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看著桑心頤將那隻惡鬼捶得只差淚流滿面，他拍著翅膀從頂樓下去后，問道：「回特管局嗎？」

桑心頤從地上起來，高跟鞋踩在惡鬼的背後，手撥了一下自己海藻般的長發。

和這惡鬼打了一架，的髮型沒有了。

頭頂還禿了一小塊。

回去還得想辦法生髮。

生氣！

桑心頤將惡鬼給白羽：「我去把那隻玄貓帶上。」

白羽化作人形，單手拎著惡鬼，扭頭看著桑心頤小跑著將不遠癱在地上的玄貓抱起來。

見桑心頤走回來后，白羽垂眸看了眼：「是只尚未開智的野貓，你要花費力救它？」

「這玄貓剛剛救了屋裡那個小姑娘。」桑心頤抬頭期待地看著白羽，「同為靈，你應該不吝嗇救一隻可的小貓咪吧？」

白羽黑著臉道：「你覺得鳥和貓能和平共嗎？」

「怎麼不能？」桑心頤將奄奄一息的玄貓往白羽面前遞了遞，「玄貓本就十分見，尤其是這種已經開了竅的，只需要一點點的機遇，就能夠徹底改變命運。而且它救了個孩兒，這功勞也足以讓它多活一段時間吧。」

白羽盯著肚皮起起伏伏的玄貓，黑著臉將右手在它的上，分了一部分靈力給它。

「命是保住了，剩下的傷你自己想辦法。」

白羽嫌棄地拎著兩隻惡鬼往巷子外面走。

桑心頤從巷子的雜堆里翻出一細長的木，隨意地將長發盤在腦後，抱起地上的玄貓，踩著高跟鞋快步追著白羽離去。

……

一晚上兵荒馬，等到特管局辦公室安靜下來，已經是凌晨四點左右。

很多人都直接趴在工位上睡著了。

元酒從遊戲里抬起頭，先看了眼屏幕前的位置。

之前雍長殊就是站在那裡調度特管局的員工，但是此時屏幕雖然還亮著，但是人已經不在了。

章齡知就在跟前不遠坐著，桌面上的電腦屏幕黑了下來，人趴在自己手臂上正睡得香甜。

辦公室空調的風呼呼的吹著，元酒扭頭看了眼放在沙發上的毯子，揮手將毯子一甩，輕輕蓋在了章齡知肩上。

元酒走到章齡知邊，把手機放在他工位前充電，起準備到轉轉。

……

凌晨四點的特管局安靜的過分，只剩下一些儀發出低沉的聲音，正在工作中。

元酒路過審訊室時，發現裡面有聲音。

推開了隔壁觀察室的門，第一眼先看到了個子很高，人很瘦的白羽。

元酒朝他微微頷首，隔著單向玻璃，看著坐在審訊室里的江括和雍長殊。

「在審那兩隻惡鬼？」

白羽點點頭：「雍先生打算先從他們這裡找到突破口，查出新通道在哪裡。」

元酒靠在後的牆面上，觀察了一會兒：「審了多久？」

「差不多三個多小時。」白羽微微顰眉。

元酒陷沉默。

觀察了兩隻惡鬼片刻，微微垂下眼簾，腦子裡冒出個好主意。

抬手扣了扣玻璃，拉開觀察室的門。

雍長殊和江括起走了出來，桑心頤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直接穿牆進了審訊室。

白羽也推開門進去。

主要還是怕這兩隻惡鬼作妖，趁他們不注意就跑路。

……

門合上后，元酒著雍長殊笑道：「我有個主意，說不定能讓他們開口。」

雍長殊眉梢輕輕挑了一下。

「你說說看。」

元酒笑道：「我給他們引見幾位同行。」

之前在地府還有好幾個沒被天雷劈到的惡鬼。

那幾隻惡鬼修為都不低，所以賊賊的，跑路的時候也比其他鬼要快得多。

雍長殊即刻就領悟到的言外之意，有些遲疑道：「你要放他們出來，秦廣王和平等王不會同意吧？」

「何必要放他們出來，送他們回去不是更好嗎？」

審完直接關回地獄里，看他們誰還閑得蛋疼，想方設法往外跑？

「如果死活都不招呢？」江括擔心道。

元酒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從地府跑出來的鬼只多不，以後你們遇到今晚這樣的況只多不，能抓到的惡鬼肯定也很多。所以屋裡這兩隻如果死活不招，那就直接理超度他們唄。」

