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曼緩了片刻，才繼續開口道：「我不知道什麼鬼宗，沒聽說過。」

「當時從通道里出來的，有惡鬼，有異殘魂，還有骨妖。」

「骨妖和異殘魂數量很，尤其是骨妖……它們沒辦法跟我訂下契約，所以攔住了很多骨妖，最後只放了一些出來。」

「其中有一隻骨妖……實力很強，它千年前撿了一塊仙骨，所以當時那批骨妖和惡鬼，幾乎沒誰是它對手。」

「它出來之後，沒有離開，和那些黑人不知道怎麼流的，最後跟著他們走了。」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它。」

雍長殊心裡已經有底兒了，元酒從銅像里挖出來的骨妖，估計就是柴曼曼口中那隻了。

長乘已經跟他說，元酒把那骨頭三分之一拆了燒了，沒有真的將它徹底焚盡，把那隻骨妖放回了冥界。

柴曼曼：「那隻骨妖和冥河上擺渡的那位是朋友，我只聽那個擺渡的喊過它宋骨頭。」

……

柴曼曼繼續代了後面的事。

它是骨妖中數幾個沒有跑的。

因為骨頭架子在間跑實在太顯眼了，所以它們大部分都跟著那些黑袍人離開，然後分開帶走。

跟著訛殘魂潛伏了很久，然後選中了柴曼曼作為目標。

訛型小，形如兔，態優靈巧，所以很快就俘獲了柴曼曼的心。

然後訛開始引柴曼曼為素真教教徒，向素真神許願，再到祭。

它跟著學了很多，看著柴曼曼在祭之後被訛吃掉了魂魄，它跟在後面撿走了柴曼曼皮囊。

訛知道它一直尾隨，但是並沒有跟它說過話，也沒有在乎一副皮囊。

訛吃掉柴曼曼魂魄后，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估計又去騙下一個傻子去了。

而它穿上了柴曼曼的皮囊，開始扮演柴曼曼在人間行走。

它認真觀察了柴曼曼很長時間，這段時間絕對沒有白費，它了解的習慣，了解的工作，還有每天要做什麼……

所以輕而易舉地取代了柴曼曼，擁有了的一切。

大部分時間，都很和人類接，化妝，拍照，做直播，出去探店……

剩下的便是要完那些黑袍人給它的任務。

導那些極為虔誠的素真教徒祭雕像。

……

「那些雕像上其實刻著陣法，祭之後，陣法便會啟，將異殘魂轉移到素真雕像。」

「由此那些殘魂便可以從雕像中出來，吞食他們魂魄。」

「如果是份比較特殊的，或則是人際關係比較複雜，或則是有知名度的教徒，會專門找骨妖披上他們的皮，裝扮他們的樣子正常生活，過一段時間后……就會偽造他們自殺，或則意外死亡，意外失蹤等，讓披皮的骨妖，然後去接手下一個任務。」

「骨妖為什麼會這麼聽他們的話？」雍長殊問道。

柴曼曼輕笑了一下：「至於我，當然是為了這麗的皮囊，我已經做了很多很多年白骨了，死不掉，也沒辦法往生，投胎轉世對我來說太難了。」

「我也貪這人間的一切。」

「這世界多好啊，有那麼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東西……每天都過得不一樣。」

「留在冥界呢，日復一日的冥河水，冰冷刺骨，骨頭著骨頭。」

「無數的白骨漫無目的，看到魂魄就想把他們拉下水……太無聊了。」

「我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幾百年，覺時間已經在我的上停滯了，所以我得上來，我得活著。」

只有來到間，它上的時間才會重新流起來。

「至於其他骨妖……各有各的目的。」

柴曼曼反手掏出一塊藍的半明石頭，扔給了雍長殊：「那些黑袍人就給了我這個當報酬，有了這個東西，我上的皮囊便會更加堅韌一些，就算有小範圍的破損，很快也能修補好，同時也能減緩隨著時間流逝對皮囊造的傷害。」

