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括帶著段時回到特管局，連夜開始審訊工作。

在將段時放出來之前，江括特地跟章齡知打電話，借來了弘總。

乜經緯開車帶著正直師叔和弘總趕到局裡，配合江括開展工作。

甫一放出來，段時下意識就想抓住機會逃命，弘總原本老神在在地站在一邊，在氣迅速散開后，立刻彈出利爪扣住了段時的脖子。

乜經緯見段時被抓住后，繃的慢慢放鬆。

但他手下作極快，將特管局研發部針對厲鬼專門研製的手銬鎖在段時雙手上，又用靈索1號將捆住。

弘總抬手將段時丟在椅子上，重新走到江括邊站著，面無表地盯著還在掙扎的鬼。

沒人知道他心煩躁。

大晚上的，正是殭們最活躍的時候，他正宅在棺材里追豆最新拍的小短劇，結果被乜經緯從殭里拖出來幹活。

又是日常想敲茅山派小道士腦殼兒的一天！

……

段時掙扎的時候，漸漸變了生前的模樣，地上很快就淌滿了水。

弘總沖齜了齜鋒利的牙齒，森冷的眼睛里閃過幽。

乜經緯將筆記本電腦放在桌上，抬眸看著段時提醒道：「我建議你不要掙扎，你可能不太清楚，殭對的氣味很敏，你再這樣引起他們躁，把你撕了吞掉都有可能。」

段時扭頭看向弘總，又看向將注意力集中在上的正直師叔。

兩隻僵都直勾勾盯著，簡直就像是兩頭狼，對虎視眈眈。

段時瑟了一下，瞬間就不掙扎了，上猙獰的傷口也漸漸消失，兩隻腳踩在椅子上團坐著，警惕地盯著他們。

江括拉開椅子坐下：「段時，配合我們的審訊工作，可以爭取寬大理。」

段時出譏笑之：「寬大理？對待厲鬼，你們一向不是斬草除嗎？」

「要殺就殺，我沒什麼好代的。」

江括並不意外的反應，特管局每一個執法員，最不喜歡的工作就是審訊厲鬼。

大多數厲鬼都手染人命，作惡多端。

被抓捕歸案后，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很難從他們口中撬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這些厲鬼基本上都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案件審理結束后，要麼就地打散灰飛煙滅，要麼就超度送去地府，那裡有著更酷烈的刑罰等著他們。

「如果你不怕再死一次，剛剛跑什麼呢？」乜經緯直切要害，勾笑得惡劣，「你可能不知道，你哥段崎瑞是怎麼魂飛魄散的，他先是被玄冰凍住，最後在清醒狀態下被業火燒了飛灰。」

「你雙胞胎姐妹段時珠，被執法員手撕碎片，拼都拼不起來那種……」

段時咬著后牙槽，罵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乜經緯敲了敲桌面：「對啊，威脅你呢。」

「雖然我們和隔壁刑偵是一個系里的，但是我們偵辦的對象又不是人，像你和你哥這種作惡多端的厲鬼，是不我國現有法律保護的，所以威脅你不是很正常嗎？」

「卑鄙。」

乜經緯好笑道：「這詞兒我覺得送給你們更合適。」

「既然你不願意主代，那我們剛好有時間，就跟你好好聊聊你們段家生前乾的那些事，如何？」

段時抿不語，臉上浮現怒。

「你們段家一家子也是稀奇，你哥段崎瑞品行不端，自私自利心狹隘，一個人惹上麻煩，最後拉著全家賠上命，這案子當年在咱們市可是轟一時。」

「不過眾所周知，你哥就是個人渣。」

「沒想到死後也不安生，一個敗類又霍霍了數十條人命。」

「有道是世道好迴，蒼天也不願意饒了他，所以他昨天終於了鬼渣，我覺得這個結局適合他……」

「你閉！」

段時上氣浮，頭髮瞬間張開。

弘總走到後，抬手照著後腦勺了一掌，力道之大，直接把頭差點給打掉。

有過斷頭影，段時上的氣立刻平息下來，回頭兇狠地瞪了弘總一眼，但明顯外強中乾。

「老實點兒。」弘總今晚很暴躁。

揍完鬼，他又退回原地站著，兩眼無神，大腦放空，明顯神遊天外。

江括等段時平靜下來后，沉聲問道：「用人餵養你們的是誰？」

段時：「沒有人。」

乜經緯搔了搔額角：「當我們是傻子嗎？沒人餵養你們，再給你們五十年，你們也擁有不了現在的實力。」

段時：「知道還問，這不就是傻嗎？」

乜經緯臉上笑意淡了幾分：「給你幾分好臉，真以為執法員個個都好說話是不是？」

「跟我們合作，可以讓你走得痛快點。」

「如果不合作，反正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該救出來的人都救出來了，將你送到地府，你覺得自己能在地府十八層地獄里熬幾百年？」

段時哂笑道：「該救的真的都救出來了嗎？那姚藍呢？」

乜經緯臉微變，江括手裡轉著的筆停了下來，抬頭看向段時。

「所以，姚藍果然還活著，在一直豢養你們的那個人手裡。」乜經緯說。

段時臉上得意的笑容消失，閉上不再說話。

乜經緯嗤笑道：「你不會天真地以為，豢養你們的那個馭鬼師還會來救你吧？」

「這裡是特管局重獄，就算再養十個你這樣的廢，他也闖不進來。」

段時眼裡冒火，但始終不肯再開口。

江括在紙上寫了個名字。

乜經緯斜了一眼，將紙上的名字盡收眼底，很快換了個話題。

「郭浩文，認識吧？你們家院子里養著的那隻小鬼。」

段時忽然掀起眼皮，沉沉地看著乜經緯。

「那隻小鬼就是個廢，早知道他那麼沒用，當初就該直接把他一口吞了。」

江括一直注意著段時的表和作。

將段家的鬼窩徹底捅了個窟窿后，他們一直在思考，一個走失的小孩兒，為什麼魂魄能保存下來？

段家那幾隻厲鬼留著郭浩文到底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