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土財主要來,元酒的腳步不由輕快了幾分。
看見坐在臺階上的章齡知,了臉上的,將笑意全部都下后,才站在他面前輕輕咳了一聲。
垂頭喪氣的章齡知立刻抬頭看著元酒,了眼睛道:「我眼睛花了嗎?」
「沒有。」元酒招了招手,「起來吧,帶你去找小屁孩兒。」
章齡知愣愣的,跟著走了兩步后,才反應過來:「元觀主,你怎麼那麼快就過來了?沒回道觀嗎?」
元酒背著手,笑得高深莫測:「你猜呀。」
章齡知跟往前走了一段路,發現路邊還站著一個男人。
看清對方面容后,章齡知默了默,才問道:「城先生也一起啊?」
「師尊最近比較閑,有他鎮著,一般宵小都不敢出沒。」
章齡知:「……」
說的跟城先生像鎮山神一樣。
元酒從儲手鐲里拿出一隻金碗,裡面有半碗水,將一枚綠的葉片丟在水裡,把金碗給了章齡知。
「端著啊。」元酒指了指碗里的小葉子,「朝葉柄指的方向走,就能找到他了。」
章齡知端著碗,覺非常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原理?」
玄學版GPS定位嗎?
元酒:「我給小鬼戴的那串木珠,與這枚葉子同取一株樹上,這種樹的葉柄會永遠朝著株木方向,所以用來定位非常方便。」
章齡知忽然有疑問:「葉子不會指向那棵樹嗎?」
元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當初摘了這葉子,又取了它的木料,還會讓那株樹繼續活著嗎?」
當然是連一起砍了啊。
不然路指錯了怎麼辦?
「這種樹覺很珍貴,怎麼能砍?」
元酒白白看了他一眼:「年輕人,這種樹咱們地表上是不會有的,明白嗎?」
在修仙界,這種做脈樹的樹種只存在於一方海島上。
那座島上脈樹很多,生長也特別快。
而且這樹的功能那麼肋,很多有傳訊玉簡的修士,都不喜歡用這些木料。
當初也是在島上待了段時間,閑的沒事兒,想著儲手鐲里空間那麼大,屯一點也不佔啥地方,所以就砍了好幾棵,打算用這木料來做手工,也並沒有打算用來當定位的工。
木料只用了一截,做了一隻手串。
遇到郭浩文之後,忽然想起了這麼一件東西,剛好鬼也是可以佩戴的。
所以就送出去了。
……
據葉脈指向,三人很快找到了康河公園附近。
章齡知端著小金碗,沿著河壩邊的路往前走了大概三四百米,在一臺階上找到了郭浩文。
他率先跑過去,元酒和城上月不不慢地綴在後面。
城上月看了眼那小孩兒,收回目后問道:「那個小孩子有些特別。」
元酒頓住腳步,不解道:「哪裡?」
城上月垂眸道:「他的魂能夠自然而然地凝聚氣,你沒發現嗎?」
元酒點頭:「這個我知道的,但他是厲鬼,本就能夠凝聚氣。」
「我也一直懷疑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背後的兇手留著他的目的是什麼。」
城上月:「你有查過他的八字嗎?」
「江括給的檔案上有寫,我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城上月搖頭道:「不對的,你最好再問問他父母,他沒有沾染孽緣,但是上的氣卻比尋常厲鬼要重許多,應當是本質的原因。」
「師尊是覺得他是八字全?」元酒凝眸思考了片刻,「可是出生日期他父母總歸是不會弄錯的。」
「再確認一下。」城上月也是直覺。
為厲鬼后,其實很難從氣來判斷厲鬼生前的質。
但是說不上來,他只是覺得這小孩兒比較特別。
修仙之人第一覺都比較準,修為越高的人尤其是。
元酒:「好,我之後親自跟他父母確認。」
城上月神淡淡道:「你們這個世界,人多,鬼也多。本尊出來閑逛時,看到許多遊魂野鬼。」
「現在新生兒比之前太多,所以很多人離世后,需要排隊很久才能等到投胎名額,在下面也是乾等著,很多鬼貪世間一切,遲遲不肯離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城上月認真地說道:「者,天地之道也,萬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平衡,萬一理。」
「此消彼長,為患。」
元酒面凝重,知道師尊說的是對的。
有些事眼下看不出影響,但長此以往,患會變禍患。
地府迫於各方面力,放任魂在人間流竄,若能在短時間及時調整過來,一切尚且好說。
如若不能……
這件事暫時按下不提。
元酒覺得這也不是能心得過來的。
他們能想到這裡,地府的幾位未必想不到,但是目前仍舊沒有有力的措施針對這種況。
也就說明,他們可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很多政策真到實施過程時,總會遇到各種阻礙,這是很正常的事。
……
元酒走過去時,章齡知已經和郭浩文流完畢。
小鬼抱住自己哭得稀里嘩啦,但是一滴眼淚都沒有。
看起來既好笑,又莫名讓人覺得心疼。
鬼是沒有眼淚的。
會流淚的鬼,魂多半已經無比孱弱,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元酒走過去,坐在郭浩文邊的臺階上,朝章齡知擺了擺手,示意他一邊待著去。
等章齡知走遠,元酒手了一下小鬼的包子臉:「再哭你也沒有眼淚的,大半夜坐河邊乾嚎,幸虧沒有其他路過的人,不然得被你給嚇個半死。」
「關我屁事兒啊!」小鬼哭得打嗝兒,生氣得說道。
元酒敲了敲他腦袋:「你這話就說的很沒有公德心了,你小時候被石頭絆倒,就沒怪過一切都是石頭的錯嗎?然後還不是從地上爬起來,一腳把石頭踢開?」
郭浩文哭得更傷心了,委屈道:「你把我比了個絆腳的石頭,你還是人嗎?」
元酒:「……」
「我就是打個比方,你這小鬼不太會抓重點啊,上學時候語文不及格吧?」
郭浩文著眼睛,甕聲甕氣道:「我沒上過小學,也沒有學過語文。」
元酒:「……」所以這天是聊不下去了吧?
「我覺得我就不該安你,現在的小孩兒都跟你一樣討厭嗎,杠轉世?」
郭浩文不哭了,扭頭瞪著。
元酒微微挑起眉弓:「我難道說錯了?我說一句,你杠一句,槓桿都沒你能杠。」
「你才是杠,安小孩兒都不會。」
元酒拍了他一掌:「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世上能得我安的人,那是三生有幸,能得我安的鬼,肯定是攢了八輩子好運。」
郭浩文木著臉盯著:「……」
這小道姑瘋了。
都臭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