……

雍長殊接住那塊藍的半明石頭，眉頭瞬間擰起來。

手便有一種刺骨的寒意，石頭中的紋路彷彿會流一樣。

這塊石頭只是外面裹著一層氣，但裡面流的神紋路卻有種靈氣與生氣。

難怪可以養護皮囊。

雍長殊將石頭湊近鼻尖，輕輕嗅了嗅，臉微變。

他與白羽說道：「你繼續審，我出去一下。」

雍長殊握著石頭走出去后，在後院找到了正坐在臺階上玩手機的長乘，他的尾在邊偶爾會慢慢晃兩下，雖然尾尖有些禿，但看起來還是有些可。

不過雍長殊只是掃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裝作沒看見走到他旁。

他把手裡的石頭遞了過去：「這石頭我約嗅到了妖的味道，但又不是很確定，你看看。」

長乘接過石頭，看了兩眼還給了他，嫌棄地將手在袖口了。

「妖和一些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一點點神的，非常非常稀薄，幾乎等同於無。」

雍長殊沉思道：「神？神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你現在六尾，若是能修出九尾，也算神。」長乘不不慢地說道，「哪怕你現在沒有修到九尾，但是應該也有極為稀薄神氣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能夠妖的狐貍，多都有點神狐脈，只不過是種族和天賦的問題。從一尾修到九尾，可以看九尾狐脈返祖。」

……

雍長殊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依照你這麼個說法，打開冥界與間通道的那些人，至應該控制了一隻脈返祖的妖。」

長乘點頭確認了他的分析，補充道：「更一點，應該返的是龍族脈，這枚石頭中的有些許生機力量。」

所以，柴曼曼拿著這顆石頭，才能對自己的皮囊起到養護的作用。

「這個世界早就沒有龍了。」雍長殊擰眉思考了片刻，「按照以往的說法，蛇族是最接近龍的種族，修鍊千年渡過雷劫便可化蛟，再修千年便可化龍。」

「迄今為止，我只認識一個千年蛇妖。」

雍長殊眉頭鎖。

長乘好奇道：「就是那個在你留下蛇毒的千年蛇妖？」

雍長殊頷首道：「他……不太好對付，而且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也不太可能願意和人類合作。」

