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白不敢相信。
原來舅舅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他第一次看到母親那樣癲狂的一面。
雙眼猩紅,表詭怖,像是剛從底下爬出來的修羅,雙手沾滿了鮮。
他被嚇到了。
徹底的嚇到了。
薄婉華說的那些話,那種毫無邏輯的惡毒,那種視生命如螻蟻的傲慢。
沈憶白突然覺得,那本就不是他認識的母親。
沈憶白的世界像是被人丟了一顆炸彈,槍林彈雨,碎片割裂。
一瞬間,他的世界千瘡百孔,面目全非。
他也不知道在天臺上待了多久。
直到看到一架直升機飛回到天臺的時候。
他才逐漸回過神來。
他連忙起。
“舅舅……”
他以為薄靳修回來了。
他也突然想到姜辭憂跳海了。
一瞬間,心底原本肆的洪流直接凝結冰。
現在什麼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姐姐。
沈憶白朝著飛機狂奔過去。
令他失的是,從飛機里面出來的,并不是薄靳修,而是高岑。
沈憶白連忙拉住高岑的胳膊:“高書,舅舅呢,找到姐姐沒有,姐姐還活著對不對?”
高岑的表也是十分凝重。
“一個都沒找到,臺風已經來了,我不得不返回。”
沈憶白往后退了幾步。
差點跌坐在地上。
突然他轉。
瘋狂的跑出去。
沈憶白第一個找到的是謝鳴。
謝鳴這才知道姜辭憂和薄靳修都失蹤了。
沈輕輕還墜海了,好在被救起來了。
節目錄制第一天是八個嘉賓。
結果錄制最后一天,竟然只剩下四個。
現在還有兩個生死不明。
謝鳴也傻了。
他擔不起這個責任。
因為京華超是這個綜藝的大金主和制片人。
所以這幾天直播間幾乎是完全給薄婉華那邊的人控。
想讓觀眾看到什麼,就看到什麼。
原本他沒什麼意見。
但是現在人命關天。
他不得不重新接手直播間。
節目組原本就配有專業的救援隊。
就是防止嘉賓在某些極端的況有生命危險。
救援隊的所有人全部都派出去了。
但是沒一會兒,又都回來了。
臺風來臨。
浪甚至高達數米。
無論是飛機救援還是快艇,本沒有辦法在海面停留太久。
老太太也快急瘋了。
老爺子在京都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數千人的救援隊連夜出發。
但是都被臺風困住了。
本無法抵達天使島。
夜晚。
天使島上也刮起了大風。
椰子樹被吹的低下了頭,海浪卷起狂沙,在沙灘上形了一個個小小的龍卷風。
臺風肆囂,所到之,一片狼藉,仿佛世界末日。
沈憶白看著外面呼嘯的狂風,渾發抖。
他的眼中全是,手指握,最后一拳砸在玻璃上。
鮮直流。
但是他并不覺得疼。
似乎也只有的疼痛,能讓他心里覺得好一點。
房間的門被打開。
沈憶白轉。
薄婉華站在門口。
似乎已經洗了澡。
換了一干凈的套裝,依舊是高奢定制。
即便是晚上,依舊妝容致,發型也重新做了造型。
看上去致優雅,雍容華貴。
是沈憶白眼中母親的一貫的形象。
任何時候,他的母親都是那樣高貴,典雅,從容,仿佛天上的明月。
如果今天晚上,他沒有看到天臺上的這一幕。
薄婉華的手上端著一個致的小瓷盅。
“晚上你好像沒吃什麼,我讓人燉了你喜歡的燕窩海膽粥。”
薄婉華將手上的瓷盅放在房間的小桌子上。
沈憶白卻沒。
定定的看著。
薄婉華沖著他笑了笑:“看什麼,兒子?”
沈憶白突然問道:“媽,你為什麼非要殺了舅舅不可?”
薄婉華本來坐在沙發上,正要掀開瓷盅的蓋子。
聞言,手好像被燙了一下。
抬頭,但是臉上還是溫和的笑容。
“憶白,你在說什麼?”
沈憶白說道:“我都聽見了,你要殺了舅舅,你說他是魔鬼,是撒旦之子,你要殺了他,你要他下地獄。”
薄婉華的面容迅速冰冷。
沈憶白的聲音平靜的像是一個機:“你不僅要殺了舅舅,你還拿姜辭憂和沈輕輕作為威脅,你著他決定兩個人的生死,你把他瘋。”
“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他跟你同父同母,甚至是所有兄弟姐妹之中和你長的最像的一個,你為什麼要這樣殘忍?”
“你不僅殺了舅舅,你還的姜辭憂和沈輕輕跳海,姐姐現在生死未卜,但你一點都不愧疚,外婆說的沒錯,你視生命為草芥,你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沈憶白,你閉!”
薄婉華的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怒意。
但是很快。
薄婉華又發現了沈憶白的手鮮淋漓。
一滴滴鮮紅的往下滴,滲到地毯里面,無聲無息。
薄婉華皺著眉頭靠近。
拿起沈憶白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沈憶白直接將手離出去。
“你不用來關心我,我現在本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是假的,你像是一個披著人皮面的鬼叉。”
“沈憶白!你怎麼能這麼跟媽媽說話?”
薄婉華氣勢強勢。
“沒錯,我就是想殺了你舅舅,但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罵我心狠手辣,你沒有。”
“沈憶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你鋪路。”
沈憶白卻突然怒了。
“夠了,你別拿我當擋箭牌,我不需要你鋪路,我就不稀罕繼承薄家的產業,如果為了那些冷冰冰的財產,連人都沒有了,連家人都可以殺害,那我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沈憶白咬牙切齒的說道:“媽媽,我絕不會跟舅舅爭奪薄家的家產,我會跟爺爺說,我放棄所有產的繼承,我一分錢都不要,沈家那邊也是,我什麼都不要!”
啪!
響亮的一個掌落在沈憶白的臉頰之上。
“沈憶白,你是我薄婉華的兒子,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薄婉華也是真的了怒。
口起伏的厲害。
眼中都是冷厲。
沈憶白捂著自己的半張臉,呵呵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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