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

    1970年春天，秦北墨的房子工，不到兩個月就蓋好了。磚木結構，三間正房，兩間廂房，兩個人住，就算以後有了孩子，也夠住的。

    牛棚也經過修整，變得比較像樣了。

    這一世，因為長安和秦北墨對秦老爺子的照顧，牛棚裏的老人都跟著好過了不。

    譚景和也沒有找村裏的姑娘幫襯，而是踏踏實實的下地幹活，空閑時間就幫老人們撿柴挑水幹雜活。

    第一批來的知青，除了已經離開的顧媛，別的人都踏實。努力幹活吃飽飯，等待回城的機會。

    除了秦北墨和長安在一起了，其他人都一直保持著單狀態。後麵來的知青被他們傳染，整個知青點愣是沒人談。

    他們的這種狀態也讓村裏有點想法的大姑娘小夥子們而卻步。

    “看來他們是真的不想留在村裏，都等著回城呢。”

    “算了算了，強扭的瓜不甜。”

    知青們老老實實，大隊也不會為難他們。

    顧民盡量諒知青，誰有事請個假，誰有困難預支點糧食，他都批的很痛快，也允許知青們自己想辦法改善夥食，比如養隻、種點菜啥的，大隊都不管。可以說，隻要肯勞，日子就不會差。

    所有人都相安無事。

    1971年春天，顧家添了一口人，三木娶了他的中學同學，現在是本村的小學代課老師。本村人，和三木同齡，長相符合這個時代的主流審，濃眉大眼，子爽利。

    這姑娘顧家人都認識，對很滿意。嫁過來以後，二爸就主張分家了，免得大家住在一起有矛盾。

    “小二還沒結婚，先和我們一起住，等到他結婚了，也給他分出去。”

    在秦北墨蓋房子的時候，二爸也申請了一塊宅基地工了，新蓋的房子讓三木兩口子住。

    “房子給你們蓋好了。家什麽的也都打好了。你們直接住就行。我們還能幹活，暫時也不用你們養老，你們賺的就是你們自己的。”

    “等到小二結婚，我也是一樣，給他蓋好房子，準備好家。剩下的就全靠你們自己。等我和你媽老的幹不了，再說養老的事。”

    二爸二媽開明，三木和小二也是孝順孩子，一家人沒有任何矛盾，平平穩穩的把分家的事敲定了。

    1971年秋天。長安滿18歲，和秦北墨登記結婚。

    他在1970年夏天就搬離了知青點，住進了新蓋好的房子裏，也是在這裏，和長安親。

    1972年冬天，長安生下一對長得一點也不像的雙胞胎男孩。顧家人都喜歡的不得了。這兩個男孩，在秦北墨和秦老爺子都沒意見的前提下，一個秦智，一個顧宇。

    顧媽喜歡孩子，小時候寵著長安，之前寵著三木的兒子，的侄孫，現在一腔意全都給了長安的兩個小孩。

    秦智和顧宇基本上就是在顧家長大的，和曾外祖父母、外祖父母、舅舅、表兄弟們的關係都很好。

    在村民眼中，他們就是村裏的孩子，自己人。

    秦北墨偶爾會帶倆孩子到牛棚去見秦老爺子，兩個孩子很會討老人喜歡，給他們枯燥的生活帶來很多歡笑。

    等到兩孩子自己能跑能跳了，他們自己就能跑到牛棚去。反正也是小孩子，沒人會和他們計較，看見了也無所謂。

    長安給他倆喂了啟智丹，兩個孩子頭腦聰明，小小年紀也知道自己的曾祖父住牛棚是個，不能對別人說。被人看見了也隻說自己是跑著玩。

    1976年，老爺子們先後平反回城，牛棚也變了曆史的見證。

    他們在這裏過的平順，對紅旗大隊也頗有，在後來也多次回到這裏，給了村裏很多幫扶。

    村民們不止一次慶幸，幸虧他們當年沒幹什麽虧心事。

    老爺子們走了，來照顧他們的譚景和和秦北墨暫時還得留下。因為城裏沒有接收單位，他們就不能回去。

    現在，他們要麽等著高考，要麽等著老爺子們回去以後幫忙運作。就看哪一個先來了。

    事實證明，爺爺們比高考靠譜兒。

    秦老爺子回去沒多久，秦北墨就有了新工作，可以調回京城了。譚景和也可以回到海市。

    譚景和還好，一個，說走就走。臨走前還特意來和長安夫妻告別。

    “這幾年，多謝你們。”

    “客氣了。”

    他看著長安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你特別親切，就像一個老朋友。這很奇怪，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長安，希你一直幸福下去。”

    長安：“……”你有事嗎？說這些有的沒的，是要給他們兩口子添堵嗎？

    秦北墨：“……我媳婦的幸福就不勞你費心了。”

    譚景和：“……再見。”

    他走了以後，秦北墨目幽幽地看著長安，聳了聳肩，說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發生麽神經。”

