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崖邊緣極目去,滾的雲濤如澎湃的水般,驟起驟落。
雲團從面前滾過的速度極快,在綠如細針一般的草葉上留下了滾的珠。
長乘玄的袍獵獵作響,擺下的豹尾緩緩地甩,低頭看了眼口還在滴的刑天。
「你也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從桓海峰逃出去,不過這次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被提著的刑天憤怒地咆哮道:「臭豹子,快將吾放了,否則定將你這破山頭鬧得天翻地覆。」
長乘冷冷睨了他一眼,隨手將它扔下桓海峰,他後的尾在草葉上掃過,被冰涼的珠打了髮,尾尖輕輕翹起。
看著大喊大掉下山崖的刑天,長乘冷哼了一聲,一腳往山崖外踏去,也跟著往下直墜。
桓海峰是靈之地,沒有靈氣,也沒有魔氣,屬於極為貧瘠的一座峰谷。
有靈的鳥臭蟲魚和修仙之士,對此地都是避之不及。
因為桓海峰下是彌散的毒瘴,還有各種喜食有靈的殘暴地。
……
長乘腳踩崖壁,緩衝墜落之勢,最終穩穩落地。
刑天則正面朝下撲在地上,將桓海峰崖底的土砸出了一個深坑。
周圍藏在黑霧氣中的地蠢蠢,但是礙於立在山崖下的長乘,遲遲不敢冒頭。
「吼——」
一聲高昂的吼從遠傳來。
長乘抬眸去,看著六足獨角,披深綠骨甲的地,忍不住嘖嘆道:「又長大了不啊。」
這隻地的型要比周圍的大上一倍不止,高近四米,長近七米,六條格外的壯有力。
「吼哦——」
地慢慢走到長乘面前,用額頭上的獨角輕輕蹭了一下長乘的手臂,格顯得格外溫順。
從深坑裡把自己摳出來的刑天,看到那隻悉的六足獨角地,頓時恨不得把口兩顆眼珠子瞪出來。
這tm是之前差點兒把他給幹掉的地?
別是什麼羊類靈偽裝的吧?!
……
長乘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刑天,與面前努力想要跟他的地說道:「好好招待他,這次別讓它再給逃出去了。」
地立刻支棱起,淺綠的眼珠子瞬間亮起來,扭頭看著不遠的刑天。
就是這王八犢子,給它職業生涯填上了一筆抹不掉的黑點。
必須要好好招待!
地扭頭沖刑天齜了齜滿口鋒利森然的牙齒,披著骨甲的尾「哐哐哐」砸在地面上。
土慢慢裂開隙,但很快又自行合上。
這便是桓海峰。
蠃母山區。
就算是長乘自己,在這裡也無法用神力和靈力。
不過他乃蠃母山之神,綿延數千里的山脈中,生靈萬皆歸他管束。
……
刑天剛爬起來沒多久,看著戰意高昂,沖他刨蹄子的地,戒備地撈起盾牌和戰斧。
在地衝出去的一瞬間,刑天立刻掉頭,拔就跑。
後面七八隻大大小小的地呼啦啦全部開,「哼哧哼哧」追在它屁後頭,發出憤怒的咆哮。
一雪前恥,刻不容緩。
長乘站在原地,臉上掛著笑,只是略帶幾分譏誚。
遠傳來刑天的怒罵聲。
「狗山神!臭豹子!給吾等著,早晚要將你這破山夷為平地!」
長乘不屑地冷哼,嗤了一聲罵道:「沒腦袋的丑東西!」
最好被地一口咬爛屁!
他轉朝著黑的裂谷方向走去,手指在山壁上緩慢敲擊,平的石壁上緩慢浮出一尊石雕。
長乘語氣平靜地吩咐道:「將桓海峰的陣法變換加固,地之中若是再有東西跑出去,唯你是問。」
石像緩慢地垂下眼簾,灰撲撲的眼珠子盯著長乘,慢吞吞開合,十來米的巨像委屈道:「大人明鑒,那無頭老怪會點陣法,之前便是破陣離去的。」
長乘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枚玄圭,單手拍進可石像的口。
「新的套陣,仙尊研究出來的。」
「若是他破了一半,及時傳訊於我。」
石像立刻應道:「是,謹遵大人之命。」
代完一切,長乘沒有多留,很快便攀著崖壁上去。
這條路他走了無數次,已經非常悉。
除了他,沒有誰還能從這條路出來。
因為一旦被囚在桓海峰崖底的囚犯想要攀崖而上,上方常年不散的雲濤便會化作雷雲,直至將企圖逃離者劈下去。
看著山崖上方雲匯聚形的雷澤,長乘隨手扔出一塊玄圭,雷澤里雷霆閃不止,但遲遲未降下天雷。
不過直到他重新登上山崖,那片威格外恐怖的雷澤才緩緩散去。
長乘回頭看了眼重新聚攏的雲濤,深不見底的地里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異嘶吼。
他剛準備騰而起,上的玉簡忽然飛到面前,閃爍著淡淡的靈。
幾行金的小字浮現在半空中。
是仙尊傳訊。
長乘抬手將金小字抹去,形眨眼從原地消失,直奔仙宗所在的山頭。
……
晴雨山前,長乘駐足在石階上,看著滿是落葉的山門,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臨走前,明明代過周方去維護山門大陣的。
山門大陣每百年要維護一次,主要是檢查,及時填補有些沒靈氣的陣腳。
不然什麼小貓小狗都能穿過山門大陣,在宗門裡撒歡。
宗門人口太也是非常麻煩,啥活兒都要自己干!
幾個妖侍,一個比一個懶,一個比一個宅。
回窩裡一躺就是幾十年……
嘖~
……
長乘抬袖一掃,山門前石階上的落葉便隨一小小龍捲風離去。
他看了眼字跡模糊不清的石碑,頭疼得扶額,沖著空的幾座峰頭喊了一聲:「周方!」
晴雨綿綿的峰巒之間,一道紫的流從遠唰的一下飛來。
長乘往一側挪了挪腳步,一個穿著暗金長袍,戴著紫金髮冠的年立時站定在他面前。
年一活力,沖著他笑瞇瞇地出尖尖的虎牙,懷裡抱著一個金燦燦的公,熱洋溢地問好:「長乘,你回來了?找到小酒了嗎?是飛升還是作古了?」
長乘:「……」
年了懷裡的金公,一臉期待地看著長乘。
「小酒沒事,所以你千萬不要去藏在重明那裡的小金庫,不然被知道,肯定要把你府給拆了。」
元酒雖然在宗門裡是出名的窮且摳。
但是論摳門,這世上絕對沒人能超越周方,這小子是個只進不出的守財奴。
周方憾的嘆氣:「看來是沒機會繼承的產了。」
長乘無語了半晌,手提著他的耳朵,訓斥道:「讓你維護山門大陣,你忘了嗎?」
周方拍開他的手,嘆氣道:「維護山門大陣需要靈石啊,你走的時候又沒給我留材料。」
長乘:「。。。」
就沒見過摳這樣的。
維護大陣能用他幾塊靈石???
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