「我就不信了，從地獄里跑出來的惡鬼各個都那麼有骨氣，能為背後那點勢力義無反顧地送狗頭。」

雍長殊：「說的有道理。」

格局很大啊。

何必揪著一兩隻不放。

他們還有好大一片魚塘呢。

……

審訊室的隔音設備，對於實力強大的鬼怪和妖是完全不起作用的。

在元酒建議完之後，坐在審訊室的桑心頤和白羽對視了一眼，看向對面明顯躁起來的兩隻惡鬼。

百年惡鬼扭頭小聲問著老鬼：「理超度是什麼？」

暴躁老鬼：「老子怎麼知道？」

百年惡鬼看向對面的桑心頤，被狠狠瞪了一眼，下意識別開頭，看向端坐不的白羽。

白羽只是笑了笑：「等下去了，就知道了。」

百年惡鬼：「……」

關鍵是他不想再下去了啊！

辛辛苦苦從地獄里跑出來，冒著各種危險終於抵達界，難道為的就是重新被送回去嗎？

這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局面，他接不了。

想哭。

就是沒眼淚~

……

元酒單手拉開房門，跟屋的桑心頤和白羽招了招手：「你們先去宿舍休息吧，剩下的給我。」

桑心頤二話不說，就準備麻溜離開。

白羽從元酒邊穿過時，忽然住桑心頤：「你不是要找人治你那隻貓嗎？這位不是剛好有辦法。」

桑心頤腳步頓住，忽然回頭看向元酒，有點點糾結。

「會不會不太好？元觀主已經幫了我們很大忙了。」

元酒好奇地看著桑心頤：「你養了只貓啊？病了？」

桑心頤點頭道：「今天撿的玄貓，救了個小姑娘，但是被裡面那隻惡鬼打傷了。」

「這樣，就一點小事而已。」元酒很大方地從袖口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碎，分三次兌水給它服用就可以。」

「保證三次用藥后，它就能下地跑了。」

桑心頤立刻接過藥丸：「謝謝元觀主，下次有事兒需要我幫忙，你直說就行。」

元酒目送離開。

白羽無奈地搖了搖頭：「為一隻厲鬼，真不知道為什麼還會對貓貓狗狗心。」

雍長殊只笑道：「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救下郎代，更不會有後面化為厲鬼，卻保留了神智的機遇，以及如今的就。」

以桑心頤的經歷，雖然是厲鬼，也殺了很多仇人。

但是生前生后都將「仁義」二字做到了極致。

去地府也有無數功德護佑，不至於像屋子裡那些惡鬼一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

元酒進屋后，兩隻惡鬼蹲在椅子上，立馬就想掙上的錮逃跑。

相比於把他們揍得鼻青臉腫的鶴妖與鬼，這個看起來可可的小姑娘給他們的覺更恐怖。

別問，問就是男鬼的直覺！

元酒也沒打算落座，就繞到桌子前，靠在桌邊笑瞇瞇地看著他們：「給你最後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