「反人類的妖族啊？」長乘若有所思，「你應該很長時間沒見過他，怎麼就知道他的想法不會改變呢。」

雍長殊撿起地上的石頭：「能依靠這顆石頭，搜尋到那隻妖族的位置嗎？」

「不能。」長乘直接給了他答案，「被一次次稀釋過，裡面的力量已經很弱了，而且石頭敲開之後，裡面的就會立刻散盡。」

「反正我是做不到這點，至於元酒……也做不到。」

換了仙尊，說不定應該還會有其他辦法。

但是這話他才不會說。

仙尊是絕對不會幫忙的，因為他已經將鹹魚擺爛和退休養老正式提上了日程，本不會管這些小事。

……

白羽很快就結束了對柴曼曼的審訊，審訊室的制暫時未曾解除，但是雍長殊先將柴曼曼的骨蟻召喚了出來。

吸收了骨妖大部分力量的骨蟻，從柴曼曼皮下鑽出來后，立刻張開薄薄的金翅膀，飛到了半空中。

雍長殊抬起手，骨蟻停在了他掌心。

他這定睛觀察了片刻，才發現不過短短一個小時，骨蟻的已經發生巨大改變。

原本它是沒有翅膀的，但是現在有了。

兩對幾近明的薄翅，上面流著澤。

而且它的上氣不重，反而有種仙靈之氣。

應該就是長乘用自己的力量餵養它，才有了如今的異變。

這小小的骨蟻，他打算還是還給長乘，畢竟是他親手養了不知道多年的小寵。

……

白羽瞥了眼骨蟻，便與雍長殊說道：「這隻骨妖代了，說它們剛到間的時候，被帶到了一個山裡。」

「我據說的方位，查了一下北海市附近的山群，鎖定在了離行山比較近的那片保護林區。」

「那邊有個原始生態保護區，做鬼翁山保護區。」

「鬼翁山和行山稍微保持了一段距離，而且又在兩省界的保護林區，裡面地勢非常複雜，生態環境也很不錯，還有很多溶，確實非常好的藏之地。」

尋常的人本不敢去那種地方。

「鬼翁山？」雍長殊對這個地方有些印象，「我幾百年前，在那裡渡過雷劫。」

當時雷劫非常厲害，甚至有一個山頭徹底被雷劫劈垮了。

他重傷，沒辦法移，在那地方休養生息了十幾年，才重新回到人類社會當中。

鬼翁山以前也不這個名字，原本被當地人稱作野豬山。

因為山裡面野豬非常多，有時候野豬會下山找吃的，偶爾還會跑到附近山民的家中覓食，所以才有了這個奇怪的名字。

後來，他在那邊渡劫，加上天上降下的雷劫，讓無數妖族死去，他耗費了不修為庇護了一些小妖。

所以那些盤踞在鬼翁山一帶的小妖，為了不讓山民進山打攪他休息，所以就花了些小手段，製造出不奇奇怪怪的事件，嚇得附近的山民不敢再去那片山林。

野豬山也因此著著就換了名字，被後人稱作鬼翁山。

「我一會兒去鬼翁山看看。」雍長殊對那裡還算悉，所以打算自己過去。

白羽說道：「我和您一起去吧，多個人也更安全。」

雍長殊點點頭。

白羽：「除了鬼翁山，那隻骨妖還代了北海市好幾個素真教的據點，我已經通知了章齡知和江括，還有乜經緯和明秋他們。」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之能把那幾據點全部搗毀，把裡面的人給抓回來。」

雍長殊：「從刑偵那邊借些人手過來，我們的人主要負責惡鬼骨妖和邪修，以及異殘魂。」

「統計一下目前於間在逃的異殘魂，要儘快鎖定它們的位置，將它們全部抓回來，送回地獄去。」

……

離開之前，白羽問道：「審訊室里的骨妖，還有樹芷他們看著的骨妖，怎麼理？」

雍長殊：「讓地府的鬼差押它們回去。」

雍長殊給元酒發了個消息，元酒和地府合作，對於特管局而言也是非常便利了。

他們可以通過元酒，跟地府建立起有效的通渠道，至於這些跑到間來的麻煩，可以一腦丟回地府，讓他們自己理。

元酒看到消息后，立刻從兜里掏出一張符紙，指尖輕輕晃了一下，符紙很快就引燃。

燃燒殆盡時，謝必安就帶著兩個鬼差出現了歸元觀後院門口。

謝必安敲了敲後院的門，帶著兩個鬼差進來后，問道：「元觀主有事找我？」

「特管局抓了幾隻骨妖，還有幾隻惡鬼，得你們自己領回去。」

謝必安角了，還要再跑一趟。

元酒看他臉上的表，詢問道：「你不想去啊？」

「不是。」謝必安立刻擺手道，「這是我們分的事，就是……骨妖不太好理。」

「這有什麼不好理的，你上范無咎一起，勾魂索一套，就算是骨妖也沒辦法。」

「行吧，我去看看，如果搞不定，我就老范一起來。」

謝必安回頭看著兩個實習鬼差，心累的很。

這次抓的都是非常危險的鬼和骨妖，這兩個實習鬼差沒那個能力控制住他們，所以還得他自己親自跑來跑去。

離開之前，謝必安從自己的袖子里出一塊掌大的小牌子，雙手遞給了元酒。

元酒接過後，小牌子立刻變了一塊半人高的牌匾。

上面寫著幾個字：「地府設間歸元觀辦事」。

元酒：「？？？」

牌匾下方還蓋了一個印章，元酒定睛一看，還是閻王印。

這……

謝必安笑著道：「這是秦廣王殿下差遣下給你送來的，以後歸元觀和地府就是一家。」

元酒默了三秒：「合作是合作，一家是不可能一家的，前殿的三也不允許啊。」

謝必安笑道：「沒事，三大帝鞭長莫及，他們也就只能鎮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管不到我們地府來。」

神仙早就離開這方世界了，就算留下了一些力量和神識，那也不太可能跟他們地府杠。

畢竟說起來，千萬年前也算是一家人。

ps：今晚熬夜補稿子，能寫多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