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學政

在松州城與鏢師們告別后，張文生就滿心激的往盤縣的家中去。

而張母和張文生的妹妹張文玲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時下學子們考中了進士，朝廷便會通知到當地的州城，然后由州城通知縣城，最后由縣城敲鑼打鼓的前往考生家中賀喜。

所以，在張文生歸來的途中，張母和張文玲已經知道自家兒子、哥哥考中的消息。

盼了許多日，終于趕到家中，張文生卻發現面前的家有些陌生，陌生到他心神恍惚。

院子里，許多穿著細棉布的姑娘打扮的俏生生的端坐在那里與張文玲說著話，話里話外格外的捧著，一個個的都深諳說話的技巧，讓張文玲開心的眉眼彎彎，笑的停不下來。

這邊張母剛端著煮好的茶走出廚房，就有姑娘連忙站起來接過，謝著說：“勞煩大娘在這大熱的天煮茶給我們喝，我等上門叨擾，連累的主人家累，是我們的不是。”

旁邊的姑娘紛紛點頭，附和了幾句。

說完，先前說話的姑娘仿佛沒看見杯沿冒著的熱氣，豪爽的喝了大半杯茶水，然后被燙的更加紅艷的紅張張合合，“大娘煮的茶就是好喝，比我煮的有滋味多了，若是我能有個機會跟大娘學一學就太好了。”

張母被哄的眉開眼笑，揮手不在意的說：“那有什麼的，你啥時候有空了來學就是了。”

姑娘笑盈盈的應下。

站在門外的張文生愣神，他喝了那麼多年母親煮的茶，怎麼沒發現母親煮茶的手藝這般高超？

這時，一直被小伙伴們捧著的張文玲注意到了哥哥，歡喜的跑出來抱著張文生的胳膊嗔道：“哥哥你回來了怎麼不進來？京都那麼遠，你一路回來辛苦了。”

說著，抱著張文生的胳膊往里面拖，“娘親每日都會打掃你的屋子，被褥也每日都曬過的，著就暖融融的，等會你洗漱之后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

院子里的姑娘目灼灼地看過來，張文生尷尬的低頭躲避開們仿佛要吃人的視線。

張文玲年紀輕，茫然不知，張母看的清楚，見狀過來將院子里的姑娘們送走，然后關了院門，關心的問著被拽進了堂屋，正在臉的兒子，聲音特溫的問：“文生累不累？娘給你做一碗熱乎乎的湯面，你用了再睡？”

說著，又看向亦步亦趨跟在張文生邊的人，溫和道：“你們今日可吃過什麼？廚房里有溫水，你去打一些洗漱一下，也能清爽點。”

堂屋的擺設依舊，張文生找回了一些悉，便一邊喝水，一邊撿著一些能說得話說。

張母和張文玲前半輩子都沒想過自家親人能考中進士，得以面圣，此時聽的津津有味的，眼睛發亮。

又過了一刻鐘，張母見張文生緩過勁來了，便代兒好好陪著哥哥，與他說說話別讓他睡著，然后自去廚房煮了湯面，面上撒了許多這些日子熬出來的醬，然后端回來。

休息一日，第二日張文生就迫不及待的帶著文書前往府衙。

按理，他這樣錦還鄉的新科進士，剛回到家鄉就應該有當地的知府或者知州設宴款待，順便發放府獎勵的賞銀的。

但是，松州城這會還沒有知州在任，管事的封寒笙忙于松縣救災事宜，本顧不上設宴款待新科進士。而盤縣的知縣因為上級沒有表示，自己不好搶在前面表現，只好裝作還不知道這位新科進士歸來省親。

張文生對此并不太在意，他不在乎那些虛禮，現在滿腔熱只想盡快職，為一名松州的學政，一展抱負

他到府衙的時候，封寒笙和秦王還有幾位員正在聽前往青州的人的匯報。

這些人為了趕時間日夜兼程，吃飯都沒時間，更來不及顧及形象，此時面上憔悴，裳凌臟污的站在那里，一板一眼的將所見所聞說出與在座的人聽。

待他說完，秦王皺眉，“你們并沒有發現那些災民所說的匪徒的痕跡，但是當地百姓提及前些日子有一伙匪徒在作？”

那人點頭。

一位年長的員道：“之前趕到松縣的災民，原來都是一個村子的村民。為首的那位老村長看起來頗有威，若說他們一致稱謊倒不是不可能，但是青州地界的百姓與他們合謀，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時下每個州的糧倉中存糧有限，且逃難而來的災民不知道經歷過什麼，也不知道其中混雜著什麼樣的人，需要耗費力、消耗力進行看管和照顧。朝中對災民和難民又不是那麼的看重，就算看管好了政績方面也不好說，多數都費時費力還不討好。

所以，有些地區并不接收難民、災民，甚至將他們驅趕出去，自生自滅。這也讓部分逃難而來的百姓為了可以被收留而扯謊。

封寒笙沉片刻，“無論是否有匪徒，都是青州地界的事，左右折子本已經呈上去了，這件事就先放到一邊。”

他說完，周先生配合默契的取出水利員趕制出來的河道圖紙。

封寒笙之前是打算借助災民的力量進行修建，但是那日聽了洪老頭的長孫所言之后，便明了松州與臺州不同，這次的洪澇災害與其他災害也不同，原來的想法很難視線完全。

因此，他特意請水利員趕制出圖紙，準備說服秦王。

左右，松州乃是秦王的封地，而天花病的危害又過大，地蓮葉的效用親眼可見，秦王便是再不管事，也得上心。

待張文生見到封寒笙，已經是一個半時辰之后了。

對于這位曾經在州學，現今考中進士的寒門學子，封寒笙態度十分溫和。

正是經歷過科考，才明白年紀輕輕便能考中進士的寒門子弟有多難，也有多努力。

不過，待他得知張文生不是回來省親，順便帶著親人們前往任地任職，而是回來做學政的，整個人也怔愣了一瞬。

其實，朝中任命員的文書早在之前就下達到松州城了，但是因為不是任命知州等大事，封寒笙近來又忙，就沒太放在心上。

封寒笙看著他遞上來的文書，本想說些什麼，但是及張文生堅定的目后又收回去了。