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先詢問道:「跑到間惡鬼的事,不知道元觀主理的如何了?」
元酒了手指:「你來的時機倒是剛剛好,我昨晚剛巧撞到了鬼窩,所以端了他們的老巢,逮了幾十隻惡鬼,還有一些七八糟的小鬼。」
「幾十隻?」謝必安詫異地看著元酒,片刻後方才回神,不由喃喃道,「元觀主這運氣可真是……」
說好吧,好像不合適。
說不好吧,但元酒就是干這行的。
真要一隻只抓,指不定抓到猴年馬月去了。
「那些小鬼可以先給你帶回去,但幾十隻惡鬼……我估計你一個鎮不住,要不……你再找個幫手過來?」
謝必安遲疑道:「要不,還是元觀主你再跟我走一趟吧。」
幾十隻惡鬼,再來個老范估計也不太行。
很難說中途會不會跑個一兩隻。
抓吧,不好抓。
不抓吧,算他們職不說,還浪費元觀主的力和時間。
元酒無語地看了他片刻,幽幽嘆了口氣:「行吧,跟你再走一趟。」
「但是像你這樣的地府員,怎麼都該想辦法再提升一下實力吧,萬一出任務真被惡鬼給揍了,說出去多沒面子。」
謝必安笑著說道:「惡鬼數量,我們倒是隨隨便便就能鎮住,但是蟻多咬死象,換了殿下來也頗為費事。」
「元觀主的資質和氣運,已經不是萬里挑一了。」
「尋常人和鬼哪敢奢想您這強大的力量。」
元酒沒再說話。
確實如此。
如果沒有修仙界的奇遇,現在也就是個普通人,或者普通鬼。
謝必安見不語,自知話說的好像有些沒分寸,歉疚道:「抱歉,在下並非是諷刺元觀主,要是冒犯了,還元觀主見諒。」
元酒擺了擺手:「無事,這種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地府如今也是多事之秋,不斷,所以各個崗位的差也都在想辦法提升實力,但確實急不來。」
若是誰都能在短時間變得很強大,那地府早就了套。
……
元酒跟著謝必安走了一段下坡路,然後拐到了一條酒吧街。
謝必安帶著往一棟樓的地下酒吧口走去,下了臺階之後,就進了昏暗的通道。
再抬眼,兩人已經穿過界,沒過一會兒就走到了渡口。
元酒看著依舊是腥風巨浪相攜的冥河,停駐在岸邊看了眼在四周等船的鬼魂。
大多數都是一臉的迷茫,死氣沉沉的樣子。
蹲在河邊,看著一尺遠開的正爛漫的彼岸花,沒忍住又手去摘。
紅的花盞再度化作碎片,鑽到了離十幾米遠的地方舒展開花瓣。
元酒:「……」
謝必安見心未泯,不疾不徐地解釋道:「這些生長在冥河兩岸的彼岸花,早已經生出靈,不願意被。」
「那我非要摘一朵,怎麼辦?」元酒有點不信邪。
謝必安抬手朝遠招了招,幾朵彼岸花便開到了他腳下。
「給些氣,氣可以讓它們活的更好,自然也就願意跟你走。」
元酒沒想到還有這種辦法。
修仙界的彼岸花可沒有這般鬼。
抓取了一些氣,謝必安阻止道:「冥河兩岸的氣暴烈,它們不喜。」
「非要經過純的氣不可?這麼挑的嗎?」
元酒上這麼吐槽著,但手下還是從快速凝練了一團氣放在幾盞花朵面前。
大概是上靈氣過盛,這些花還是很害怕,只有一朵試探著往手邊湊了湊。
元酒直接把一大團氣全給了它。
花盞吸收掉氣后,花團頓時變得更大,紅的花瓣努力展開,整個型與狀態明顯與周圍的花不一樣了。
元酒收手后,很明顯地覺到,這朵花吃撐了。
……
謝必安看著搖搖晃晃如同醉酒的花盞,忽然抬起頭看向迎面撲來的巨浪,他徐徐抬手擋在面前。
帶著腥味兒的巨浪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屏障上,很快倒回冥河之中。
在浪退下后,一艘有些破舊的擺渡船穿梭過無邊霾,穩穩地靠在了岸邊。
謝必安將手放下,屏障便立即消失。
周圍等待的孤魂野鬼不敢搶在謝必安之前上船,都規規矩矩地等在一邊,連議論聲都不敢有。
「走吧。」
謝必安對此此景見怪不怪。
這些孤魂野鬼對鬼差和敬畏和與害怕是正常之事。
元酒走到船艙后,看到了老人。
停止船尾幾尺開外的地方,看著躺在擺渡者腳邊的骨妖,忍不住在心底哦豁了一下。
又是面孔。
「又來地府了?」擺渡者看到元酒打了個招呼。
謝必安走到元酒後,低頭瞥了眼躺的骨妖:「宋骨頭這是怎麼了?」
「傷心呢,別理它。」擺渡者笑著說道。
地上的骨頭慢吞吞坐起來,生氣道:「我傷心著呢,你還在笑,有沒有點同理心?」
宋骨頭從擺渡者發脾氣。
它這把骨頭最近已經抑鬱的不行了,臭搖船的也不知道安它,天天只會嘲諷。
嘖,友不慎。
元酒忽然輕笑出聲:「看來拆了你一小半的魔骨,你現在還十分痛心呢?」
的聲音一出,原本正沖擺渡者發脾氣的骨頭徹底僵住。
是幻聽了嗎?
為什麼在地府都能聽到惡魔的聲音?
宋骨頭如同一臺機人般,慢吞吞地轉著最上面的頭骨,然後……和笑瞇瞇的元酒正眼對上。
「好久不見。」元酒主打招呼。
宋骨頭雙手把頭骨掰回來,痛心疾首道:「我眼睛肯定是出問題了。」
擺渡者哭笑不得,用竹竿捅了他一下:「你又沒有眼睛,出個屁的問題!」
宋骨頭:「……」
是哦,它早就沒有眼睛了。
可是剛剛的畫面還是很驚悚啊,拆了他骨頭的人來地府了!
這是個恐怖故事。
「真的是元觀主,你沒有看錯。」擺渡者用腳尖踢了它一下,「還害怕呢?」
元酒掏出個小馬扎坐在宋骨頭旁邊,手拍了拍他的肩胛骨:「怕什麼,我都說放過你了,只要你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宋骨頭此刻只想跳進冥河裡,然後趕從河底爬回老巢。
但……跑不了。
他用一雙眼窩憂傷地看著元酒:「大佬啊,我真的沒有幹壞事了,我就上船找朋友嘮個嗑……」
「別搞我。」
元酒收回手輕笑道:「說了不弄你,你是擺渡的朋友,我就更不會你了。」
「之前手,完全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呀。」
宋骨頭鬆了口氣,雙手捂著口又倒下了:「那就好,那就好。」
擺渡者與元酒笑著說道:「見笑了,它就是這個鬼樣子,平日里也沒點兒正形。」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差不多有千年了。」擺渡者答道。
「那確實很久了,你這地府估計也不過千年左右。」
擺渡者:「嗯……」
「這次來地府又為了什麼?」擺渡者問道。
元酒拿出自己的兩儀刀,手指往刀上敲了敲,一隻接著一隻的惡鬼從刀掉了出來。
「喏,送這些傢伙回老家。」
如同西瓜一樣滾到船艙里的十幾隻惡鬼:「……」
艸,敢怒不敢言。
回個屁的老家!
誰會把地獄當老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