長殊后，兩人忽然驚喜地喊道：「欸，是先生啊！」

雍長殊剛準備過去，一道騰起的黑水流又襲向他背後。

他臉瞬間沉下去，將手中的傘往後一捅，扇柄快速旋轉，將奇臭無比的池水掃開之後，足下輕點往前突進，雍長殊從黑傘扇柄中出一柄極細的長劍，從下方直接刺出去，挑中了依靠黑池水為偽裝，專門襲他的水鬼。

郎代和桑心頤原本驚喜的臉消失，快速地跳到雍長殊邊，一人一妖果斷出手。

桑心頤抿嚴肅道：「先生退後，這小東西給我們來就好。」

雍長殊將挑中的水鬼扔在荷葉上，隨手甩了甩劍刃上水，很快水痕便消失不見。

他手指從劍上掠過，上面的痕跡與氣味漸漸消散，才肯將細劍歸傘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