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長殊心裡算著時間，長乘就站在走廊里，神淡漠地著大門外面的車流。

鑒於眼下也沒有別的事，雍長殊便與他談起了權事宜。

長乘指尖在窗臺上，偏首道：「我當初的訴求已經說的很清楚，你覺得可以，我們就易。」

雍長殊點頭道：「這個我考慮過了，是沒問題的。」

他名下的公司比較多，但最賺錢的還是長海民建，以及雍氏旗下的科技公司。

「你是要雍氏集團的份，還是長海民建的？」

長乘不解道：「有什麼區別嗎？」

「長海民建主要業務是房地產方面，但同時又不局限於這一塊，還涉及到建材，建築設計投標等……房地產是近幾十年來很賺錢的行業，且不太可能短期出現，所以你如果拿長海民建的份，穩賺不賠。」

長乘遲疑了片刻：「那科技公司？」

「雍氏科技涉及很多方面，分了好幾個子公司，主要是按照業務範圍劃分。」

「你用的狐貍牌電子產品都是雍氏科技子公司自行研發生產的，同時還有無人機和無人駕駛技，主要是配合雍氏投資的一些公司，專註於技層面研發，屬於新型類產業，也是近十年來高速發展的領域，前景很不錯，但是前期投資很大，而且競爭也相對激烈，但回報也是相當厚。」

「目前雍氏科技高盈利的業務，一個就是電子產品，一個是無人機，這兩種是最賺錢的。」

「無人駕駛技還不太，目前還在改進和測試。」

「還有一個晶元研發，投資比較大，目前還沒有看到回報。」

其他的還投資了很多大學研究室，連雍氏科技自己都在世界各地建立了研究室，最重要的是材料方面，其他都比較零散。

長乘聽完之後陷了沉默。

「你開的公司業務真的廣。」

雍長殊笑道：「沒辦法，因為當時也不是很確定那些賺錢，所以都投資了一些。」

更多的還是為了自主權。

就像晶元研發，哪怕每天億億的砸錢進去，他也從來沒考慮過關掉晶元研發中心。

沒有晶元，他的科技公司就徹底是個徒有其表的爛攤子。

雍長殊垂眸道：「其實我比較建議你，拿雍氏科技的份。」

長乘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雍長殊便繼續說道：「現在房地產開發，沒有以前那麼容易，而且未來五六十年，市場也會漸漸趨於飽和。」

