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最近有空,所以一直攛掇岑青禾出去玩兒,岑青禾也是剛剛料理好售樓部這塊兒,認真琢磨去哪玩兒才好,倒不會真的對著世界地圖扔骰子,萬一扔到非洲,豈不是過去找罪。
看選了好幾天都沒定下來,商紹城忍不住說:“去中東吧。”
岑青禾說:“中東有什麽好玩兒的?你想帶我挖石油嗎?”
商紹城白了一眼道:“你之前不說想看獅子老虎嘛,那邊有的是。”
岑青禾忽然想起來,雙眼放,“對呀,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我們去哪個城市?”
他說:“迪拜。”
岑青禾也沒去過,滿心歡喜的點頭答應,臨了還不忘埋怨商紹城,“你想去迪拜就直說嘛,還讓我想這麽久,我怎麽知道你心裏想什麽?”
什麽惡人先告狀?商紹城恨不能化黑熊怪,一掌拍死。
磨磨蹭蹭想了一個禮拜都沒定下來的事兒,商紹城三分鍾就給定了,他給餘楚楠打電話,訂機票和酒店。
岑青禾找出行李箱,去帽間收服,期間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看前麵還不是國的。
有些意外,可還是接了,“喂?”
手機裏麵很安靜,過了幾秒才有一個男聲傳來,“喂。”
隻一個字,岑青禾聽不出來份,不由得出聲問:“你是?”
“青禾,是我。”
此話一出,岑青禾別提多意外,眼睛一瞪,幾乎不敢相信。
程稼和?
拿著手機一言不發,手機中的男人道:“好久沒跟你聯係,最近還好嗎?”
他聲音還是原來的樣子,隻不過帶著幾分沙啞和低沉,岑青禾晃神過後,出聲回道:“我覺得我們以後都不需要再聯係了。”聲音冷淡,但卻做不到直接掛斷電話,因為對程稼和的有些難以形容,不是生氣和憤怒,而是太過意外之後的不可理喻。
程稼和並不驚訝,沉默片刻,依舊波瀾不驚的說道:“青禾,對不起。”
岑青禾說:“事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以後大家關道獨木橋,各走各的吧,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這回是真的要掛電話,程稼和卻忽然說:“我做了這麽多,還是沒能改變命運。”
岑青禾要按紅鍵的手略微一頓,就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傳來,“我得了食道癌。”
岑青禾登時瞳孔一,震驚到講不出來話,正巧商紹城從外麵走進來,見拿著手機發呆,不由得問:“怎麽了?”
岑青禾對上商紹城的視線,卻依舊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青禾,我能見見你嗎?”
程稼和的聲音傳出,商紹城當即眉頭一蹙,邁步走到邊,他接過的手機,冷著臉說:“找死嗎?”
程稼和撞見商紹城也並不意外或是忐忑,而是平靜的回道:“用不著你出手。”
商紹城道:“怎麽,得絕癥了?”
程稼和沒有被激怒,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嗯’了一聲,然後道:“是不是很開心?”
商紹城仍舊冷著臉說:“你死不死關我們什麽事兒?要死就遠點兒死著,還有力氣打電話,看來沒到垂死的地步。”
程稼和輕笑著道:“你放心,死前我一定會見青禾一麵的。”
商紹城被怒,“那你是想早點兒死。”
兩人在電話裏麵吵架,岑青禾蒙了一會兒,主把手機拿回來,在耳邊問:“你在哪兒?”
程稼和的聲音重新恢複溫,回道:“新加坡。”
岑青禾說:“程稼和,你是不是又有什麽謀?”
程稼和道:“青禾,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隻是怕錯過跟你最後見麵的機會,我有些話想當麵跟你說。”
他的聲音真的越聽越沙啞,岑青禾遲疑片刻,沉聲道:“你把位置發到我手機上,我盡快過去。”
“我等你。”
岑青禾掛斷電話後,邊的商紹城蹙眉說:“你要去找他?”
岑青禾麵惶然的回道:“他說他得了食道癌,現在在新加坡。”
商紹城聞言,眉頭蹙的更深,過了幾秒才道:“他說的話你還相信?”
岑青禾回答:“就是不信,所以才要親眼過去看看。”說完,又問他,“你明天有事兒嗎?”
商紹城不答反問:“有事兒還能你自己去?”
