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想知道這里終究是什麼名堂。”

李馗大馬金刀坐下，楊超站在他旁打量著這只老鬼。

“喲，瞧您還是第一次來這鬼市吶……”

老鬼心里出笑，兩手指輕輕一撮，笑道：“我這需要見點真貨，才能有真消息。”

一張沾著德的冥幣到桌子上，戴著鎖魂鏈的手腕也同時撞進老鬼的眼球，不由微微收，忙不迭帶著幾分恭敬道：

“原來是鬼差大人，呵呵……老鬼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先生確實有幾分眼力勁。”

李馗心里頗有幾分詫異，他還真不是故意暴自己鬼差的份，旋即從煙盒里掏出一支香煙遞給老鬼，手腕一抖，里也叼了一。

“嗯……謝謝大人。”

老鬼拿起煙往鼻頭一嗅，確實是好煙，心頭對李馗生出幾分好。

咔嚓，

煙霧繚繞，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頰若若現。

“老先生，說說吧。”

“這兒做河鑫莊，算起來已有兩百年的歷史，很多孤魂野鬼或者一些厲害的角都會留在這里，開個小店小攤賺個寄宿錢。“

老鬼不嘿嘿笑了兩聲，黑黃不齊的齒里溢出一口濃煙。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躲避鬼差的追捕。”

“看來是有個極厲害的人坐鎮。”李馗笑著回道。

老鬼敢當他的面說這話，并非有什麼惡意或者挑釁，而是在告訴他，這鬼市兩百年來能夠平安無事，自是有它的道理，實力弱小需要按照這里的規則行事。

“那是，實力相當不弱……”

老鬼微微頷首，滿意李馗的反應。

“你知道外面那輛公車的來歷嗎？”李馗彈掉煙灰輕聲問道。

“知道一點，但不能說……”

老鬼笑了笑，坦誠回道。

“那我猜猜，您點頭或者搖頭。“

“行。”

“地府的東西？”

點頭。

“很重要？”

點頭又搖頭。

看來只是一般般。

“行，辛苦老先生了。”李馗起說道，同時按住冥幣往上一送，“這是費用。”

老鬼也不推辭，笑呵呵地收下，還送了一句話給李馗：

“大人……在河鑫莊沒有人，更沒有鬼敢鬧事，靜小一點未防不可。”

李馗角勾了勾，向老鬼抱拳道謝。

兩人從角落的攤位離去，混集的人流。

…………

“客，您的十全味上來咯。”

“好！”

一大碗會“”的十全味放在了桌前。

曼妙的背影出玉手，拿起筷子夾起一堆蠕蟲、蚯蚓以及各種紅紅綠綠不知名的蟲豸往紅送去。

“……”

路過的楊超聽到聲音，恰好撇頭看見這一幕，雙腮頓時一鼓，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趕扭頭不再去看，吐槽道：

“我想知道，為什麼變鬼，連生前的飲食習慣都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啤酒、海鮮、炸不香嗎……”

“好問題，我也想知道。”

李馗笑了。

“你覺得那老鬼的話可以信幾分？”

“五分！”

楊超攤開五指搖了搖，“能信個五分算頂天了。”

“那輛公車停在路邊，離河鑫莊至有兩百米的距離，咱們過來的時候沒看見一個人。你一問，他就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可不是一般的老鬼！”

“不過……他的最后一句話，勉強能信個七分！”

“鬼話連篇！”

李馗準定位。

“誒，這詞用的好！”

楊超眼睛一亮，轉瞬臉又變得不太好看，怎麼覺這話他也中槍了。

李馗趕撇開話題，問道：“怎麼說，老楊你還有其他想法嗎？”

“想法，倒是有一點。”

“你跟我說過，下面給你的任務一般都會給出明確的目標。”楊超勾起一抹笑，有條不紊道：“唯獨這一次含糊不清，我想……”

話語停了頓下，瞥了眼李馗平靜的面容，不由慨這家伙還真的是很沉得住氣，聳肩道：“它的目的應該是讓你刺探軍，先來探探底。”

“探底？”

李馗微皺起眉頭，心思電轉，了然地點了點頭。

那輛公車既然能夠來到間黃泉路，又能夠接送死者的鬼魂，對于司龐大的工作量來說，確實是個極好的工。

楊超雙手負于背后，說了一句耐人尋思的話：“接下來就看你的心有多大了。”

“嗯……既然是探底的話，目前來看確實做的還不夠多！”李馗自然明白楊超話里的意思，笑意有些冷：“正好咱們還沒補票。”

“哇，其實我很好奇李馗你一直都這麼勇的嗎？”

楊超臉上做出夸張的表，這幾天除了不好的，雙方都對彼此有了一點了解。他也知道李馗的鬼差工作并沒有做特別久，幾個月時間能讓格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嗎？

聽到這番話，李馗停住腳步，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被迫接極其荒誕的開局，然后有一個鬼出現在你面前，將一個人活生生吸干尸，還要把你吸干尸，還被僵尸追著跑……

“我想經歷了這些事，你也會變得這麼勇！”

因為有些事，由不得人。

李馗第一次直面死亡時，他就明白這個道理，敵人不會因為你的恐懼和害怕就放過你。恐懼和害怕也未曾消失過，只不過它們被更大的力量所覆蓋。

信念、決心！

誠如李馗最終沒有放棄老崔的禮，因為他在這里找到了有價值的東西，值得他為之付出。

人的一生總要為夢想、信念、某個人去拼盡全力，他也希當自己有一天死去，回首過往，也能如老崔那樣寫下三個字——

無憾也。

楊超張張，拍了拍李馗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

寥寥數句話，已能想象出經歷時的恐懼和掙扎。

“走吧，我們該回車上了，要不然開走了就麻煩了。”

楊超向前走了幾步，發現李馗沒有跟上來，扭頭一看后者的目放在了右側，視線偏移，但見五名乘客推搡著一男一從面攤里出來，徑直往外面走去。

兩人對視一眼，悄悄跟上。

“有好戲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