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垂眸思考了片刻，從兜里拿出手機，敲了鄭法醫的微信，要了一張法醫拍攝的照片。

收到照片后，將手機遞給了大爺。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小孩兒？」

大爺拿過手機，看了眼照片上的孩子，立刻就閉上了眼睛，痛心疾首道：「我就知道！真是造孽啊……造孽！」

「這就是昆昆。」

大爺將手機還給元酒，深深嘆了口氣。

「我說這段時間一點兒都聽不到孩子的哭聲了，昨天晚上還在和我家老婆子說，昆昆媽媽肯定是把孩子送走了……」

元酒坐在沙發上等大爺平復緒后，才開始詢問：「昆昆媽媽什麼，您知道嗎？」

「劉希。」大爺提起這個人，臉上的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在這一塊住了一年多了，帶著兩個孩子搬過來住的，當時還懷著孕，說是和老公出軌，正在鬧離婚。當時我跟我家老婆子還特備同這姑娘，誰知道……欸，一言難盡。」

……

老人說的事比較零碎，但是元酒大致是弄明白怎麼回事。

劉希是十九個月前搬過來的，帶著一個四歲的兒，當時還懷著七八個月的孕，住了差不多一個月就生下了昆昆，一直對鄰居說是丈夫在孕期出軌，所以準備分居離婚。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劉希搬出來是事實，但是丈夫趙澤已並沒有出軌，而是因為和在婚姻期間相出現了矛盾。

而矛盾竟然是因為劉希不知道為什麼，近兩年來堅持素食主義，一點蛋白都不吃。

而且自己是素食主義，也要求家人堅持。

他丈夫剛開始以為只是一時興起，很快就會恢復如常，但沒想到劉希卻再也不肯吃除素食外的食。

趙澤已和劉希有兩個兒，大兒八歲，二兒四歲，因為劉希長期不允許們進食蛋類，的面黃瘦，嚴重營養不良。

為了兒的飲食營養和健康問題，趙澤已和劉希這兩年矛盾不斷。

本以為劉希意外懷孕，這次可以讓試著攝其他食，但是又失敗了。

沒辦法，趙澤已想用離婚來威脅劉希，至要讓兩個兒能吃其他東西，並且將儘快調整過來。

但是劉希意外強，懷著七八個月的孕搬出了家裡，甚至帶走了二兒。

趙澤已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但是劉希當時已經生下了小兒子昆昆。

趙澤已想緩和關係，但是劉希依舊堅持自己的素食主義，甚至在昆昆幾個月大的時候，就不再給他喂母，連牛都很喂……

這也就導致了昆昆嚴重的發育不良，死去的時候明明已經一歲半，看起來卻和八九個月的小孩兒差不多大。

……

元酒聽完一臉懵，撓了撓額尖，很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熊梓誠和宋文哲各自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老大爺說完，看著三人同款表，嘆氣道：「這事兒是真的，我們這層樓的基本上都知道，昆昆媽媽特別瘦，是那種很極端的素食主義者。」

對於他們這些老人而言，吃素倒是不新鮮，但是堅持幾年只吃素，那就很讓人震驚了。

首先人就必須要攝很多營養，單靠素食其實很難補充人所需要的蛋白質等營養質……

大人堅持吃素也就算了，怎麼能要求還在發育長的小孩兒也這麼做……

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也正是因為劉希的存在，他們這些老人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主義，做素食主義。

真的是活久見。

為這件事，鄰居也試著跟困困媽媽通過。

看著四五歲的小姑娘的跟非洲難民似的，就連一歲左右的小嬰兒每天都得直哭，他們這些做鄰居的聽了都覺得心疼。

可是昆昆媽媽依舊不為所，甚至後來連孩子哭都不管，就放在家裡讓他一個人哭到累，然後睡著。

……

元酒沉片刻后，徐徐說道：「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

老爺子一聽，頓時有些無語道：「我老頭子活了那麼久，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元酒突然囧囧有神地看著老爺：「……」

不是，這怎麼還杠上了呢？！

宋文哲：「素食主義我知道，但是我沒見過這種極端的素食主義，作為一個母親，難道沒有嘗試嗎？就算不給小孩子吃其他東西，母總該喂吧？為什麼連母都不給……」

老爺子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昆昆媽媽大概四五個月的時候，就斷掉了母。」

熊梓誠坐在一邊，忽然說了句話：「這是謀殺。」

「作為一個母親，已經養育過兩個孩子，不可能不清楚養育孩子需要什麼，明知道孩子需要進食，需要有營養的東西，卻不肯喂，那個昆昆的小孩子能活到一歲半真的是個奇跡。」

宋文哲陷沉默。

熊梓誠臉很難看，他的話題太有衝擊了。

「孩子死後，將孩子拋在郊外的行山，這已經構了犯罪……」

「不配作為一個母親。」

元酒扭頭看了宋文哲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怎麼回事兒？

宋文哲斟酌了一下，淺聲說道：「熊梓誠他原來有個姐姐，小時候他爸媽做生意在外面跑，就把孩子寄養在他大伯母那裡，後來他姐姐兩歲左右意外死了。」

……

就宋文哲知道的，熊梓誠好像原本不是獨生子，應該是有個姐姐。

他父母覺得男孩兒孩兒都一樣，但是他那個大伯母十分重男輕。

後來他姐姐死了后，他父母才發現孩子上有傷痕。

最後這事兒鬧大了，才知道孩子在親戚家了待。

這事兒也徹底讓他們家和大伯家生出間隙。

後來他大伯和大伯母離婚，但是礙於他堂哥那個時候還小，最後沒能將他大伯母那種人送進牢里。

不過因為這事，他們家已經很多年不與他大伯一家往來。

元酒扭頭仔細看了熊梓誠一眼，張了張口，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其實沒有從熊梓誠面相上看到有逝去的親眷，尤其是兄弟姐妹。

那個意外去世的孩兒，應該與熊梓誠沒有直接緣關係。

但是這種時候……不適合說這些。

而且這也都是熊家的家事，說出來破壞人家家庭。

按照熊梓誠和宋文哲的描述，熊梓誠的父親應該是個有些脾氣，但還算有擔當的商人。

可能管孩子不太行，但是家庭關係應該算是相當和睦，雖然父子間經常鬧一鬧，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