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敦從附近的墓區挑了幾個生前死狀凄慘的鬼，用間通行貨幣收買了他們來幹活。

幾隻鬼答應的特別痛快，二話沒說就跟著他鑽進了宿舍樓，趴在窗戶邊看著屋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嘰嘰歪歪。

「原來你是找他們的麻煩啊……兄弟，你是不是生前被他們騙了錢啊？」一隻手腳不正常扭曲的男鬼趴在窗戶邊隨口問道。

於敦搖了搖頭：「不是我，是我朋友。」

「你們知道這宿舍的人？」

「知道，怎麼不知道。」手腳不正常扭曲的男鬼是出車禍死的，他死了有小半年了，對附近幾棟樓的況算是了如指掌，「這棟樓有不都是專業騙子，他們是從Z國那邊過來打工的，但大多數都被騙，有些人比較機靈，剛開始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就想辦法逃跑了。」

「但是還有些……不太聰明的，份證件都被扣下了，才發現自己進了騙子窩。」

「這邊詐騙都是團伙嗎？」於敦聽完確實震驚了。

他還以為只是偶然到個小團伙。

車禍男鬼搖頭唏噓道：「你真是太年輕了，這裡是國外最混貧困的地方啊，這一塊兒都靠近貧民窟，能把人給扣下來，組織他們進行詐騙的人，怎麼可能是什麼簡單人？他們也跑不了，我記得當初有幾個想逃跑報警的，最後不是被衝上海灘了嗎？」

「好像是三四個月前的事吧。」

於敦沒有再說話。

因為他意識到，可能就算把這些詐騙犯嚇破膽子，他們也不會去警察局自首。

這件事得和元觀主還有城先生他們商量一下才行。

不過，業績還是要刷一刷的。

……

「辛苦各位兄弟了，好好嚇嚇他們。」

於敦抬手朝著屋燈盞一指，屋的燈唰的一下就熄滅了。

四五隻面目全非的鬼立刻爭先恐後的從窗戶爬進去，捲起了一涼的冷風。

忽明忽暗的月下，玻璃窗上漸漸上一個手印，鮮紅的順著掌印緩緩往下淌。

……

黃壯從床上下來，原本想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去走廊里看看其他宿舍是不是也沒電了。

但是走到門口后，他手去拽門把手，卻忽然發現怎麼擰都擰不開。

剛一轉，他突然發現周圍景全變了。

他正站在一條馬路中央，前方車燈亮得刺目，他下意識就抬起手臂想要擋住眼前的線。

剛瞇起眼睛，就看到一個人好像躺在面前不遠的路面上。

而不遠的卡車速度毫未減，速度極快地朝著他所站的方向駛來。

黃壯幾乎嚇得兩打，咬著牙往前飛跑了兩步，抓起地上的人快速往路邊拖去。

下一秒汽車從旁呼嘯而過，捲起的熱浪中裹挾著熱的沙塵與，讓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手機早就被剛剛衝過去的汽車碾碎，他剛剛抓的那個人……

還沒有從馬路上完全拽過來。

黃壯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地上被攔腰碾斷的，嚇得頓時白眼一翻，哐當一下砸在地上，直接暈了過去。

趴在地上正準備起來給他個驚喜的車禍男鬼：「？？？」

他還沒開始演呢？

這觀眾咋就……沒了？

……

於敦一直觀察著屋的況。

這幾隻鬼嚇人的手段比他預料中要好很多。

尤其是那個肢都扭曲的車禍男鬼，剛開始表演就直接把騙子嚇得徹底躺了。

很有前途啊！

屋裡另外兩個騙子況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半個小時后，屋裡的尖聲就徹底消失了。

而隔壁幾個房間依舊亮著燈，對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一切都無知無覺。

於敦看在收工的四五隻男鬼，給他們補了幾張冥幣，看著在地板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三個騙子，抬手在黃壯上標記了一下。

其他幾隻鬼領了錢就跑了，只剩下那個車禍男鬼站在原地，看著於敦一通作，不明所以道：「兄弟，你這是在幹啥？」

「總不會還想殺了他們吧？」

於敦搖了搖頭：「不會，我只是標記了一下，方便下次找到他的位置。」

男鬼了自己扭曲的胳膊，震驚道：「你還打算以後天天來嚇他們啊？」

於敦回頭道：「我要想辦法，讓他們去警局自首。」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盯著他們的頭頭都不會讓他們往警察局那邊走，而且他們可能在本地警察局那邊都有人，去了也是白去。」

於敦：「你什麼名字？」

「胡偉。」車禍男鬼坐在窗檯晃著兩條綿無力的，「我是來這裡旅遊的，窮游，結果晚上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貨車給撞死了，那司機停都沒停，直接逃逸跑了。這鬼地方好多地段都沒有監控，所以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是誰撞死的我……」

「那你不去投胎，是想找到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於敦問道。

「也不算是。」胡偉搖了搖頭，「我出車禍的時候，上沒有帶份證件，當地警察收斂了我的后，想通知我的家人。但是警察找去旅館之後，才發現因為我出事好幾天沒回去，行李證件什麼都被了。」

「住旅館沒登記份嗎？」於敦有些不理解。

一般來說，就算份證件丟了，多也該知道名字國籍，可以聯繫當地大使館幫忙。

「沒有登記，那就是一家小破旅館，我為了省錢才住的。」胡偉幽幽嘆了口氣，「裡面龍蛇混雜，本來我一個大男人，在外面旅遊了那麼久，其實也是有些經驗的，所以才不怕住那種地方……但是誰能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

「所以我到現在都沒有人認領，我也只能在這片土地上徘徊。」

胡偉盯著於敦，詢問道：「我其實想回國，土為安。」

「不想繼續飄在異國他鄉……我已經在外面遊走了五六年了。」

於敦抿沒有接話。

胡偉一直沒走，其實就是打算從他這裡手：「兄弟啊，看在我們是同胞的份上，我知道你應該是有些法子的，你能不能幫我聯繫下我的家人啊，把我的骨給接回去安葬？」

這個要求其實不算很過分。

但是吧……於敦道：「我也是鬼，你指我怎麼通知你家人？」

胡偉：「……那你能帶我回國嗎？」

於敦看著地上的手機：「我從順著網線爬過來的，我覺得你進去應該會在裡面迷路……」

那就是沒辦法了。

漂洋過海回家，就算是鬼也沒有辦法。

因為真的很難。

於敦看著胡偉垂頭喪氣地坐在窗臺上，思考了片刻說道：「要不……我回去想想辦法，但是我有個條件。」

胡偉立刻抬起頭：「兄弟，你說。」

「幫我先盯著這邊的況，尤其是這幾個人。」

「這個沒問題，包在我上。」胡偉立刻拍著脯保證道。

於敦抓著黃壯的手按在手機上，定定看著胡偉：「我肯定還會再來，不管我能不能幫到你，到時候都會給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