    秦北墨當然知道長安和譚景和沒有任何關係，他就是想借機要點福利，比如，晚上把兩個孩子送到嶽母那兒，他倆過過二人世界。

    兩個孩子白天黏著姥姥，晚上就拋下姥姥找親媽，任姥姥怎麽拐都沒有用。

    要是把他倆送去姥姥那兒，得等到他倆睡著了，悄悄地抱回去，第二天早上，還得麵對兩個孩子的嚎啕大哭。

    想想，有點可怕。但是，也有點意。

    “你去送孩子。明天早上你哄。”

    “好！”

    秦北墨要回城，其實也簡單。他帶著老婆孩子回去就行，東西都留在這兒，以後回來住的時候接著用。

    “爸，媽，您要是不放心，就和我們一起去唄。”

    顧媽：“我們去幹嘛，跟過去也是添。”

    顧爸：“等你們安頓好了，我們再過去看看。不親自看一眼，總是不放心。”

    “到時候爺爺也一起去。”

    “去，我們還沒離開過公社呢。去看看。”老爺子說道。

    就這樣，長安辭別了這一世的親人，踏上了開往京城的火車。

    他們離開之前，秦北墨回了一趟知青所和大家告別。

    說起現在的形勢變化，他提醒道：“原來下放的教授們都恢複工作了，或許，用不了多久，高考也能恢複呢？要是沒有學生，教授們回去教誰呢？”

    他走了以後，大家紛紛想辦法找課本，開始把早已放下的知識再撿起來。

    畢竟，高考是回城最直接的方式。萬一恢複了，而他們又沒有準備，那得多懊惱。就算恢複不了，他們也沒什麽損失。

    綠皮火車咣當咣當，還好從早晨坐到晚上也就到了，不然真的不了。

    兩個孩子表現很好，因為好奇心重，在火車上也不覺得無聊。

    秦老爺子已經恢複職位，住回了大院，還是原來的房子，之前被沒收的家產也都還回來了，還有這些年的工資和津，也都一次補發。

    他一下子從一貧如洗變得“豪富”，盤算著要給長安和兩個曾孫買這買那。盤算著要帶倆曾孫滿大院溜達幾趟，誰能有他這福氣！

    秦老爺子剛回來的時候，確實讓很多人吃了一驚。下放10年，老爺子竟然沒垮？看著還神矍鑠，也很棒？看看其他那幾位下放回來的老人，哪一個不是要健康沒健康要神沒神的？

    “張老頭回來的時候都快不行了，要是平反再晚幾天，他都夠嗆能回來。怎麽秦老頭運氣這麽好？”

    “可能是因為人家有個好孫子，連前途都不要了，也要去照顧爺爺。”

    “也是，張老頭當年一出事，全家人立刻和他劃清關係，據說這麽多年，連封信都沒給他寫過。更別說關照他了。”

    等到他牽著雙胞胎在大院裏一溜達，更是讓大家酸的牙疼。

    這兩個小子不長得壯實，還口齒伶俐，一點也不怕生。跟著曾爺爺走了一圈，見人就，小甜的很，哄得老頭老太太眉開眼笑，都顧不上懟秦老頭了。

    來到京城以後，白天秦北墨去上班，長安就在家裏做鹹魚。孩子幾乎不用帶，秦老爺子每天帶出去玩耍，都嫌白天時間不夠長。

    不在大院裏耍，還帶出去見自己的老夥計們，很多人都是剛回來，一見麵就有聊不完的話題。

    家務也不需要長安手，家裏請了一個做家務的阿姨。長安隻是偶爾搭把手。

    秦北墨怕無聊，問要不要找份工作。

    “怎麽啦？嫌棄我啦？”長安假裝生氣道。

    “怎麽會，你就是一直不工作，我也樂意養著你。我這不是怕你無聊嗎？”

    “我才不會無聊。”

    才怪，是真的有點無聊。

    “讓我想想吧。我不太想早出晚歸的去上班。”

    “好好，都隨你。隻要你高興就行。”

    在京城安頓下來以後，長安已經給家裏寫了信，邀請他們隨時過來考察。

    臘月，農活忙完之後，一家四口來到京城。他們提前宰殺了一隻豬，給長安帶來了香腸、臘，要不是擔心人家不讓上火車，顧爸還想抓隻帶過來。

    “聽說城裏啥都得花錢買，錢可不經花。”

    秦北墨趕接過顧爸手裏的東西，帶著人坐上了小汽車。秦老爺子的車，派出來接人。

    回到大院，秦老爺子帶著倆孩子在門口等著呢，一見到顧爺爺，連忙高興的迎上來。

    “老哥哥，老嫂子，快進屋。”

    他在紅旗大隊，到很多照顧，他心裏清楚，是長安的麵子，更是顧老爺子的麵子，他領，也恩。

    “你們就在這兒住下吧。咱家空房子還有幾間，你們住下來，安安也能放心。”

    “我們農村人，離不開土地。住幾天，看看首都，知道孩子們過得好，就行了。年前還得回家，家裏一堆事兒呢。這兩天讓安安帶我們逛逛就行了。”

    顧老爺子倍兒棒，並不想住在城裏，覺不自在。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他就覺得自己家的院子住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