「我呢，自覺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對待你們這些法外狂徒，一向是如沐春風。」

「所以，你們能告訴我從冥界到間的新通道位置在哪裡嗎？」

元酒笑容燦爛，看起來就像個牲畜無害的學生。

百年男鬼了脖子，恨不得將自己團球。

「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元酒手撓了撓額心：「對，你什麼都不知道。」

下一秒，元酒臉上神消失殆盡，左手突然扼住他的脖頸，手上開始竄起紫的電流。

「所以，你是靠意念從冥界轉移到界的，是吧？」

百年惡鬼嚇得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被不斷加重的電流來了個馬殺。

「豬豬豬……豬手！」

百年惡鬼雙爪帶著鐐銬，企圖去掰開元酒的鐵爪。

但是失敗了。

「你們這是濫用私刑，我要投訴你！」隔壁的老鬼哐哐撞椅子，朝著元酒大聲抗議道。

元酒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一張雷符，按在他的腦門上。

「咔嚓」一道驚雷聲，響徹整個辦公大樓。

紫的雷憑空出現，將老鬼劈了個外焦里。

元酒看著手邊同樣被雷電蹭到的百年惡鬼，慢慢鬆開手：「這只是雷符驗卡。」

「如果有什麼不服，也請你們給我使勁憋著！」

百年惡鬼頭髮都炸開了，魂薄了五分，蹲在椅子上瑟瑟發抖，聲不敢奏。

好兇殘！

隔壁被雷劈得人事不知的老鬼，像一灘貓餅一樣在椅子上，覺自己好像已經不再人間。

……

站在觀察室里的雍長殊和江括，看到突然落下的驚雷，都嚇了一大跳。

白羽也是被眼前的況給驚到了。

這小觀主看著乖巧甜，但是這下手真的不帶半點虛的。

「這就是說的理超度？」白羽好奇地問道。

雍長殊回頭看了他一眼：「還不算，真想超度誰，估計連渣渣都找不到。」

「幾個小時前，在地府直接用天雷將至兩千隻惡鬼劈得魂飛魄散。」

白羽驚愕的張了張，最後豎起手指，默默冒出一個詞兒：「牛批！」

雍長殊也覺得這實力，用「牛」已經無法概括了。

他就算全盛時期，應該也沒辦法一下子直接把兩千隻地獄惡鬼給全部弄得魂飛魄散。

主要還是戰鬥方式不同。

元酒掌握的能力，天生克制邪鬼怪，群攻技能直接carry全場！

他……算了，沒什麼好提的。

吊著一口仙氣，不死就很好了。

……

元酒抬手敲了敲瑟瑟發抖的百年惡鬼腦殼兒：「代吧，不然下一個就是你了。」

百年惡鬼：「我……」

「我真的不……」

他抬頭看到元酒的眼神，剩下的話全部被卡在了嗓子里。

「真的不知道？」元酒出一張，明顯就比剛剛大一號的雷符。

惡鬼瞬間流滿面：「我招，必須招！大人你饒了我吧……」

「我就是個還沒來得及作案功的小鬼，真的不值得您大費干戈！」

元酒朝著單向玻璃看了眼，微微頷首。

這還沒送回地府呢，不就招了。

還是特管局這些人的審訊手段不行。

地獄里關的惡鬼，能有幾個有志氣，且悍不畏死的。

沒有什麼是打一頓不能好的。

如果不代，那就是下手不夠重！

都已經是惡鬼了，還講個屁的人權。

沒把他們叉進地獄蒸籠里悶三年，都算得上是佛心仁慈了。

……

雍長殊和江括推開門，走進審訊室。

元酒退到了一邊，微微揚了揚下顎：「說吧。」

惡鬼蹲在椅子上，捂著脖子后怕，腦袋還在。

他還可以茍！

江括問道：「新通道有幾個？」

百年惡鬼老老實實答道：「據我所知，就一個。」

「位置。」江括敲著筆記本電腦，抬眸看了他一眼。

惡鬼嘆了口氣：「在鄉臺附近。」

江括：「知道誰打開的通道嗎？」

惡鬼立刻將頭搖撥浪鼓：「這個我真不知道，而且那個通道現在應該也早就關閉了。」

「你們從冥界出來多久了？」

惡鬼：「差不多……半個月。」

「出來之後，一直藏在哪裡？」

惡鬼陷了沉默。

元酒目落在他頭上，惡鬼瞬間覺狗頭不保。

「藏在素真教的一個據點。」

惡鬼見也瞞不住，便一腦全代了：「我只是個小鬼，地位也不高，知道的真的不多。」

雍長殊：「從地獄里逃到間的惡鬼，大概有多？」

惡鬼抱住膝蓋道：「數量其實並不多，可能只有幾十隻。」

「不過他們實力都很強。」

……

「我當時是趁跑出來的。」惡鬼慢吞吞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修為不過就百年而已，邊這個已經有五百年修為了。」

「其實當時打開通道的人，也是甄選了實力強大的惡鬼，放他們進間。」

「像我們這些小鬼是沒有資格的。」

「但是因為他們不願意讓我們從通道里出來，所以當時發生了暴，我也就是趁著那個機會跑出來的。」

「正是因為那場暴，所以新通道打開了只有幾個小時，就徹底關閉了。」

元酒注意到他的用詞：「你說的是有人打開的通道？」

惡鬼抬頭道：「當然是人了，冥界和間壁壘那麼厚，就算我們是惡鬼，也不可能輕易打開通道。」

「不然，那麼多遊盪在冥河附近厲鬼，早就想辦法跑出來了。」

「自古以來，你們聽過幾次冥界惡鬼不通過外力能跑到間的事跡？」

惡鬼有些不忿道：「這世上不管什麼都偏向人類，我只聽說過有些強大的道士，能把魂帶回間的，從未聽說過哪個惡鬼越獄功后，靠自己就能逃到界去的。」

「雖然冥界適合我們這些鬼生存，但是冥界也對我們有著天然的制。」

「整個冥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囚籠，地獄……就是囚籠里茅坑。」

他們這些惡鬼沒有任何權益保障，被判墮阿鼻地獄后，就等於被塞進了茅坑裡。

好歹他們也曾是人啊，誰願意在茅坑裡蹲到地老天荒？

那不是腦子有大病嗎？！

所以，能怪他們有一個越獄的心嗎？

那必須不能啊！

哼！千錯萬錯，都不是他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