他們都是長壽之人。

房地產的前景，眼下依然可觀，但未來誰也說不清楚。

五六十年對他們而言，太短了。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科技會不停地發展進步。

他們如果想要賺錢，只能抓住現在科技高速發展的急浪，去引領這個世界的科技進步，才不會被市場淘汰。

「有我在，雍氏科技只會越做越大，我的重心以後也會放在這方面，所以我建議你購買雍氏科技的份。」

長乘微微頷首：「那就聽你的建議。」

「你需要多靈石？品質如何？」

雍長殊想起元酒說的話，長乘是個大戶。

要不要坑呢？

但總覺長乘也是非常明的，不一定能坑到。

「小酒跟你說，可以從我這裡多要些靈石？」長乘見雍長殊陷思考中，忍不住問道。

雍長殊抬眉道：「就是開玩笑。」

長乘輕嗤了一聲：「那丫頭打小胳膊肘往外拐，坑別人可能會斟酌幾分鐘，坑我從來不猶豫。」

「你可以按你想要的開價，我雖不是多厲害，也沒有多厚的財產，但是你需要的靈石我應當還是供得起的。」

雍長殊：「我只是在考慮百分之一的份，能值多靈石？」

「俗對你們而言，確實並無太大作用。」

他也知道長乘是在幫他，可能是看在元酒的面子上，也可能是看在他前期給歸元觀那點投資的分上。

總歸是他們護著元酒，所以才想用這樣的方式，將人還清楚。

「你拿靈石想做什麼？」長乘問道。

雍長殊：「聚靈陣。」

「如今是末法時代，靈氣稀薄，不說妖族，就連狐族已經近八十年已經沒有功化形的崽了。」

主要是靈氣稀薄，有些到了已經可以化形的坎兒，但最後也因為渡劫的時候靈氣太，最後被劈死在天雷之下。

所以這幾十年，妖族已經很有妖敢強行渡劫化為人形。

「一個上品的聚靈陣，大約百十來個極品靈石便足矣。」長乘琢磨了一下，「我先給你一萬極品靈石，和十萬上品靈石，你看可行否？」

雍長殊詫異道：「你不覺得吃虧嗎？」

長乘搖頭：「靈石對我來說沒什麼用。」

他也基本上不用靈氣，他是神，雖然不是多厲害的神，但能用的多是仙靈之力和神力。

蠃母山綿延千里，裡面埋的幾乎全是靈石，其他人覬覦，但也不敢。

他平時都把那些當石頭和裝飾品，隨手丟在府里。

也幸虧雍長殊不知他心裡想法，不然大概率會很無語。

這就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雍長殊和長乘商議之後，定在月底之前簽協議。

長乘是想直接讓元酒簽署協議的，這些份本就是他為元酒購置的資產。

雖然他們宗門的人都不怎麼理這些庶務，但是元酒的況不太一樣，是真的一窮二白，給添置一些可以增值的產業，也算是有備無患。

……

兩人在外面閑聊了一個小時左右，白羽從觀察室出來后，走到雍長殊面前說道：「差不多。」

「去看看。」雍長殊率先走向審訊室。

此時的審訊室一片狼藉。

雍長殊推開門后，發現屋的一張桌子和三張凳子基本都碎骨。

柴曼曼蜷在牆角，不停的用膝蓋去撞擊牆面，狀貌有些癲狂。

長乘是最後進來的，看著柴曼曼臉頰慘白，眼窩凹陷，活像被鬼怪吸食了氣，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的周發紫，黑的髮和睫上已經結出細小的冰渣，眼皮虛虛闔著，用撞擊牆面的力道已經越來越弱。

長乘對此景毫不意外。

白羽手了一下牆壁，低聲道：「房間溫度好低。」

長乘解釋道：「骨妖本就是生於冥界至至寒之地，它之前尚可控制上攜帶的黃泉之氣，但骨蟻奪去了它的力量后，它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上的氣息，所以上的氣息大量外泄，室溫度下降是正常況。」

白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小小一隻骨蟻，對骨妖的威脅竟然恐怖如斯。

就算再強大的種，一旦上天敵……便不得不顧慮。

……

雍長殊走到柴曼曼跟前：「現在願意開口了嗎？」

「你們……卑鄙。」

柴曼曼闔上眼睛，下意識瑟搐。

它能清楚得聽到骨頭裡每一點細微的聲音，那隻故意從它骨中鑽進去后，便開始不停蛀空的骨頭。

那種聲音太恐怖了，沙沙沙的聲音，像在養蟲，而且不斷帶走的力量，讓全冰冷的骨頭甚至開始到疼痛。

疼痛……

這個詞對骨妖來說太陌生了。

長乘抬起指尖，隔空虛虛點向柴曼曼。

雍長殊和白羽都無法分辨他做了什麼，只能清楚地看到柴曼曼突然大起來，原本還算飽滿的皮瞬間癟了下去。

在柴曼曼面前，一面水鏡慢慢凝。

長乘收回指尖，淡漠地看著尖發狂。

這個骨妖生前應是個人，而且是個極其的人。

長乘看到這隻骨妖的第一眼，就發現了這一點。

這副皮囊被打理得極好，而且甚至不惜用掉很多氣來維護。

這隻骨妖從頭到腳，上上下下花費了大量的時間、金錢保養。

哪怕坐在審訊室里，從到外都著緻。

長乘對這種人很了解，修仙界正道之中，也有很多這樣極其裝點門面的男修和修。

這些人可能不會追求什麼長生大道，只想著怎麼才能保持青春貌，鮮亮麗。

生死可能到頭來都不如讓他們失去青春貌來得更恐怖。

……

果不其然，水鏡凝之後，柴曼曼看到鏡子里逐漸乾癟地自己，頓時瘋狂地從撲向長乘，黑的瞳孔里陡然亮起藍紫的火焰，想要帶著長乘同歸於盡。

長乘輕嗤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出手，白羽已經抬腳踹在肩上，將踢回了牆角。

能夠聽到清楚的骨頭散架聲。

長乘終於開口道：「實話實說，你可以帶著這副皮囊回冥界。」

柴曼曼僵地抬起頭，死死瞪著他，長久沒有開口說話。

雍長殊覺得柴曼曼大概率不會開口了，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長乘偏首道：「會開口。」