他也不敢,誰曉得程稼和消失這麽久,突然冒出來,有要搞什麽幺蛾子事兒。
岑青禾手機響了一聲,是短信,上麵有程稼和在新加坡的地址,確實是一家私人醫院。
商紹城先是給餘楚楠打了個電話,臨時讓改訂去新加坡的機票,隨後又給丁思銘打了個電話,他查程稼和在新加坡那邊的況。
都弄完之後,兩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皆是心事重重。
岑青禾兀自叨咕,“怪不得國這麽久都沒有他的消息,原來他真的不在國。”
商紹城看這樣,不由得說:“別想了,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岑青禾忽然眼恐慌的問:“萬一他真的得了癌癥怎麽辦?”
商紹城眉頭輕蹙,“什麽怎麽辦,他自己缺德事兒做多了,報應,你還想替他罵老天爺不公平?”
岑青禾皺眉說:“如果他真的得了癌癥,那是不是證明普善大師當初給他算的卦是準的?”
商紹城一時語塞,慢半拍才說:“跟那老神有什麽關係,別胡思想,你不最信因果報應嘛,個人福禍個人積,老神要是料到自己臨老臨老還有牢獄之災,早跑了,還能坐那兒等我們抄家?”
岑青禾覺得商紹城說的也對,可是……
商紹城不給自己嚇唬自己的機會,直接打斷道:“別一有個風吹草就自陣腳,剛誇你最近有點兒架子了,還是那句話,老神說的話且不論真假,反正我不信,單說這個事兒,別人說不讓咱倆在一起,咱倆就不在一起了?你怎麽耳子那麽呢?”
岑青禾瞬間紅了眼眶,說不出是急還是委屈,一邊說一邊掉眼淚,“可是我怕你有事兒。”
金疙瘩一掉,商紹城馬上抬手過來給,心疼的道:“有話說話,哭什麽?”
岑青禾哽咽著說:“如果真有之災可怎麽辦?”
給商紹城的心都哭了,他輕蹙著眉頭,沉聲回道:“得,別哭了,等回來我就再幫你找一打老神,讓他們坐這兒挨個給咱倆算,算得好就不用說,算的不好給錢破災唄,多大點兒事兒?”
岑青禾滿腦子都是一幅畫麵,十幾個老頭老太太坐一排,按個給和商紹城算卦,一個沒忍住,破涕為笑。
商紹城見狀,邊歎氣邊說:“我你祖宗,想一出是一出。”
岑青禾了紙巾擤鼻涕,笑著回道:“你早說找人重新算卦,我早就消停了。”
商紹城說:“那些老頭老太太說話都直吐唾沫星子,你信他們什麽?我都怕他們今天算完你,明天你換服化個妝過去,他們都未必認得出來。”
岑青禾接連被中笑點,笑得前仰後合,心底倒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隻要有商紹城在,他總能讓難過不超三分鍾。
第二天,兩人坐下午一點的飛機從夜城去新加坡,到地方已經夜裏十點,岑青禾不想去酒店,直接打車去醫院。
程稼和並沒有發的房間號,到了醫院門口,岑青禾打給他,電話還在接通的過程,就被商紹城拿走了。
他把手機在耳邊,裏麵響了幾聲被接通,是程稼和的聲音,“青禾?”
商紹城表冷淡,聲音更甚,“房號。”
程稼和一聽,問:“你們到了?”
商紹城不出聲,程稼和隨即說了房間號,商紹城二話不說直接掛斷,並且沒把手機還給岑青禾。
岑青禾主拉著他的手,抬眼看著他說:“這麽小氣幹嘛?”
商紹城說:“進去看一眼,看他是不是真要死了,如果是裝的,你別攔著我。”
岑青禾說:“你放心,如果他還敢撒謊,你幫我看著門,用不著你出手。”
一路往裏走,氣氛還算輕鬆,程稼和已經隻會門口放行,所以兩人暢通無阻。
終於走到病房門口,這會兒岑青禾才開始有些張,太久沒見到程稼和,沒想過再見會是在這種場合。
商紹城倒是完全不在意,推門往裏進,病房是個很大的套間,兩人穿過回廊和客廳,才看到最裏麵有一扇閉的房門。
商紹城牽著岑青禾的手,讓覺得無論推開門看見什麽,都不會害怕。
房門推開,首先映眼簾的就是一張病床,此時病床上躺靠著一個人,他穿著淡藍的病號服,一張臉很是陌生。
剎那間岑青禾都要發火了,暗道程稼和又騙,直到那張陌生的麵孔對準,用悉的聲音道:“你來了。”
是程稼和的聲音。
岑青禾無比驚訝,不由得重新定睛看著那張瘦削到幾乎認不出來的臉,如果不是邊的商紹城也略顯驚訝,岑青禾差點兒要以為,這張陌生的臉,隻是跟程稼和有一兩分的相像,他不過是擁有跟程稼和很相似的聲音罷了。
但商紹城的反應告訴,這人,麵前這個瘦到不像話的男人,就是程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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