說完，他就轉離開了房間。

雍長殊抬手將房間碎骨的桌椅雜全部攏一堆，先收了自己的空間，打算等離開的時候，再全部投到垃圾桶里。

「你留在這裡看著它。」雍長殊準備轉離開。

柴曼曼忽然開口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你知道的全部。」雍長殊迴轉，隨手帶上了審訊室的門。

「這皮囊真的能給我用？」

雍長殊沒猶豫，點頭道：「可以。」

白羽詫異地看了雍長殊一眼，有些意外他竟然會答應這個條件。

到時候害者家屬收，該怎麼還剩下的？

而且這有些不太符合雍先生創建特管局以來的行事規則。

但眼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隻骨妖的消息。

……

眼前的這個其實是數從冥河中爬出來的骨妖之一。

開始的時候，說的幾乎和那兩隻惡鬼無異。

他們都是通過鄉臺附近的一個新建通道，從間到了界。

不過有幾隻惡鬼出來就跑了，剩下的被幾個穿著黑袍的男人抓住了。

白羽不太相通道：「都是數百上千年的惡鬼了，區區幾個人類就能把你們困住？」

簡直有些天方夜譚。

「他們與惡鬼簽訂了契約。」柴曼曼眼神漠然，冷冷地掃了一眼白羽，對將重傷的白羽一點也不怵，「那些人會鬼，所以想出來的惡鬼，幾乎沒有都要訂下契約。」

「鬼？」白羽看向雍長殊，思索道，「怎麼覺和鬼宗有些干係？」

雍長殊頭腦清晰地說道：「就算是能鬼的玄門邪道，能夠訂下契約的數量也是有限的，尤其是修為越高的惡鬼，他們越不容易駕馭，而且很容易就會遭到反噬。」

「你說的這個……有。」

柴曼曼靠在牆邊，將後腦勺抵在牆面上，忍不住勾諷刺地笑道：「我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既然開口就絕對不會說謊，你們信不信。」

白羽：「會不會是鬼宗又研究出了什麼新招式？」

「如果能大量契約實力極強的惡鬼，那他們現在的實力絕對能夠蓋過大部分玄門中人。」

甚至可能連一些修為不超過五百年的妖族，一個不小心都會著了他們的道，連骨頭渣都不會給他們剩。

雍長殊搖頭道：「暫時還不清楚是不是鬼宗，之前我們查的案子，也只有一個趙圖蘭是鬼宗弟子，前段時間在關押期間，無辜暴斃。我們的人前前後後查了很多遍，最後都沒有找到他殺的證據，只能確定他是遭到反噬而死。」

「另一個邪師，就弄出段家五口鬼宅的那個，在元酒破他的制時，遭到了嚴重反噬。」

「我們抓到的時候，都長了。」

看手法應該是鬼宗，但是也不是很確定。

而趙圖蘭之前藏那北海市最豪華的莊園，他們派人去調查過莊園的主人，不是鬼宗的邪師，就是普普通通的商人。

因為趙圖蘭先指使厲鬼附了那人的兒子，最後引了很多人前去驅鬼，但是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趙圖蘭剛好裝作好心的師，橫空出世，費了很大功夫將厲鬼殺死。

那富商全家立時對他恩戴德，將他奉為座上賓。

後來趙圖蘭借他那豪宅藏，他只當趙圖蘭短時間滯留在北海市，所以並未在意，就讓他一直暫住在宅子里。

前後盤問調查了很多遍，家裡的傭人和管家，包括那富商全家上下，說辭都對得上。

但是雍長殊還是覺得很可疑，只是確實也沒找到蛛馬跡。

只能撤回對那家人的調查，暗中派了幾隻小妖監視。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最近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多心，考慮要不要把那幾隻小妖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